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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润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土变成天青色的头发,因为那是鱼人的特征,刚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身上有股子痒意和脑海里传来一阵阵困意,耳边传来一句落土说的话,可惜他并未听清,便晕过去了。
阮润做了个梦,梦到了很久以前遇见乔巧的事。
五岁那年,乔巧只是个小小的软软的小肉团,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小公主裙,趴在路边上,看着来往行人或匆忙或悠哉地走着说着话,在看到吃食时,那双看似平常的眼睛却变得异常耀眼。
可惜她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些诱惑着她的吃食。
阮润就只是随意一撇,便看到那双耀眼的眸子,像一束光,照耀了这世间最美的角落。
那时他想着反正家里既不缺粮食又不缺银两,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没什么差别。
他便走到她面前,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回家。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了家。
他不知,她那时刚成人,脑子里全是继承时传来的破碎不堪的画面,心中的迷茫还未散去,并不懂得“回家”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那个牵着自己手的小哥哥,像一个天使,将她带离了脑里那些不堪的传承。
他说,她像一个太阳,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照亮了世间的美好。
她却觉得他才是一个真正的羿日(羿日,鱼鲛族语言里“太阳”的意思。),走到她的面前,带她走进这人间,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快乐。
七岁那年,他和乔巧还有几个好友约好一起去海边玩,但乔巧到了海边却死活不肯下水,让他被几个好友嘲笑,面子过不去的他,第一次向乔巧发了脾气,严声说话。
最终乔巧还是在阮润的目光下,下了水,阮润便不再理会她了,专心地和几个好友比赛游泳,最后还拿了第一。
只是那天回去时,乔巧也第一次发起了高烧,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的绯红,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看。
阮润一路都皱着眉有些嫌弃地看着她;而乔巧在看到他的目光后,觉得心脏处好疼。
他不知,鱼鲛成人但未成年时碰水,会有受到血脉里的抵抗,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鱼一直不可以长期不在水里生长,虽然经过了进化,但血脉里还是会有一些残留物在做妖。
十一岁那年,他和几个要好的哥们去看看乔巧,正好想吃鱼,刚好见到鱼缸里被乔巧养得肥肥的落鱼,几个人觉得自己没吃过落鱼,便让乔巧去煮了,毕竟当初阮润同意乔巧去找落鱼是因为乔巧曾说过自己会煮落鱼。
那是乔巧第一次和他发起脾气,他在几个哥们眼前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当然是怼回去。
最终乔巧还是煮了,只是在他们吃的时候,乔巧哭着跑了出去,他没在意。
他不知,落鱼是鱼鲛未成人的样子。
他说,他把她捡来,不是为了找个和自己拌嘴的人,而是为了找个乖巧听话的妹妹,若是她做不到,就滚出去,回到她自己的家,别呆在这里。
他那番话直接插到了乔巧的内心,让乔巧再也无法骗自己,骗自己不是鱼鲛人,骗自己不喜欢阮润,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阮府养女。
……
太多太多的他不知,伤了乔巧太多次。
最终的最后他只能看着她离开,只能失去她。
“乔巧。”
这是他晕过去之后最后想说的一句话,却怎么也无法让乔巧再听到了。
那天他醒后,知道海城的水退了,而乔巧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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