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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位汜水之北,与平邺遥遥对望,扼两国通商之要道,乃北姜西南大门。
如今虽不知梁州守将孟羽是何用意,但凭那十万大军的对峙之势,陆离便不该贸然前往。
杨启愈竭力劝阻,却硬生生被陆离一个冷眼扫了回去。
那可真是让人胆破魂惊!
最终还是跟着她隐渡到了梁州。
季衢左等右等不见陆离前来,只得又去驿站找寻,却没想到扑了个空,“陆大人呢?”
“今日一早便出了门。”门前守卫看他面色不善,有些惴惴。
“何人跟随?”
“只有杨校尉。”
季衢闻言,只哼了一声便走了,只留下喜怒不明的态度给众人揣测。
陆离带着杨启一路从梁州城的小巷穿过,辨识路向竟似是比本地人还熟上几分。
引得杨启在眼花缭乱之余,不停的咋舌。
想起先前在平邺的情绪,即使心中疑虑万千,也未问得一句,以免暴露身份。
倒是陆离看他憋得难受,好心作了答,“我自幼出生于北姜,后来辗转留于沧州,未入仕时,曾回来梁州又小住了几日。”
“陆大人是北姜人?”杨启想也不想便开口问道,殊不知此刻局势是否紧张。
陆离也不在意,只回了句不是,便不搭理他,脚不停蹄的往前走,约莫走了三条小巷,终于走到一朱门红漆的小户。
陆离上前轻敲三声后有重敲两声,等了会后,便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前来开门。
“璃儿!”来人见到陆离到访似乎很是惊喜,那潮亮的嗓音转了几转又回到嘴边:“可真是许久未见呢!”说完便来拉人,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的尴尬。
“七娘,这是杨启杨校尉。”
“哦,哦,快请进。”七娘神色慌张的咳了咳,忙将人请入内。
杨启低声拜谢,随陆离入院,压根没在意女子对陆离的称呼。
“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事先安排一下,这要是有个万一……”许是顾虑到有外人在,女子便讲话没点透。
陆离低眉朝她笑笑,招呼杨启去前厅用茶,自己拉着女子走入后堂叙话。
杨启知她有话避讳,于是只管坐下,细细打量着厅中陈设,最后果然一副唉声叹气样。
太奢华了!
“七娘,我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托你去办?”陆离扶她坐下后低声道。
“有事你说便是,只是不知如今我这模样能帮你什么?”
“帮我查一个人。”
女子看她一脸沉色,只道是个不同凡响的角色,“谁?”
“北姜王十三子吴湛。”
“传言他不是被北姜王处死了吗?”女子皱眉不解。
陆离闻言,莞尔一笑,“你也说了是传言了,死不死查了才知道。”
七娘点点头,知她一贯脾性,也不多问,只是在午膳期间让人送了点吃食给杨启,便径自与陆离叙旧,足足说了半日两人才回到前厅。
路过竹林听雨亭时,陆离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一时想到已是离京半月不见那人,心底便是一番伤怀,日子可真漫长!
而这离京半月中,也只往京中递过一道奏章,此时正妥帖安置于西暖阁的案席上,景豫的右手边,抬手即可触及。
“皇上,该歇息了。”掌更的宫人忍不住又来劝谏殿内正伏案翻阅奏章的人,此刻,亥时已过。
“知道了。”却是身形未动。
一样的回复,已是第三遍。
宫人见状,无奈的又退回外殿,顺手掩上殿门。
桌案上摊开的奏折被平摊,却是一字也未看进。
宫灯落影处,隐约撇下汝县二字。
这是宋文卿今早自衡州传来的密奏,参劾衡州太守中饱私囊,勾结地方官员,欺压百姓,鱼肉乡邻。
可最可恨的不过埋在内封里的一行蝇头小字:汝县被屠,确系平邺太守张平与北姜联谋,与季衢无关。
锵锵二十字,却比剜人心头血,更加令人痛恨!
叛国之名,他张平怎么敢!
手起掌落间,籍案具断。
愤懑难平间却多是自责。
是他作为帝王之责。
他陡然想起了陆离,以及那座胜似繁华的州城。
抬手便将那份奏章拾于袖中,缓缓抖落一身清冷的光辉后走回内殿,只余侧颜的冷漠与角落点点星火交相辉映。
外殿内侍俱不敢应声。
“陆大人打算何时回去?”杨启犹豫再三,却抵不过心底的担忧问道。
“杨校尉可曾听过梅妻鹤子?”陆离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杨启不解,回道:“下官知识浅薄,未曾听过。”
“据说曾有个人因仕途不顺,隐于山林,种梅养鹤,好不自在。”
杨启闻言愈发糊涂起来。
陆离撇他一眼,心下暗叹一声,转了话题。
“话闻梁洲有一管乐名葫芦,声似天赖,形似佛陀,甚为东齐追捧,杨校尉可有兴趣与陆离一观。”
“陆大人可否阅过上清路的思因阁的书,上面记录了东齐八种机巧乐器,尤以葫芦为首。”
陆离来了兴趣,“没想到杨校尉不仅善武,还有文人的风采。”
杨启羞赧的挠了挠头,“下官哪懂这些,都是被我弟弟拉着去偶然才看到的。”
“令弟多大了?”
“也就儿郎。”
陆离淡笑的走出院门,“可以科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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