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婢女：女主缺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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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府，位于漠阳城城东，离府衙也就隔了一条正阳街，所住的位置正是东乔街。他们世代都居住在这一带，家族里的人也大多在府衙工作，因此大家都在这附近建房起居，慢慢地就形成了东乔街，漠阳城的乔府了。
    关娘子领着她们穿过东乔街，绕过一座不知道几进的大宅门，在右侧的一个院落前停下。她让婢子上前叩开门，守门的婆子很快就打开了门，看到来人是相熟的关娘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关娘子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荷包，婆子作揖连笑地把人迎入内，招手唤过一旁的小丫头看着门，然后亲自带她往院里走。
    穿过道道弯弯的假山盘枝，来到了一个挺宽大的院子里，然后关娘子就停下不动了。夏草她们就排成两行站在院子中间，目不斜视。
    “又有新人来了！不知道会分到哪个院子呢？看中间那个，长得还挺俏的，不知道……”
    回廊里路过的下人见到站成两排的她们，都忍不住停下来偷偷地打量了，然后窃窃私语。
    被这么多人盯着，这时不管是胡翠花还是胆大的田花苗、出挑的罗九娘，都有些不太自然，脸红耳赤的；只有夏草，微波不动，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关娘子，久等了。”身着海棠绣花袄裙的管事妈妈在一名浅紫色的俏娘子搀扶下徐徐走来，身后还跟随一青一绿两婢子。
    关娘子赶紧迎上前，曲膝行礼，
    “杨管事，多日不见，您还是那么客气呀。我本想早日过府唠叨，但您又是夫人身边得用的大忙人，怕扰到您，所以才一再地拖到了今日。您且请看，这次我一共带了十二个小娘子来，您看能挑出几个来。不合适不够的，我再给您寻摸去。”
    杨管事看着面前的十二名丫头，挑眉笑了笑，没有回答。
    回廊边上的一个婆子赶紧搬来一张藤椅子，青衣婢子上前看了看，从怀里掏出张帕子垫下，俏丫鬟扶着杨管事坐下。
    关娘子立在她眼前垂手不语，听候着她的发话。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杨管事站起身来，说道：“行吧，都留下。关娘子的风评还有口碑我都知道的，就按惯例来吧。”
    关娘子一听，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千恩万谢地又拍了一通杨管事的马屁，然后转身说，“我越规一次，最后跟你们说两句。你们有福遇上了杨管事，杨管事善心地把你们都都收下了。日后，你们可要忠心伺主，好好做事，如有哪一位被退回来的，下场，该知道的？”
    说完后，对杨管事福了个礼，摸摸鼻子陪笑道：“杨管事，这次是我僭越了。”
    杨管事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婆子又无声无息地站到关娘子面前，而关娘子像是习已为常，手亲热地搭上去，由她领着出门。俏丫鬟上前一步，站在她们一行人中间，高声道：“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自己，说说自己会什么？”
    大家都低着头，眼角间你瞅我一下，我瞄你一眼，都在等别人先开口。
    夏草眼皮子抬了抬，嘴唇微启，正想开口，就听见胡翠花磕磕巴巴地说：“十四，刚，刚过十四岁生辰，会，会绣花和认得几个字。”
    说完，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俏丫鬟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来。
    罗九娘紧跟着，“九娘，十三岁又七个月，会针线，小时候跟爹爹学过算数。”
    “田十七娘，今年十岁。我，不对，奴婢以前是田畔村的，平常在家里帮娘亲做些扫地喂鸡之类的活计。”
    ……
    “夏草，八岁，望洋镇河背村人氏。”
    扑哧的一声，杨管事旁边的两青衣婢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们的名字好有趣，不知情的都以为是一家子姐妹呢！”
    杨管事嘴角微翘，“估计这又是关娘子为了偷懒省事而胡乱取的牌子名。不过，你们也没说错，她们入了我们乔府，也可以说是姐妹了。”
    尔后，她缓缓起身，走向众人，来到她们面前，在夏草面前停顿了一会，“你、你、你们几个往前一步，站到前面来。”
    胡翠花、罗九娘、田花苗还有夏草四人默默地往前一步，站在离她一尺多一点的位置。
    “你、你们几个，各自报一下本名。至于你，夏乔？”她念到夏字时，尾音拖得长长的。
    夏草一直低着头，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田花苗心里焦急得很。她想告诉杨管事是夏草，又可不敢开口；想提醒夏草辩解吧，可上头又有人盯着，丝毫不敢动半分。
    因此，她急的如热窝上的蚂蚁一样，又暗自气闷着夏草到了这时候还是那么寡言冷漠。
    夏草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的焦躁，反正夏草这个名字对她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人在屋檐下，也容不得她说话。
    “奴才的姓氏岂能骑在主子的头上？以后你就叫乔夏吧！这也算是府上对你的殊荣，许你家姓。”杨管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是。婢子谢管事赐名。”乔夏（为了统一称呼，以后夏草就称乔夏了。）嘴上说的恭敬，但神色依然不见波澜。
    “杨管事，那个小的也是要到二小姐院子里的吗？”紫衣俏丫鬟凑到她身后低声问道。
    杨管事点点头，“虽然是外面进来的，但看她心性沉稳，岁数也刚好。就拔过去先看看，调教一两年正好。”
    “可是，可是，前几天，厨房的肖管事来找过我，说她的大孙女想进府里伺候小姐，让我给您递话。我今儿早上就想和您禀报来的，谁知道让关娘子抢先了一半。”紫衣俏丫鬟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还偷偷察看她的神色。
    杨管事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虽然对她的自主作张有点不满，不过看在是未来儿媳妇的份上，这点面子小私心还是要给的。
    “行了，此事就由你来安排吧。你把她们三个领回去，余下的，喊其他管事来领人吧。”
    “是，紫绢知道了，谢谢杨管事！”紫绢知道这事算是过了。不过，她也确实是疏忽大意了。回去后，得挑灯把那两双鞋垫子给赶好，孝敬人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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