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婢女：女主缺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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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冬来，转眼间乔夏在乔府的厨房里已经待了两年多，后天就是满十岁了。
    “乔夏，你想好后天怎样过没？你家人会来看你吗？”田花苗蹲在旁边的帮她择洗着青菜，把那些没有虫洞的叶脉完整鲜亮的菜挑选出。
    这是给主子们吃的，是要送到肖管事那炒的；品相再次一点的，是管事们的；最后那些和一些菜叶才是他们这些下人用的。所以，每一棵都要认真清洗、检查。
    乔夏摇摇头，眼睛盯着手上的菜叶片刻也不离。
    “去年你大姐不是有来吗？之后有捎过话来吗？”田花苗把手上发黄的叶子剥选出来，然后递给乔夏。
    “我大姐订亲了，不方便出门。”
    “那她上次来是专程告诉你这事的？订的是哪家哪村的？”
    女孩子对这些，总是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和八卦！田花苗又朝她蹲靠过去一点点。
    “不知道，听说是镇子上的吧。”
    “啊！镇上的？真好！乔夏，真羡慕你！你看你大姐嫁镇上了，你弟弟又是个读书人！上次我还听我娘说，说你爹现在升二掌柜，你娘也不在厨房了。你们一家子都住到镇上，是镇上的人了。以后等你赎身归家后，你也是镇上的人，不用当泥腿子了。”田花苗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乔夏扑哧地一笑，“花苗姐，你说啥呢？什么镇上不镇上人的，我们现在连自由身都不是，还是一奴婢身呢。”
    “可是你家人早晚也会赎你出来的呀。就算不提前来赎，再过七八年，你的身契也满了，到时候也是能被放回去了。不过我娘说了，再过两三年就来接我回去，到时候我就不能随便来找你玩了。”田花苗想到她娘上次来给透露的信息，脸微微地发烫起来。
    家人来赎身？会吗？会有这么的一天吗？乔夏想到去年，那天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当时她外面有人来传话，说她大姐来看她。
    当时她半信半疑地跟着传话的小丫头来到后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加快脚步。然而，在看到站在她身后的花青色身影时，脚步停了一下。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她的模样和那冷漠无情的言语却像刀子刻印般凝固在她六年前，她睁开眼的那个晚上。
    这是她这辈子的亲生母亲，也是要把她抱到河里扔了的人！
    乔夏走到门边时，已敛下神色，收起自己的情绪了。她打开小荷包，从里面掏出三文钱递过给传话的丫头，谢过让人来传话的门房，然后平静地走向她们。
    “草丫，你终于出来了！我还怕见不到你呢。你这个臭丫头也真是的，出去了这么久也不让人捎过话回来！还是隔壁田畔村的田大娘和我说的，说她女儿和你一起在县城乔府当差。后来我又到镇上找到凌大娘问去，确认过了，才敢找上门来。”夏苗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确认她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
    乔夏瞥了王氏一眼，低下了头，微微地喊了一声：“大姐，娘……”。
    “草丫，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娘也就放心了。”王氏从夏苗身后走出来，讪讪地说道。
    乔夏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王乔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尴尬地说：“我们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本来你爹也是要来的，但因为最近酒楼生意红火，他又刚上了二掌柜，不好请假，一时走不开。”
    乔夏“哦”了一声后又不说话了，就只剩下夏苗拉着她说个不停。从她的话中可以猜测到，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家人卖掉丢弃的，而是以为是自己要卖身为奴好帮家里减轻负担的。
    “草丫，你再忍忍，等过几年，家里条件好了。我们会想办法来赎你回去的。”夏苗摸着妹妹的头发心疼地说道。
    “那个，那个，别人家门口说这些。苗丫，草丫现在在乔府里做活，这也多少人抢也不抢不来的福份。”王氏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夏苗的话，后又吱吱唔唔地说，“时间不多了。我们晚上第二天一早还要回去呢。得抓紧时间把你的嫁妆还有宝根学堂要用到的东西赶紧给办了。”
    这次来县城主要是要筹办嫁妆，以前帮儿子购买笔墨纸张，顺便也给他扯几尺做衣服的布。毕竟县州的笔墨纸张和布料东西比镇上的便宜得多，花料样式也比镇上的要好。从县城置办来的，他们脸上也有光。
    最后，乔夏在王氏的断断续续的磕巴暗示下，在夏苗脸红的推搪中，掏出了自己积攒了一年多的一两多的银子给了她。
    “乔夏，乔夏……”
    乔夏在疼痛中回过神来，然后看到了田花苗正气鼓鼓地瞪着她。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你了好几遍！”田花苗又忍不住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
    “花苗姐，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你说的事想岔了。”乔夏歉意地对她笑笑。
    “算了，看在你是在想我说的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回好了。”田花苗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就雨过天青了。
    “花苗姐，我能拜托你一个事吗？”犹豫了一会，乔夏叫住正要离开的田花苗。
    “什么事？”田花苗惊奇地看着她，一脸期待地问。
    俩人相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郑重认真地请求自己帮忙。
    “花苗姐，你平常走动的地方多，结识的姐妹也多，能帮我打听一下丫鬟赎身要多少银子吗？”乔夏以前虽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由于自己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一方厨房内，也没有要好的姐妹，因此，想要知道一些厨房以外和消息，根本就难过登天。
    在这里，她唯一能听到的消息就是夫人又赏赐了谁，老爷宠爱了谁，大小姐和二小姐今天穿戴的什么，大少爷二少爷是怎样的好看，谁谁在偷偷喜欢他们。话里话外，都是三句都不离主子。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就能告诉你！”田花苗得意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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