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欲焚天

第二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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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恰至,灵元山脉积雪消融。沐浴着久违的阳光,蜿蜒的山路长出野花,散发出馥郁芳香。/p
    山脚下,一位身材高挑的美丽妇人正在望天河边取水。她大约三十来岁,身着朴素,面若桃花,那轻提木桶的手臂如美玉无瑕,少妇名为欣冉。若不是已为人妇,她定是无数青年才俊争相追求的目标。/p
    忽然,河面上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欣冉心里一惊,美目望向河面。一只精致的木篮浮在水上,大约距离她数尺远,正向河岸缓缓漂来。婴儿的啼哭便是从木篮中传来!妇人驻足,犹豫片刻,终于走过去,轻轻提起恰好在她身边停下的木篮。里面果然卧着一名婴儿,正向她微笑,灵动的大眼透着清澈。/p
    “不知是谁家丢弃的孩子,真是可怜,出生了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欣冉心里有一丝怜悯与哀伤。/p
    忽然,这位少妇转念一想,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十年未得一子,遇到你真是天意。”欣冉微笑。十年来,她和丈夫阮宗苦于膝下无子,求神拜佛费尽手段,可那身子就是不争气,这么多年未见一点动静。家中贫苦,无力收养别人家的孩子当作养子。这下倒好,从天而降的孩子,还如此水灵可爱。/p
    欣冉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眉眼间露出一种更为温婉柔和的笑意。她怀揣着孩子,忘却了手头取水的事,快步跑向家中。/p
    “阮宗,你过来看。”一进门,欣冉迫不及待叫出声来,嗓音甜甜的,如雀儿的歌声婉转。/p
    “来了。”一名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一旁的小屋中走出。他胡子蓬松,脸上有疤,却掩盖不住足够俊俏的面庞,反而添了些中年人成熟的味道。此人便是欣冉的丈夫,阮宗。/p
    “这是望天河边捡到的婴儿,你看,多可爱。”/p
    婴儿望见阮宗,痴痴地张开嘴笑了。两只小手从襁褓中探出,在空中乱抓乱晃。这逗人的举动,令平时不苟言笑的阮宗此时也露出笑颜,将婴儿从欣冉怀中接过。/p
    “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了。”夫妻俩相视一笑。/p
    “这是在水边捡到的,与水有缘,给他取名缘泽吧。”阮宗思索片刻后说道。/p
    “阮缘泽……”欣冉轻轻地念,仿佛在回味,“好,听你的,阮缘泽。”/p
    阮家在樊城几乎是不起眼的存在。樊城家族谱系繁盛,这里的人无欲无争,安然自乐。既不曾笼聚实力,拉帮结派,也不奢求繁荣,几乎各家各户安于清贫却又自在的生活。阮家便是这千千万万家族中的一个。至阮宗这一代,依然保持着古老而朴素的生活状态,人们自给自足,每日男人砍柴生火,耕田务农。女人取水煮饭,织布洗衣。仿佛是永远的世外桃源。/p
    此时,灵元山脉上,清风徐来。一位鹤发童颜的白衣老者飘然而至。其目清如水,身轻如燕,颇有仙人之姿。/p
    老者立于一棵古松之上,手微微抚着胡须,笑道:“缘泽,真是好名字。”/p
    “只是这世间的因果,谁也猜不透啊。武帝,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老者望向蓝天,仿佛在和一位久别的好友交谈。天空中,几只雁飞过,几朵云徘徊,无人理会老者的言语。/p
    轻风拂过,老者御风而去。山脚石碑上镌刻的铭文隐隐发出微光闪烁。/p
    苍穹之上,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屹立在云端。殿阁中,一位身披铠甲的帝王端坐在他的宝座上。美髯低垂,那双丹凤眼透出凌压一切的威严。他身边盘卧这一只似鹿非鹿的神兽。神兽头顶鹿角,身披金鳞,一对傲然的凤翼积攒着扶摇直上的狠劲。/p
    “陛下,少帝已安全送往樊城。”一名白袍小将踏入大殿,拱手行礼。/p
    “嗯,辛苦了,”那对眼睛投射出的威严收敛许多,转而多了几分黯然,“没想到连我也逃不出这因果报应,真是造化弄人。”/p
    宝座旁,盘卧的神兽低吟几声,又闭上眼。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久久不能消逝。凄楚与哀婉,传遍天宇。/p
    “那枚凝魂帝玉可曾在他身上?”威严的声音中掺杂着忧虑。要知道,凝魂帝玉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宝物,远古时期便已雕琢而成,且不说吸收数万年的天地精华,那里面还存着一缕灵魂力量,可以为他的孩子指引道路。/p
    “陛下放心,凝魂帝玉和灵锁相连,纵然刀劈火炼也不能损它分毫。”白袍小将说道。/p
    “除非,少帝他遭遇不测……”/p
    “胡说!”/p
    “陛下恕罪,末将只是担心少帝他孤身一人……”白袍小将显得紧张起来。/p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退下吧。”言语中藏着一丝愠怒。/p
    “是。”白袍化为一道幻影,朝天边飞去。/p
    大殿里,他静静坐着,闭上眼,继续承受孤独的考验。他有一种预感,这数万年来稳固的大局,又要掀起波澜,命运的捉弄,每一个人都避之不及。/p
    看完这几幕,缘泽心里明白了许多。自己原来是河边的弃婴,爹娘不告诉自己,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可是,还有很多他不懂。那松上老者是谁,空中殿阁怎么回事,殿阁之中的男子又为何人?/p
    缘泽望向面前这个不明来历的老人,他想知道答案。/p
    老者明白他的意思:“这与你的身世有关,但有些东西一时间讲不清楚,日后你自会明白。”/p
    “这石碑的事怎么办?”缘泽知道,身世的事情可以以后想。可石碑,是摆在眼前的大事!/p
    “顺其自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樊城不可能永远安全。石碑都有命数,何况樊城?该来的总要来。”老人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仿佛事事与他无关。他又化作一缕青烟,飘飘然进入玉佩。/p
    “爹,娘,我回来了。”/p
    “泽儿,怎么这么晚?”欣冉见到孩子,顿时焦虑之色烟消云散。/p
    “那么大个人,天天只顾玩,不思上进!”/p
    从一旁的柴房里走出一名面带愠色的男子,是缘泽的父亲阮宗。尽管年纪已经略显苍老,但训斥的声音依旧洪亮。/p
    “孩儿知错,下次不敢了。”缘泽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他有些怕父亲。/p
    “孩子他爹,你也别老是训他。孩子毕竟还小,贪玩也是正常。”/p
    “哼,你护着他,叫他如何成器!”/p
    阮宗愤愤地走向内屋。一只脚刚要跨进去,又收了回来。/p
    “对了,族长找我们,要去一趟城主府,说是一定要带上缘泽。”/p
    “嗯?”母子俩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p
    “有要紧事,但族长没和我透露任何消息。”阮宗脸色有些凝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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