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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阑思量一番后, “嗯。”
嗯?
就只有一个嗯字?
顾意表示有点猜不着他的想法, 只不过从他低垂的眼里, 顾意总算看出来了,这人还是有点心虚的。
若他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 顾意表示她第一个起来给应许报仇。
她轻叹一口气, 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果然爱情容易使人变得愚蠢, 顾意想:这应该是宁一阑第一次把自己的属下给忘记了吧。
而且这人还是应许。
说实话, 宁一阑现在也很乱, 他沉默了一会后,说:“早知道我就先不把真气藏起来, 如今想在意识里唤一下他也不行。”
两人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须臾,宁一阑打破了沉默, 他说:“放心,他还活着。”
顾意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他相识这么多年, 关乎生死存亡的,怎么也会互相感应一点。”
突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往他们的营帐而来, 宁一阑和顾意不禁屏住呼吸。
是谁?
“是十二。”须臾,宁一阑松了一口气。
还不待十二说话,他便说:“进来吧。”
门外的人明显一愣, 但是很快的他就赶紧将门帘撩起, 然后气喘喘的跑到他们的跟前。
“十二, 怎么了?”
十二还喘着气, 显然的就是一副急急赶来的样子, 他断断续续的说:“应......应许来了。”
什么?
宁一阑和顾意相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里确认出他们听到一样的话,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宁一阑连忙拉着十二,问道: “说清楚一点。”
站定后,十二总算理顺了气,他说:“应许来了,但是情况不太好,撑到这里就晕过去了,十一先带他去安顿了,让我来通知主子你。”
宁一阑看了顾意一眼,说:“我先过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
语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来,欲跟着十二出去。
但是没走半步,衣袖便被顾意扯住了,她说:“我跟你一块去。”
看着她眼里的坚定,他思考了一下,方说:“好。”
****
跟着十二走过数个营帐,然后他就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营帐,说:“就在这里。”
瞄了这里一眼,宁一阑和顾意便快步往里面走去了。
“应许,你——”
宁一阑想过许多个见面的片刻,但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幅画面,看来他碰上了不该来的时候了。
其实如果是他一人前来的话还好,但加上顾意后,面前的画面就有点不太友好了。
应许估计被压时是趴下的姿势,因此如今他只能是一副趴着的样子,双手各自被包扎成厚厚的一团,只不过由于背部和屁股受伤颇重,十一在给他治愈时,让他把衣裳退去。
因此顾意如今看到的便是一副白花花的肉体。
赶忙转过身去,顾意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最终还是十一先打破沉默,他说:“应许,唉啊,叫你别乱想,刚治完的伤口又裂开了,你说你是不是白受罪?”
应许觉得丢人丢到家了,偏生他目前动弹不得,他只好一头埋在枕间,说:“我也不想的。”
他觉得今天是他这一生中最惨的一天,从没有这么惨过。
还记得他刚进去没多久,便踏到一个机关,地上突然现出一个洞来着,使他一下子失去平衡掉到了里面。
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叫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有人回应他。
但从这里面听外界的声音尤其清晰,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宁一阑进来的声响。
听到他进来找自己时,心里委实有点感动,不愧是他亲爱的主子,他不善言辞,因此不能像应诺那般嘴甜,但是心里对宁一阑的感情,却是无人能比的。
他伸手敲击着周遭的石壁,企图吸引着宁一阑的注意,但是显然的他没有成功,宁一阑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他。
不一会儿,他便听到爆破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地动山摇的感觉,还有石块往高处掉落的声音。
顾不上担心自己的处境,他焦急的往上面呼喊着,不过很快的,他就听到了宁一阑的声音——
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认出是顾意的声音,他稍稍放下了心,还好顾意也没有事。
毕竟顾意出事的话,宁一阑肯定会疯了似的。
不过很快的,应许就知道他这份担心是多余,面对危险,两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先是在他的上面打情骂俏似的,听得他这个孤家寡人脸红耳赤,后来听到他们找到地方离开,应许心里还高兴上几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他们好像忘了他?!
再等了一会儿,没有记起。
他们唤出了噜噜,开始挖洞,但没有记起他。
噜噜越挖越远,一样没有记起他。
最后,他们离开了,居然还是没有记起他?!
他虽然不是亲生的,也不是亲爱的,还好歹是个亲近的,他们居然真的将他忘记了,没有想过要带他一块走。
他好委屈,真的。
虽然生活对他不好,但是他还是得乐观面对,而且,这里是肯定要离开的。
最后,因着宁一阑的话——动静尽量要小,可怜的他还真的徒手挖了条地道,出来时,因体力透支,还倒楣的被掉下的石块砸了一身。
原来徒手挖的人,是他。
他才是那个最悲惨的人。
关键他还要忍着疼痛,将现场布置成宁一阑走时的样子。
感觉世界没有爱了。
应诺整天说自己是主子的贴心小棉袄,他应许现在要实名反对,明明他才是好不好。
别人家的属下都有人护送,可怜的他拖着一副残躯回来,双手还绑成猪蹄似的。
所谓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让十二去通宁一阑,本来是希望看到他向自己投来关怀的眼神,目标的确是达到了,但是这关怀的眼神多了一份。
为什么要在他上药时进来?
更准备来说,为什么要在他褪下衣裳上药时进来?
唉,他这老脸没法放了。
现场的气氛真的尴尬到极点了。
适时的,几声哀号在外面响起,纷纷传入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应许想着打破沉默的时机到了,他趁机问:“外面这是怎么了?”
宁一阑的眉头不自觉一挑,他往外面瞄了一眼,看着军旗上突然挂上的白绫,他无所谓的说:“你说这个啊,因为我死了。”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须臾,又是十一说道:“唉啊,应许,都跟你说冷静一点,你的伤口又爆开了,你再这样的话,我就不给你缝了。”
忘了还没有告诉他这个计划,宁一阑只好让他静下心来,他再好好给他复述一遍。
一会儿后,应许脸上才出现松一口气的神情,他说:“我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宁一阑走到他的身边,望着他背上斑驳的伤口,目光在其上流连,须臾,他小心翼翼的问:“顾意,你能给他疗伤吗?”
知道自己体内的水灵气对疗伤一流,就算宁一阑不说,她也会这样做的,她说:“当然可以。”
待顾意答应后,宁一阑扯过一旁的一张薄布覆在应许身上,确认他没有露出几分肉,不会污染到他家小东西的眼睛时,他才让顾意过来。
无奈的摇摇头,顾意还是依他了。
腕间轻转,食指中指两指并拢,点点带点凉意的真气从指尖而出,穿过那薄薄的布,慢慢的渗入到应许的伤口之中,还有他体内虚耗过度的丹田。
应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不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回复如初,若不是没穿衣服他还真想下床走走。
片刻,顾意收回了手,说:“好了,保证很快就可以龙精虎猛,到处乱跑了。”
邀功的向宁一阑看了一眼,后者则是一副既感动又心疼的眼神回看着她。
顾意说:“不就治个伤吗?宁一阑你至于么?”
“至于,你累了,快点坐下。”
“我不累。”
“你累。”
“我真不累。”
“你真的累了。”
……
****
仙界阵营那边。
相较于宁一阑的轻松愉快的气氛,元幻神君这边的气氛则可怕得多了。
“啪——”的一声在营里响起,地上一个婢女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红掌印,但她忍受着自己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终究不敢去捂着。
须臾,她呈叩首状的跪在地上,说:“请神君息怒。”
元幻神君此时那有半分平常的高贵冷艳的气质,她也跪在这名婢女的面前,赤红的双眼没有半分生气,她问:“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她语气加强数分,再次重覆这句话。
“元幻,你给我冷静一点!你要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一道声音自外面传入。
那道声音像元幻神君一下子回到现实似的,她连忙站起来,边往门外冲去,边怒气冲冲的喊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这个骗子,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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