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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荌年想了个方子,便出了门打算去药铺买上点药材回来调配,一路上便被各种各样的人反反复复的盯着看,不由得汗毛直立。
“这到底怎么了?”叶荌年低声问着身边的绿萝,一脸的烦闷和迷茫。
绿萝心思细腻,自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人家兄长还未说些什么,自己这个做下人的更容不得她去置喙,所以也只能摇了摇头,却悄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四月还未到大暑,药铺里的人不多,叶荌年打包好了药材,正打算回府,拐角就看见了一袭素锦白衣的熟人。
“这不是那个妙莲娘子吗!”叶荌年有些惊讶的跟旁边的绿萝指了指道。
“是了小姐,正是妙莲娘子。”绿萝看到人也有些颇为惊讶。
只见那妙莲娘子正急切的跟店里的老大夫说些什么,旁边的床上还约莫的躺了个人。
叶荌年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就听那老大夫连声道着歉:“夫人莫要难为老夫了,这公子送来的有些晚了,不是老夫不治,是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了。”
妙莲娘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死死的就拽住了那大夫的袖子:“大夫!大夫我求求你,你再试试吧,求求你,他就这么一个孩子,这孩子要是没了,他就绝了后了!”
大夫无奈的摆着手,虽心里不忍,却也不想再跟面前的人多说些什么,起身便早走。
妙莲娘子满脸的绝望,叶荌年看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妙莲娘子的旁边:“娘子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试试?”
妙莲娘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侧过头一看,立马就认出了这就是昨天大闹安城花会的叶家小姐,连忙起身行礼。
叶荌年按住了她,看了一眼躺着的人,约莫八九岁的孩子。面色铁青,嘴唇却苍白无色,胸口快速的起伏着,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她伸手把了把脉,还没等开口,却被旁边的大夫抢了白:“小姑娘。医术不是玩笑,不要以为自己懂得了简单的药理就挑大头,万一到时候看不出个一二还耽误了病人的病情就不好了。”
叶荌年看了那老大夫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才开口道:“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
老大夫当时一怔,立马收了声,看向叶荌年的面色不由得多了两分的慎重。
“不知妙莲姐姐可信我?”叶荌年侧过头问道。
“只要叶小姐能救这孩子一条命,但试无妨。”妙莲擦着眼泪答道。
叶荌年倒也没再理会这二人,便拉起那孩子手腕,把了把脉,又换了只手把了把,接着翻了翻他的眼皮,低头想了想才开口道:“这孩子发病前可是于户外玩耍过很长时间?”
“是了是了。”妙莲听了眼睛一亮赶忙答道:“前几日这孩子和一个学堂的几个童生们在城边发现了一条小河洼,几个人相约去摸鱼,从天亮一直玩到天黑才回。”
叶荌年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了,四月的天,小公子得的乃是太阳病,这种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而后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
“那这太阳病……”妙莲脸色一白,看向叶荌年的眼光中充满了恳求。
“姐姐不用担心,伤寒若吐、若下后,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脉沉紧,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叶荌年示意那老大夫拿笔和纸,然后边写边说道:“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
然后抖了抖手中的方子,递给老大夫道:“听明白了?”
老大夫半信半疑的接过药房,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激动了起来,连连惊呼后生可畏。
妙莲看着老大夫的样子就知道面前躺着的孩子有救了,一会摸一摸孩子的脸,一会儿拽着叶荌年一个劲的说谢谢。
“不知姑娘师从何处?”老大夫站起身,向叶荌年行了个平礼,恭恭敬敬的问道:“不知可跟在下探讨片刻?”
叶荌年看着大夫的样子直觉有趣,却也受不得那么大年龄的老叟冲着她行礼,便赶忙阻拦道:“老大夫不用如此,家师喜静,一直隐居于山林,怕是说与您听,您也不会知道。”
老大夫听了这话,面上一副惋惜之色,就听叶荌年继续说道:“至于您说的探讨,小女子才疏学浅,怕是要在老先生面前丢脸的。”
那老大夫张了张嘴,却也没在继续劝说叶荌年,只能拿着方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叶小姐救命之恩,妙莲来日必定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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