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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大哥…”筱鸾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又看了一眼半靠在大哥身上的清羽。
清羽拿起桃花醉,微微仰首,淡色的眸子盯着二人,抿嘴一笑,“不是说永远陪着我吗,怎么却先嫁了人。”
筱鸾的身形顿了顿。
“开个玩笑罢了。”清羽拿起桌上的桃花醉,仰头饮下一大口。
“夜离,我把筱鸾交给你了,好生待她。”凉音敬了新人一杯,从怀里拿出两个极厚的红包,正是在桐华镇敲诈的那一笔。
清羽身为筱鸾的主子,红包自然也是少不得的,从袖子中取出一只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两个做工极为细致的同心锁,清羽轻声道,“同心同德,百年不渝。”
须臾,清羽的余光扫到冷夜离身后的楚沐笙和戚桐,戚桐的孕肚已经有些明显,清羽目光楞了一下,随即又道,“子孙繁茂。”
“多谢大哥,多谢三…多谢门主…”冷夜离顿了一下,觉得三小姐这个称呼此时不大合时宜,还是转而唤作门主比较妥帖。
清羽也不在乎称谓,随即半靠在凉音身上与他说了什么,极为亲密的样子。
这一幕看在楚沐笙眼中,真是恨不得眸中怒火能将凉音烧成灰烬才能解恨。
筱鸾和冷夜离已经到了他这边,在座的诸位,位分最高的,除了问筠这个前任门主之外,便是二人的主子了与兄长了。
清羽趁着这会子功夫已经闪身出来,这段时日以来她也不算颓废,她本是为了躲避外界那些烦心事,也是为了躲避楚沐笙,索性,这三个月来楚沐笙也未曾来找她,她心里虽有些落寞却也觉得这是最好不过了,若是真的见面了,说些什么呢。
她不愿意回想那日的混乱,自己的家人,其实没有死在楚家人手里的,沾满慕容家鲜血的…是慕容家的人…甚至连父亲…父亲本不必死的,最后却选择死在了自己用生命所布下的血涂阵中。
她该恨谁,恨自己吗!还是恨清渊君,她的祖父?
宇文梦告诉过她,其实阴燕飞不过是个魅罢了,魅者,非人。
那么父亲手里的阵法图,根本不是什么兵法图,而是魅族的法术罢了,怪不得,不见实体,只有耳闻。
慕容家,本就不存在,不过是魅影罢了。
那她呢,又是什么?她是人,还是魅?
她知道今日定会遇见楚沐笙,她不想见他,可却不得不来。
料峭春寒,古月的春季出奇的冷,也不知是否此地离昔日的子书山庄,也就是今时的纯阳宫太近的缘故,清羽的酒意有些清醒,无论她是什么,总归不过这几年可活了,至于楚沐笙…他有妻有子…何须自己挂念。
清羽深吸了口气,想要清醒几分。
戚桐此时追了出来,“清羽,你等等。”
清羽自认为和戚桐并没有多少交情,只是礼貌的停下脚步,戚桐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也不知今日是否喝的有些多,看着戚桐那隆起的孕肚让清羽有些胸闷。
清羽怀里抱着冰魄,手指轻轻扣着剑鞘,“你找我有事?”
戚桐犹豫了:“你半夜一个走太危险了。”
清羽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还会关心到我的?”
戚桐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其实这孩子不是楚相的,他也不会娶我。”
清羽面上始终平静如水,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那是你们的事。”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戚桐的声音有些微弱。
清羽抬头望天,“这本就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必如此。”
戚桐看了一眼身后,咬了咬下唇,“他来了,我先走了…”
大漠之中飘起了大雪,清羽伸手去接,心中有些苦涩,这也算是走过了一场白头吗?
“羽儿,你瘦了。”楚沐笙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启唇,声音里带着虚弱,从后面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中,狠狠的吸着属于她的味道,三个月,他实在是太想她了。
楚沐笙的手握住清羽那接雪花的手,好凉…
清羽回头,凑得近了些,送上了自己唇。
楚沐笙有些意外,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间清羽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怀中人早已没了踪迹,楚沐笙猛地睁大了眼,自己的胸口赫然多了一截利器,是冰魄,清羽将手中的冰魄狠狠地刺入楚沐笙的胸口。
随后而来的脚步声顿时变得慌乱。
“羽儿,你疯了。”清漠分开两人。
戚桐立刻上前为楚沐笙止血。
楚沐笙推开戚桐,强忍着站起身,拔下胸口的冰魄,一步步走向清羽。
“你要杀我,我的命随时可取。”楚沐笙将冰魄呈给清羽。
冰魄上的血迹未干,落到地上,是那么的刺眼。
“你的命,我没什么兴趣。”清羽也不接剑,转身便走。
宇文梦跟上清羽的步伐,轻声问道,“这就走了?”
“不走还能做什么?”清羽一步步向外走去,可除了宇文梦,再也没有人跟上来。
宇文梦和清羽并肩走了几步,她道,“你没话对他说了吗?”
沉默半晌,清羽摇摇头。
说什么?
说他体内的诛心蛊并不能完全消除,因为,楚王并没有死,所以他的魂珠破损严重。
说她知道魂珠破损的解救之法,那便是找一颗完好的魂珠替代破损的魂珠。
说方才她的魂珠已借着冰魄之力送入了他的体内。
说同心蛊,一人灭,两者亡,而她昨日见到了前代暗君叶兰卿,完好无损。
说自始至终,离开的,只是慕容正罢了。
是她的父亲,用最后的阵法,血涂阵,以自己所有的修为,身形俱灭,生生世世不得轮回为交换,救活了楚王,救活了庆嬿,唯独,是他烟消云散。
宇文梦说过,凡人身形俱灭,便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
清羽的步子变得沉重,她其实很想说,她真的很想和楚沐笙走过一场白头。
她很想说,楚沐笙,我心悦你,只悦你一人。
她很想说,可是她不能说。
宇文梦不再跟着她,人各有命,路,是自己选的,苍白无力的安慰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纵然此刻是她最亲近的兄长在这,也是无用。
宇文梦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杂乱的人群,或许,不过是一场梦罢了,纷纷扰扰,总该有尽头。
三年后又是相同的场景,可是清羽已经支撑不起冰魄了。
楚沐笙却在此刻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单膝跪在了清羽面前。
此时后面已经升起了漫天的灯火。
“羽儿,你听我说…”
“在听…”
“羽儿,我心悦你,只悦你一人。”
“……”
“太俗了吧,来点实际性的话!”不知谁起哄~
“就是,心悦我家门主的人多了,你这不行啊~”
“你要是这样就算了,腾腾地,后面还有排队的的呢~”
楚沐笙仰起头,目光虔诚无比,“羽儿,自你出现那日你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明,是我穷极一生追求的信仰…”
楚沐笙的温柔如同涓涓溪流,那段往事却如汹涌海浪般显现,其实所谓的十年,不过是一见倾心,再见刻骨。
五年之前,他们未得圆满,深情只能辜负。一个躲,一个寻。
为何楚相拥兵不归,为何战争持久不下,不过是楚相不在军中,四海八荒寻一人罢了,他以为,没了魂珠的你已不在人世,他以为,你恨他,连死也不愿意见他最后一面,他以为,若是他走过你想走的路再去见你,你便不会嫌弃他在缠着你…
你说,想游四海八荒,看天地浩荡…
你说,想撑伞看江南水乡…
你说,想游历北冥极寒…
我一一走过了你想去的路,带着你的魂珠,带着你的气息,一一走过,为你走过…
“此生为你恋红尘,你是红尘亦是劫…”
“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高堂庙宇,江湖之远,我都随你去,你若为帝王我便辅佐你君临天下,你若为杀手我便为你保驾护航,你若归隐,我愿与你把酒话桑麻…”
“只要你愿意,罚我日日跪着也好,在我身上捅七八个窟窿都好,随你高兴,你在哪,我便在哪,绝不与你分开,往后绝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躲在暗处,只要我能看见你便心满意足,你若不想成亲我们便不成亲,我只想日日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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