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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到海神庙时,眼前的情景让在场的大家吓得魂魄失散。
让他们恐惧的还有,所有的房间住所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包括刚来岛的罗教授还没有打开的箱子。
所有的重要仪器都摔在大庙的院中间。
更可气的是,女性一些独有的物品,都被张冠李戴了:
罗教授一对鲜红漂亮的花乳罩,被戴在了院门口那两尊石狮子的眼睛上,就象老驴拉磨的眼罩,一幅让人哭笑不得的状态。
装卫生巾的袋子被挂在红棉树杈上,卫生巾还被扯了出来,东一条西一条象贴牛皮广告一样贴在花树上,如同红棉树开放了白花,还有一条卫生巾被贴在了石狮子张开的大口上,石狮子有灵会气得要吐血。
几位女生梳妆镜子就挂在门锁和门扣上,象施法的照妖镜。
那些仪器设备,有的被搬到了房门口,有的丢在了院中间,有的搬到了后门口,有的扔到了后山树林中,还有的丢到了院中的水井里……
藏獒疯狂地对着那些物品不安地狂吠,汪汪汪……
小文气得一拳擂在庙门上,“咚”的一声,连大庙都震动了。
小可愤怒地抓起挂在门锁上的一块镜子,狠狠摔在地下,“啪”的声,玻璃四处开花。
西西只知道蹲在门口嘤嘤地哭着,翻着她那本被扯掉了封页的《雪莱》诗集下卷,翻得书页飞飞寻找有“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那一句的书页,恐怕早成了碎纸片。
老和尚在庙里四处乱撞,说是木鱼槌失踪了,“谁跟我抢饭碗?”他问自己。
释然道仙则一个人双手合十,对着院中:“阿弥陀佛。”然后四处察看,当起了临时私家侦探。
乱了乱了,整个大庙稀里哗啦,被恐怖所浓罩了。
只有罗教授一个人站在院中那个古老的窑砖砌的花坛上,那里位置较高。
她双手环抱,脸色铁青,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一会儿又目光穿过大庙四合院房顶的屋脊,仔细地看看后山。
那里除了一条石阶向上,直达方丈墓地,后面就是望不尽的石头山原始森林,那里峰峦叠嶂,还有望不尽的热带海岛红桧树、红棉树、热带水杉……崖石上到处是苔藓……
小文已经注意罗教授很久了,她走到罗教授的面前,很内敛地问:“罗教授,你刚才说没那么简单,是不是预测会出现类似现象?”
罗教授望着他很淡定地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简单,这个否定之否定词的背后就是复杂嘛!”
“怎么个复杂法,能否让学生略知一二?”小文一付很诚恳的态度。
“这第一嘛……”罗教授就象在学校讲课。
罗教授的课,在农大虽然不是必修课,但学生都喜欢听,影响力是不小的。她的课最大特点就是条例性好,便于学生做笔记,便于应付考试过关积分,同时也还是能打动人的。
成了惯例,她一开讲,首先看看学生到课情况,然后再开讲。
她起了个头后,除了小文,连站在远处的西西、小可,还有老和尚、释然道仙都先后站到了她的面前,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半点不打折扣。
这场景,更让她有了一种居高临下,身临学校讲坛的尊严与自豪,她是教授,她是人类心灵的工程师,她经常人这种自豪感。
“这第一,人的因素,炒作性,骚扰性都有。”她习惯地推了推眼镜,抿了抿嘴。
小文马上想到了磨盘的‘大庙就是要弄点神秘出来’的夸张话。
“这第二是妖的因素,本来是庙嘛,古语就有庙小妖风大的说法嘛!”
说到妖,西西就又吓哭了,她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飘忽的白衣鬼影,那桃花洞的大花蟒……还有困阴床……她不敢往下想,只有颤抖着又躲到小文身后。
小文却举了下手,象课堂上提问:“罗教授,那现在这里出现的妖是什么妖呢?”
罗教授望了他一眼,打了个制止的手势。
任何时候她都不喜欢任何人打断她的讲课或者慎密的思路,因为她是教授,她是专业权威,她必须维护自己这种权威。
罗教授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朝下讲:“妖的因素经常与人的因素捆绑一起,不管是什么妖,它也总有来头,总有目的,现在妖的目的是什么呢?仅仅是骚扰?是害人?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小文问。
西西哭着喊:“罗教授,为什么?”
罗教授不断思路,继续顺着前移:“这第三,就是环境的因素,看看周围,你们认为会出现什么动物来干扰呢?”
说到这,再推推眼镜,还撩撩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咂巴咂巴嘴唇,说:“好!我这一个完整的段落说完了,下面可以提问。”
小文觉得有点滑稽,但还是第一个举手,说:“你说的环境,是指亚热带丛林这个特定环境,还是我们所处的海神庙这个小环境?”
“两者皆有。”
“请你解释?”
“大环境是热带雨林生存的各种动物,小环境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海神庙后山的石岩山上的森林,是一片原始森林,原始森林本来就是一个生长神秘的地方,任何动物或者植物,生长太长就成了精灵,精灵沿着时间走廊而延伸,自然就变成了妖怪。”
小文一笑:“罗教授,你本身就很神秘,你现在讲的到底是考古课,还是讲幻术,还是在给我们催眠?”
“别说话,我在给你们催眠,你们心灵的惊扰太大了,需要催眠一下啊!让你们的心回到原始的平静,我们再一起来找出那妖魔鬼怪,制服它们吧!”罗教授平淡地说着,手却在空中轻轻地,慢慢地舞动,象打太极拳。
正说着,院中一道雪白的亮光一闪,大家一齐把眼光投向光源地,海神大庙后山那片神秘的原始森林。
但是,他们都好象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只知道向前走去走去……却象被那光剌伤了眼睛一样,看到的尽是飘忽的幻影,身子却又象定住了,不能由已。
西西突然象要挣脱出来,大声地望着罗教授说:“我不是你的学生,我是一位诗人,我是雪莱的忠实信徒,我相信任何人生的密码都在《西风颂》之中,你们听,雪莱来了,他就在我的身旁,他正在朗诵。”她气指后山,然后又大声朗诵起来:“哦,狂暴的西风,秋之生命的呼吸!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有如鬼魅碰到了巫师,纷纷逃避:黄的,黑的,灰的,红得像患肺痨,呵,重染疫病的一群:西风呵,是你以车驾把有翼的种子摧送,黑暗的冬床上,它们就躺在那里,像是墓中的死尸,冰冷,深藏,低贱,直等到春天,你碧空的姊妹吹起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将色和香充满了山峰和平原:不羁的精灵呵,你无处不运行;破坏者兼保护者:听吧,你且聆听!没入你的急流,当高空一片混乱,流云像大地的枯叶一样被撕扯,脱离天空和海洋的纠缠的枝干。成为雨和电的使者:它们飘落在你的磅礴之气的蔚蓝的波面,有如狂女的飘扬的头发在闪烁,从天穹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直抵九霄的中天,到处都在摇曳欲来雷雨的卷发。对濒死的一年你唱出了葬歌,而这密集的黑夜将成为它广大墓陵的一座圆顶,里面正有你的万钧之力在凝结;那是你的浑然之气,从它会迸涌黑色的雨,冰雹和火焰:哦,你听!”
西西是个很拗的姑娘,她似乎想挣脱罗教授的一种强制制束缚,用自己的意志去与罗教授的一种精神控制进行对决,于是她念头完一遍接着又开始念:“哦,狂暴的西风,秋之生命的呼吸!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有如鬼魅碰到了巫师,纷纷逃避:黄的,黑的,灰的,红得像患肺痨,呵,重染疫病的一群:西风呵,是你以车驾把有翼的种子摧送,黑暗的冬床上,它们就躺在那里,像是墓中的死尸,冰冷,深藏,低贱,直等到春天,你碧空的姊妹吹起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将色和香充满了山峰和平原:不羁的精灵呵,你无处不运行;破坏者兼保护者:听吧,你且聆听!没入你的急流,当高空一片混乱,流云像大地的枯叶一样被撕扯,脱离天空和海洋的纠缠的枝干。成为雨和电的使者:它们飘落在你的磅礴之气的蔚蓝的波面,有如狂女的飘扬的头发在闪烁,从天穹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直抵九霄的中天,到处都在摇曳欲来雷雨的卷发。对濒死的一年你唱出了葬歌,而这密集的黑夜将成为它广大墓陵的一座圆顶,里面正有你的万钧之力在凝结;那是你的浑然之气,从它会迸涌黑色的雨,冰雹和火焰:哦,你听!”
罗教授望着她直叹气,她知道这是一种意志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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