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古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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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昨夜起了大风，天玄山的青石板路落满了黄叶，一穿着深蓝色杂役服的少年持着扫把一点一点地清扫，十分的认真。/p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身材消瘦，容貌清秀，只是双眸并不像同龄人那般清澈灵动，更多的是一种沧桑，而且如同死人一般，没有生气。/p
    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却仿佛感受不到阳光。/p
    青石板的路上来来回回走过很多的少男少女，皆穿着相同的青白相间的长衫，那是天玄宗统一发给弟子的修道衣服，做为九州上的“八宗”之一，能够成为这里的弟子，这一个个少男少女也必然都是天资卓越之人，地位身份比之那扫地的少年要尊贵不知多少。/p
    因为，他没有天资，无法修道，所以就只能做个扫山路的杂役，现在如此，以后如此，一生都可能如此。/p
    哗哗哗……/p
    深秋的雨却如盛夏的雨那般，来的毫无征兆，方才还见阳光明媚，这一会儿便下起了大雨。/p
    青石路上的少男少女加快脚步，有带了伞的，撑起伞避雨，有没带伞的，长袖遮在头顶避雨。/p
    只有那个杂役少年，依旧在扫着黄叶。/p
    即便那黄叶在雨中变得非常难扫，他依旧不急不慢地扫着，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头发，浸透他的衣衫。/p
    “喂，不要扫了，下雨了，快去避雨吧！”/p
    一个少女撑着伞途经少年身旁，好心提醒，并且将伞向他这边倾斜为他挡住了落下的雨。/p
    少年置若罔闻，依旧在不停地清扫，哪怕一些黄叶粘在了青石板上，他也一遍又一遍的直到将它扫下。/p
    “喂，别扫了，雨太大了，你扫不干净的，等雨停了再扫吧！”少女又提醒一遍，将声音提高了些。/p
    少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p
    “青师妹，不用理他，他脑子有毛病。”一个青年撑伞走来对少女说道，看向杂役少年的目光中充满了厌恶。/p
    “可是他这样容易生病的。”少女担忧道。/p
    “甭理他，这家伙是个哑巴，估计还是个聋子，而且脑子有问题，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你就是太善良了。东明上尊的讲道快开始了，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p
    少女点点头，依旧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杂役少年。/p
    “给你！”/p
    少女将伞放在杂役少年的肩膀处，然后冒着雨快步跑开。/p
    “青师妹！别走那么快，咱们共撑一把伞！”/p
    青年厌恶地看了杂役少年一眼，然后快步去追前面的少女。/p
    杂役少年神情未变，动作未变，雨水依旧不停地在浸湿他的身体，仿佛方才并没有一个人为其撑起了伞，也未曾留下伞。/p
    但那把伞就在少年前方的不远处，撑开着，在风吹雨淋下左摇右晃，它掉了，他没捡，甚至看也没看。/p
    终于，少年把所有的落叶都清扫干净，拿着工具离开。/p
    此时，已经雨过天晴。/p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少年踏着那条熟悉的山路来到了山下的小镇。/p
    天玄宗对于门下弟子有所约束，让他们在山上好好修炼不得随便下山，而对于这些杂役们，只要他们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那么对他们便没有太多的约束。/p
    小镇受天玄宗的庇护，平日里也经常上山给送些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毕竟人吃五谷杂粮，即便是仙家之地，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仙人。/p
    少年来到那条熟悉的小巷，在一个没有招牌没有大门，只有一扇半开的窗前递上两枚铜钱，得到了一壶最普通的烧酒。/p
    少年不需要开口说话，他也不会说话，卖酒人知道他要的是什么。/p
    少年回到山上，已是夜深，坐在湖边静静地喝着酒，仿佛每天都是如此。/p
    一壶酒尽了，少年的脸红了，眼皮也沉了，躺在湖边睡着了。/p
    夜色中走出一道白衣身影，他看着在大醉中睡着的少年摇了摇头。/p
    “每天靠着大醉才能睡觉，大好的年龄却如此自暴自弃，如此的浪费青春真是令我这种老家伙看着生气啊。”/p
    “睡吧，我来看看……”/p
    白衣身影伸出一只手，放在少年的额头上，手掌上微微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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