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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来的突然,全然没有防范措施,等到众人意识到的时候,各自的身上都已出了红疹。
吃药熏香,求神拜佛全都没有用。
红疹很快就因瘙痒而被抓破,流出黄色脓水,脓水流到哪里,哪里就会被腐蚀,长出另外一片红疹。
百花城的捕快系统不是闹着玩的,很快便查出了这场瘟疫的起因——井水的问题。
百花城不小,城下有暗流连接着百花城所有的河流深井,追根究底也就是所有的井水全都互相连着的。
花凉城看着面前的玉碗里的,清澈的挑不出丝毫毛病的水皱了皱眉。
哪有什么仙人托梦?
不过是她一个借口罢了,可如今这个瘟疫才更让人忧心。
因为军营此刻也沾染上了这瘟疫,如果不好生控制了瘟疫,就算让她领军出征了,也无非是带着一群死人罢了。
生化危机僵尸突变什么的,在二十一世纪她是没少看,但如何化解但的确是个难题。
只有瘟疫才能见人心。
只有危难才能见人心。
花凉城起身,悄悄出了宫。
宫里也染上了这瘟疫,守卫都少了许多,花凉城特别容易的就跑了出去。
平日里熙熙攘攘的长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偶尔有一两个乞丐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盯着天空等死。
没了小贩没了行人,就连卿零花花树下的说书人和听说人也没了踪影,显得一片死气沉沉。
所有人都怕被传染。
可所有人都一点点在染上。
花凉城脚下一顿,如今这情景下,花府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呢?
花富贵和古安紫作孽一生,此刻应当不过起躺在床上等死吧。那种情景……真是,只是想想就很开心。
花凉城心情大好,转了步子往花府走去。
花府也是死气沉沉,守门的下人懒懒的倚在门口的石狮子晒着太阳,阳光把他脸上的红疹照的更加清楚。
看到花凉城来,那下人没起身驱赶也没上前迎接,依旧眯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喂。”花凉城掩住了鼻子,踢了守门的下人一脚,“花凉城和古安紫去哪了?”
下人终于睁开眼,可眼睛里却空无一物。
花凉城微微蹙眉,也懒得再问他,直接迈过他的腿往里走。
长栏回廊,精致楼阁,长长的走廊檐下挂着一路的风铃,合着微风徐徐淡雅焚香,静看水榭旁的竹节一点一点数着幽深的时光。
仿佛,没有人一样。
花凉城推开所有的门后不得不承认她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确的,这里的确是没有人的。
整个花府里只有门口那一个守门的下人!
花富贵呢,古安紫呢?
分明前些日子来找花问柳的时候都还在,怎么如今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花城染了瘟疫,风玉钰为了控制疫情早已经把百花城封了起来,花富贵和古安紫不可能已经离开了!
祠堂的门开了一扇门,里面没有开窗子,看不清里面的摆设,隐约有腐朽的味道传来。
这个祠堂花凉城是有些印象的,祠堂一般都是祭奠先祖祈求保佑的,唯有这花府的祠堂,从来不许人进,打扫的活都是花富贵自己做!
脑海里突然记起初次遇见花水曼时,花水曼的那一句花府的秘密……难不成,这花府里的秘密也就是在这个祠堂?
花凉城微微蹙眉,也是艺高人胆大的直接推开了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饶是花凉城再镇定,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门里——却是另一个世界!
眼前全部都覆了雪,肆虐寒风,目所能见之处全部荒无人烟。厚厚的雪笼罩在天地苍茫之中,晶莹剔透仿若一块绝美的水晶,真真的是一色疏离。
这里似乎不在五行之中,没有春夏,不分秋冬,也没有人烟。稀薄的日光折射在雪上,印出银色的光芒,复而降下一片雪亮,好像盖住了这世上所有的角落。
寒风如刀,一刀一刀割在脸上。
花凉城却一脸懵逼。
她分明只是推开了一扇门,怎么眼前却好像是另一个空间?
花凉城回头去找那扇门,却发现四处苍茫,已经没有那扇门了。
好像那扇门只是负责把她带到这里来,责任完成了自然也就消失了。
花凉城打了个寒颤,忙紧了紧衣服。
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冰寒刺骨,倒的确是真的雪。
如果是幻境的话这一切都可以解释,可这样真实的触感……
花凉城一懵,难不成自己又穿越了?
花凉城急忙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变,的确还是推开门之前的衣服,可若不是她又穿越了,眼前的这一切要怎样解释?
这里像是一个完全密封起来的空间,无贪无嗔,无怨无恨。天地间只剩了薄雪擦过古木枯藤的声响,飒飒润华。不时有成群的血红的雪蝶飞过薄雪落在冰面小憩,离远了,只看的这天水一线处一丝殷红。
花凉城莫名的觉得这一切有点熟悉,好像自己之前来过这一样。
莫非是前世?
花凉城摇摇脑袋,也亏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先进分子,居然也会相信这等怪力乱神的现象。
可眼前的这一切……
一只雪蝶飞过了枯枝流雪,停在了花凉城肩头。
花凉城微眯了眼眺望远方,目光流转处突然看到一个人——
寒风肆虐的拍打着一菱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回响在天地间,惊起了一地的雪蝶,雪蝶仓皇飞起,如同下了一场花雨。
美的像诗。如泼墨的画。
绣着闲雅玉兰的鞋子轻点冰面,旋即施施然离去,及地的玄衣拂过冰面,什么触感都没留下,只剩余一丝清冷的香气蜿蜒在冰面。
花凉城来到那棵枯树前。
冰面如镜,稀薄的日光反射过来的光线让陈屿可以清楚的看到冰墙里的世界。
里面,竟关押着一个人。
冰面当墙,四面成房,房间的四个角落里各伸出一条锁链,穿过那红衣人的手腕脚腕,将之高高挂起,悬在半空。手腕脚腕处的血似是结了痂,已经不再往外流,凝成了冰块,染的那红衣人的脚下和铁链都成了红色。
那人垂着头不知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这人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又是谁把他吊了起来?
花凉城正在沉思,蓦然间那红衣人突然抬起了头!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花凉城还是彻底懵了!
红衣人巴掌大的脸上染了污垢,额间朱砂痣了无生机,薄唇被血勾出了几分魅惑,桃花眼里却全都是暗红色的恨意!
那个人……分明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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