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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凉城倒是微微怔了下,因为陈屿时脸上的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在说怎么是你,花凉城皱了皱眉,仔细想想,却没从记忆中读取到这个人的丝毫有关信息。
看来这陈屿时应该只是看出她是个女子了罢。
众位官员也愣了。
这陈幕僚没说跪,他们谁敢轻举妄动?
先锋大胆的很,直接用手肘撞了撞陈屿时,才总算是把陈屿时游离在外的魂给拉了回来。
“陈幕僚,醒醒……”
花凉城微微扯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凝了凝嗓子冷声道:“是本将没有宣读圣旨,所以你们不知是由本将领军吗?那好,本将便读一下这圣旨好了。”
陈屿时急忙跪下,众人也跟着全部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花凉城虚中以求治,实是股肱之重臣;为女子却有鸿图皓至,实属难得。外有戎狄内有暴乱,朕无暇分心,遂令女将为怔,以天下一统,以洽朕意。另朕忧女将领军无人信服,特遣三爷风兰卿为军师,用心辅佐,以盼众卿早归!钦此。”
众人懵了。
花凉城也懵了。
她何时会写这样文邹邹的句子?她明明昨天的圣旨就写了一句话——花凉城是三军元帅大将军而已罢了!怎么今日莫名其妙出了这么多拗口的文言文?并且她虽是听得半懂半懵的还是听清了最后那句——
风兰卿为军师?!
这不是胡闹么这不是……
她昨日才和风兰卿吵过架,他怎么可能会过来?并且高傲如他,怎么甘心只做一个军师?
呃……众人懵了同时又存了疑的脸全印在了她眼里。
陈屿时突然抬眼,目光如刃冷冷开口:“敢问将军,军师现在在何处?”
花凉城被陈屿时的眼光盯的一僵。
陈屿时眼底的情绪,说是仇视也不尽然,说是冷漠却又带了些许的忧伤和惆怅。
忧伤?花凉城一惊,仔细再去看,却又全是冷漠了。
陈屿时认得她。
这是花凉城心里得出的肯定结论。
“军师……他,一会就到了。”
陈屿时垂眼凝眸,声音淡淡如风不可捉摸带了叹息的意味:“是当真一会就到了,还是王爷根本不会来?将军,你为何非趟这趟浑水呢?”
花凉城眼浅浅眯起,还未答话就听到身后的一道冷漠声音,让花凉城瞬间僵了身子。
“浑水原本也是清水,人心浑浊了才至水也浑浊。好比人心这个东西,哪个刚出生的婴儿不是纯洁无暇的?不过这世上战火狼烟才至人心变得险恶血腥罢了。”
这个声音,是风兰卿!
风兰卿何时来的?听他这话说,难道他刚也听到了她宣读的圣旨?
陈屿时急忙跪下:“臣不敢!”
风兰卿走到花凉城身边,声音已带了压迫性:“误了出征时期你们谁担当得起?还不速速拜见新任将军?”
陈屿时俯地的手缓缓握紧,良久才起身三跪九叩行大礼,高声道:“微臣率众军营官员叩见将军大人!”
往后看,所有士兵已经全都跪下,大到副将军小到砍柴煮饭的杂役无一不虔诚高喊,一波一波的高声拜见震耳欲聋,场面浩大直逼苍穹!
花凉城微微偏头去看风兰卿。
风兰卿一袭黑色涌金莲长衣,高贵而不失素净,干净而颇为暗黑。眉间依旧是冷淡的,眼底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按花凉城的角度去看,能看到风兰卿长而密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出乎意料的好看。
花凉城忍不住心下狠狠一跳。
脑海中突然记起昨天夜里在宫门口走的时候遇到了隐卫,隐卫嬉笑一番的闲言碎语。
该是那个时候圣旨就已经被调包了!
可除了风兰卿谁还能指使的了隐卫?
那时才刚故意冒犯了他不出半个时辰,他怎就又派人去帮她?
心下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卿零花花树今日可算点缀的花花绿绿了。
昨夜,皇上突然病倒了,御医纷纷前去却无一不摇头晃脑的回来。皇上并没病也并没有中毒,像是单纯的睡着了,可又怎样叫都叫不醒。
卦师算了一卦,说是中了北王朝的嗜睡蛊。若想解开蛊,则需要北王朝精通巫蛊的人来解,当然解开前必须要仔细想想,这皇上在深宫中,怎么会莫名其妙里就中了这蛊?
一定是北王朝的人做的手脚!
于是倒也无人来管这圣旨的真假,全都在祈祷新将军能早日凯旋而归!
家中有出征的人的话,家里人都会准备一根红绳绑在城墙脚下的卿零花花树上,下面坠了木牌刻了名字,祈祷他们早日平安归来。顺利归来的便把红绳解开,未能归来的便把红绳留在树上,因为百花城的人相信,这样做能把他们的灵魂唤回来。
魂归故土,亦是勇士。
花凉城此时已经换了盔甲,正稳稳坐在战马上,手里提了紫薇枪,巴掌大的脸眺望着迎风飘动的红绳,不知在想什么。
遥遥一看,花树红菱,美人为将,竟出奇的相配。
风兰卿静静站着看了她许久,才走上前,淡淡道:“你不去绑一个?”
花凉城回过神,嗤笑道:“我不信神佛,不信鬼怪,我只信自己手里的枪。”
风兰卿不答话,径直走到一旁的小贩处买了两根红绳自己亲手刻了字,又去买了两个风铃坠在尾端,然后挂在了卿零花开的正盛的枝桠上。
风一吹,伶仃作响。
花凉城微微眯眼,看清了那两个木牌上刻着的两个名字——
花凉城。风兰卿。
两块木牌迎风而动,像极了缠绵私语舍不得分开的恋人。
不远处,陈屿时正冷冷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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