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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珏做了喜服, 傅云兮当然知道,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嗤之以鼻了很久。她无意去撩萧珏的, 对于这种渣男,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以牙还牙, 她实在不知道, 萧珏是怎样动心的。
不过他怎么动心跟傅云兮都没有关系, 她要做的,只是将计就计。
既然是为了让傅云兮撒气,萧珏这一跪便没有再起来。
他跪了很久很久, 傅云兮只是看着他, 没有说话。
终于太阳斜落了, 傍晚的凉气肆虐地钻入屋中。
傅云兮坐在黯淡的夕阳下,疲惫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萧珏,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手段高明,还是说我愚蠢, 竟然, 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是放不下你,那也罢,左右都是你先骗我的, 你用下半辈子赔, 也不亏了你。”
“你起来吧。”
傅云兮也不伸手扶他, 支着额头半闭着眼:“你说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自放手让你去做,只一点,陈月菱这个人虽然心肠歹毒,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罪不及幼童,我幼时已经受够了罪,不想再有旁人重蹈覆辙,而且,那毕竟也是你的长子,你让她生下来吧,我会替你养大。”
说完这些,傅云兮便不想再开口,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等萧珏走远,傅云兮立马活了过来,把姜年从房梁上叫下来:“之前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稍微着人引导一下,他就自己来了京城,现在已经在城北支了个摊,真才实学没有,但骗人的功夫不浅,如今才五日,就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么个刘半仙了。”姜年说道。
傅云兮点了点头,唇边漾开了一抹笑意:“那挺好的,想办法让他挪挪摊,尽量往萧珏的私宅去,陈月菱不信鬼神,但走投无路的时候,也由不得她信不信了。”
这个刘半仙,就是原剧情里给陈月菱支招,让她用巫蛊之术陷害郡主的人。
他本身没有真才实学,但十分会投机取巧,心思也恁得歹毒。
原剧情里,他机缘巧合入京,本来只想骗一笔钱就走,但他名声打得太响,竟引起了陈月菱的注意。那时候,陈月菱已贵为皇后,立于高位,自然不如原来那般事事都小心谨慎,她有几次得意忘形,驳了萧珏的面子。
皇上坐拥天下,美人自然不少,萧珏一两次没顺过意,便开始流连于其他嫔妃宫里。
这还好说,那些翅膀都没硬的美人如何斗得过陈月菱,她担心的只有傅云兮一个人。日久生情不是虚言,更别说,萧珏曾经是以一副深情的姿态陪在郡主身边的,即便里面多为虚情,但长久下来却也有了几分真意。
将傅云兮打入冷宫后,起初倒也不会念着,但时间久了,陈月菱也不像以前,满眼只有他一个人,萧珏竟开始想念起平安郡主。
有时候,他虽未明想,但脚步走着走着,就到了郡主住的冷宫。
平安郡主艳绝天下,不管性子多么糟糕,单凭着一张脸,便能招来无数爱慕她的人。
萧珏几次走过冷宫,见到她素衣木簪,郁郁寡欢,以往的骄傲尽数褪去,多了几分铅华洗尽的飘然。如此柔弱而出尘的模样,当即激起了萧珏的爱怜,他活动了心思,想借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将平安郡主接出来,重封一个美人留在身边。
如此可还得了,陈月菱知道这个消息时,气得差点掀了凤栖宫。
但萧珏既已活动了心思,硬碰硬便是不明智的,而恰巧,她听说了京城里那个名声大噪的刘半仙,她秘密将人请来宫里,许了他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无比尊荣的国师之职,而刘半仙则成为她的走狗,又是天道,又是巫蛊,又是占星。
先以妖女乱世,动摇国本之由令郡主再无翻身机会,随后再自导自演一场巫蛊之术,彻底将郡主处以五马分尸之刑,而傅家满门忠烈,亦因此要被株连,活的人赐死,死的人剥夺谥号,以罪人之名挖出骸骨丢弃于乱葬岗。
傅云兮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哪怕命运的轨迹已经逆转,可曾经欠了原主的人,她依然不会放过。
————————————
傅云兮这边跟萧珏真真假假一通摊牌,萧珏跪了大半晌,几番赌咒认罪才终于稳住了傅云兮。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萧珏站在郡主府外,又饿又渴膝盖还疼。他从早跪到了晚,一口米、一口水都没进,傅云兮倒是一餐不缺的吃了,可她瞧自己不顺眼,自是一句关心的话都不会有。
萧珏认了,自己布的局被摊开,傅云兮自然会怨恨,他不怪她,他怪的只有陈月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等来了车架,萧珏也赶不及回去喝口水换身常服,赶着车夫便往私宅去。
他到的时候,陈月菱似热锅上的蚂蚁在私宅门口不断徘徊。
等来了自己的靠山,陈月菱眼睛顿时一亮,她先蓄上满眶泪水,才委屈又后怕地跑到萧珏身边:“珏哥,你终于来了。”她纵体入怀,想将他抱住。
但萧珏一点儿不领情,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人还有脸哭!我差点儿就给你害死了!”
萧珏怒气滔天,手上的力道便似铁锤,打得陈月菱眼冒金星,直接跌倒在地上。她脸颊生疼,半边耳朵也都有些听不清声音。
“珏、珏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打我?”她缓了好一会儿,脑中的眩晕才稍稍褪去一些,她护着肚子,也不站起身,就这样倚坐在地上哀哀啜泣。正常人要哭,自然顾得不仪态,可偏她,一边哭,一边微仰起头,露出半张憔悴而沾满泪痕的脸。
如此姿态自是惹人怜爱,可萧珏现在满心怒火,哪有心思怜香惜玉。
他越看她哭,心中越躁,最后,竟抬起一脚踹上她的肩:“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竟还有脸在这里装!我以前总以为你最识大体,却没想到,你也是这种恃宠而骄,仗子行凶的毒妇!”
听见这话,陈月菱哪还能不懂,当即也顾不得装腔作势,跪在地上爬过去,满脸都是恐惧:“珏哥、珏哥,你是不是去过郡主府了?你别听她瞎说,我不是故意推她落水的!是她设计我的!珏哥,我们相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会做这种事情!我不会的!”
“你竟然还推她落水!”
萧珏瞪大了眼睛,一把扯开她抱着自己大腿的手:“她倒是没与我说这些,她宽容,不与你计较,倒是你啊,陈月菱,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虐待小钗不算,竟还敢推郡主落水!你不仅心思歹毒,胆子还很大!这到底是谁给你的脸!是不是我宠你宠得让你得意忘形了!”
他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把陈月菱打得栽倒在地。
她浑身硌得生疼,却没时间顾,匆匆爬起来,抓住萧珏的衣摆:“不是的,珏哥,我没有,你怎么能不信我,你怎么可以……”
到了这种地步,与他认错已是没用,陈月菱脑子转的飞快,当即决定,一口咬死不承认。
她哭得泪流满面,眼中俱是绝望:“珏哥,我以为不论如何你都肯信我的,却没想到,你只听她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珏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放弃一切保你,却换来……换来你的猜忌……”
“我本来还是不信的,那些门房说你给郡主做了喜服,可现在我不得不信,珏哥你是真的爱上她了吗?”
陈月菱一句也不多为自己辩解,先说恩,再说他移情别恋,她想激起萧珏的愧疚之情。
这计策放在平时,是十分好用的,可现在不一样,萧珏心里只有自己即将毁于一旦的大业,他心里再生不起儿女情长。没有情,萧珏本身的才智便占了上风,他稍稍品一品这两句话,唇边扯出一抹冷笑。
“陈月菱,你不愧是我喜欢过的女人,倒有几分小聪明。”
他慢慢蹲下去,用两指钳住陈月菱的下巴,他用了极大的力道,以至于那一小块肌肤都被掐地森白。
“到了这种地步你还知道要激起我的愧疚,倒是好计策,我以往可没少上你的当。你说说,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能再忍一忍呢!十年你都忍过去了,为什么现在不行!你知不知道,你与傅云兮说得那些话,差点毁了我半辈子的努力!”
“我、我说了什么话?”陈月菱颤着声音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珏哥,我求你信我。”
这下陈月菱是真的慌了,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无从下手去调和这矛盾,她反复回想落水时的场景,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
“珏哥……”
“闭嘴!”萧珏不等她说完,用力将她往后一搡,他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厌嫌地拿出锦帕擦了擦。
“我知道你为什么敢,不就是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吗?想母凭子贵?呵,你也不照照镜子,像你这样身份低贱的庶女也配做我孩子的母亲?陈月菱,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哪儿都别想去,你想生孩子我就让你生,可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是他的母亲,他唯一的生母只可能是傅云兮!”
像平地里一声怒雷,陈月菱半边身子都被劈麻了。
她在地上愣愣地坐了片刻,突然扑了过去,用尖利的指甲狠挠萧珏的脸:“你没良心!萧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杂种!凭你也想抢我孩子!你做梦,你做梦!”
“还有傅云兮,呵,哈哈哈,你还想娶傅云兮!你这样算计她!你以为她还能不计前嫌地跟你过?!萧珏我等着看!等着看你娶她过门呐!哈哈哈!”
陈月菱像疯了一般抓他咬他,萧珏一个没防备,半边脸都被她挠花了。
他看着她指甲里血红的碎肉,狰狞地吼了一声,一巴掌横扇过去。
陈月菱被他打得撞在了石柱上,咬着一口恶气,昏了过去。萧珏也不顾她满额头血,捂着自己的脸匆匆回府。
傅云兮躺在床上嗑瓜子,突然听见系统响了一声。
系统说:“陈月菱和萧珏窝里斗起来了,你打脸值又上升20,现在已经80%了。”
傅云兮沉默了一下,兴致缺缺地丢掉了手上的瓜子壳:“窝里斗起来不是很正常吗?两个人爱的都是权,共同走上人生巅峰也就算了,不然兔死狐悲互相咬。就是可怜了原主,做了他们争权路上的垫脚石。”
系统看了看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宿主,打脸值涨了你不开心吗?还是,你觉得虐他们虐得太过分?良心过不去?”
“怎么可能。”
傅云兮洒了一把虚拟瓜子给它:“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有慈悲心的人吗?他们做的坏事不少,我虐虐他们怎么了,我就是……就是有点舍不得完成任务。”傅云兮顿了一会儿:“我完成任务就要走了,下个世界,也不知道姜年会变成什么样。”
系统:“哎,我不能跟你说,我有程序设定的,说了不该说的,我要原地爆炸的。”
傅云兮瞧了它一眼,没有多问。
系统又道:“反正你任务是一定要做的,我还想恢复自由身呢,而且,你只有完成的任务越多,拿回的记忆才越多,你好好努力吧,我看好你哟。”
系统说得也是,傅云兮想了一下,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本册子,坐在床上等姜年翻窗户。
迫于计划,傅云兮如今还无法让姜年登堂入室,只能给他留一扇窗。
窗户半开着,有风徐徐钻了进来,傅云兮拿好册子爬上床,偏头朝外看去。
屋外很静,夜空澄澈,细碎的星子并不密集,零零散散地洒在空中,而稍微往左一点,便是一轮缺角的月亮胖乎乎地缀在枝头。
月色明亮,却不如踏风而来的姜年夺人眼球。夜晚微凉的风,把他如墨的长风吹拂起来。
他身后是夜,头顶是月,而那双漆黑如夜空的眼中,是她小小的倒影,她看到自己懒散地靠在床上,坐没坐相,一副没骨头的懒样子。姜年轻巧地走了进来,他眸中的倒影也愈发大了,傅云兮看到自己红了脸,唇边扬起喜悦而迫不及待的笑。
“你来啦。”傅云兮歪着身子跳出去,没有准头地往他身上扑。
她没找过位置,却一点儿也不害怕,总之姜年一定会把她接住。
“郡主,你为什么又不擦头发。”姜年果真跃了过来,把她往自己怀里搂。
傅云兮抱稳以后,也不安分,抓起自己又湿又凉地头发塞到他的衣襟里面:“等你给我擦,你不愿意吗?”傅云兮按着自己的头发搓了搓,没见他打冷战,便凑到他耳边去咬他的耳垂。
姜年被她闹得浑身发软,干脆把她压倒床上:“先让我把你头发擦干你再闹,这样会感染风寒的。”
“那正好,感染了风寒,我就传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我,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了。”傅云兮一点儿都不听话,继续去咬他的耳朵。
姜年眼尾都红了,喘着气捏住她的手。
“你现在是不怕我了吗?”姜年无奈地道。
“我什么时候怕过你!你话不能乱说!”傅云兮恼羞成怒。
姜年笑了一声,眼波荡漾时,难言的艳色:“你没怕过我?”他一边说,一边拔出了身上的佩剑。
傅云镜吓得一哆嗦,匆匆忙忙爬出来,缩到了床脚:“你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刀!你欺负我没武器吗?”
“是呀。”姜年温温柔柔地笑,捏着剑逼到她身边。
“虽然我觉得你活着很好,比尸首更让我欢喜,可我还是不放心,总是不放心,每天看到你时,都有那么片刻想砍了你的脑袋,郡主,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给你逼疯了。”
“那我很棒啊。”傅云兮给自己鼓了鼓掌。
姜年又是一笑,握着剑柄的手,攥地骨节发白。
“算了。”他顿了好半晌,终于犹犹豫豫地把剑收了回去:“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傅云兮一点儿不憷,乳燕投林扑到他身上。
姜年就知道,她永远不会把头发擦干,从袖带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巾,不急不缓地给她擦头发。
傅云兮坐在他怀里,飞快地把他佩剑解了,从窗户扔出去。又把他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争取不给他留下任何凶器。
姜年由着她闹,等她把自己身上大到佩剑,小到铜钱都扔的远远地,才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我束发的木簪,你拔开头,里面有一根冰蚕丝,那个比剑还快。”
傅云兮瞪了他一眼,再次伸出罪恶的小手。
姜年等她拔下发簪,又说:“要把你的头取下来,根本用不着武器,有一双手就够了。当然,没有手,还有牙,我总能想出办法。”
傅云兮气得揪他头发:“你怎么这么讨厌!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主子!”
姜年笑了一声,闷闷地笑意在胸腔里回荡,震得傅云兮身体都酥了:“我不讨厌,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瞒你,哪怕是要你的命,我也会跟你说。”
他把手上的布放开,双手捧住了傅云兮的脸颊:“我绝对不会骗你,我对你说的所有话,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傅云兮觉得,姜年真是个人才,要你命这么血腥的话题,都能被他变成表白。
而傅云兮,她亦不是什么怕死之人,若非有不得不活着的理由,她觉得自己是愿意死在姜年手下的。他们两个都不正常,但却是天生一对。
傅云兮忍不住笑了,双眸灿灿,好似盛开的凤凰花。
她把姜年的手扒拉开来,凑到跟前,咬了咬他的下唇:“我信你,你也可以信我,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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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萧珏虽然与陈月菱狠狠闹了一通,口口声声说傅云兮好,可到底他也没对傅云兮放下心来,回家给脸上的抓伤上了药,萧珏思忖良久,还是觉得是时候让傅云兮发疯了。
她疯了,就不会把自己的谋划说出来,而自己脸上这永远也好不了的抓伤,亦能有背黑锅的人。
且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傅云兮疯了以后向皇上求娶她,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哪怕她是个疯子,自己也会善待她一辈子。
皇上最希望的就是这样,自己投皇上所好,储君的位置还不是唾手可得。至于,他先前答应过的姜年,也是时候让他去犯个死罪了。
萧珏想了想,等脸上的伤稍稍好一些后,便着人偷偷请了姜年来。
姜年瞧见传话,与傅云兮知会了一声,便假装入了圈套。
“三皇子殿下。”姜年躬身一行礼。
他虽然只是一个护卫,可相貌气质都十分出挑,此时,他背光而立,五官笼在阴影里,竟似暗夜里的神祇,妖异又神秘。
萧珏算是毁了容了,此时看谁都不顺眼,尤其姜年还如此清隽。
萧珏心里的苔藓疯狂滋长,暴戾之情充斥满腔,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姜年砍杀了,但所幸,他还有几分心思惦念着自己的大计,抚着脸,勉强一笑:“你我之间,无需多礼,你坐下吧。”
姜年敛衽入座。
“你可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何事?”萧珏给他倒了杯茶。
姜年谢过,没有接:“不知。”
“是为了夜玲花。”萧珏说道:“云兮最喜欢的花就是夜玲花,只此花难寻,一直以来,她也没能在府中养上几盆,我时刻记着这件事情,也着人寻了许久,现今总算是有好消息了。我得了两盆,但该由谁送我犹豫了很久。”
“我一直记得与你说过的话,心中也感念你对云兮的照顾,所以我左思右想,夜玲花不如交给你。云兮总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她能多喜欢你一些,我也安心,这两盆花便当做是你寻的吧,无须记我的功劳。”
萧珏这一番话说得感人肺腑,姜年亦装出内心震动的模样。
他睫毛颤了颤,眼眶微有些红。
姜年再也坐不住了,抱拳跪在萧珏面前:“三殿下大恩大德,我姜年不敢忘,只此花如此贵重,全是您的心血,我怎敢……”
“有何不敢的。”萧珏笑着,虚虚抚了抚他:“你只需应我一件事,往后,不论云兮多闹腾,你都要宠着她,爱着她,决不能冲她发火,我在意的就只有这么个妹妹,她好,我也能放心了。”
萧珏句句在理,姜年实在不知如何拒绝,他把花抱了回去,按照萧珏的话,摆在傅云兮床头。
花是很好看的,暗紫色的花瓣,雪白的蕊,随风摇曳,就像黑夜里的精灵,但傅云兮不是惜花人,她扒拉了两下花瓣,差点儿把人头给扯下来。
“花无毒,香气还能宁神,但如果先服食了大量丹草,此香气,便能与丹草融合,变成混乱神志的毒素,毒素淤积,但也不会激发,还得有葛香做引,才能使人失心疯。姜年,萧珏让你送花过来,是想将我的疯病推到你头上。”傅云兮侧头望他。
姜年也不慌,抓着她的手在水盆里清洗一下,塞了双筷子到她手里。
“你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得吃饭。”
傅云兮内心拒绝眼前的药膳,又苦又涩还有股扑鼻的怪味儿:“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不要转移话题!”傅云兮负隅顽抗。
姜年温温柔柔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拔出剑刺到了椅座上:“你听话。”
长剑锋利,入椅三分,傅云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咬牙捏稳了筷子。
“你完了,你要毒害我,你想让我变成疯子!”
姜年不跟她辩驳,一边盯着她吃饭,一边说:“陈月菱最近过得十分不好,算是被囚禁在私宅里,她闹过几场,萧珏怕她把孩子闹没了,就干脆把她锁在床上,不给她自由。她捱了几日,大约也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下场,所以昨天,她使丫鬟偷了钥匙,逃出去半天。”
“她本来是去求她母亲的,但她母亲胆小不肯帮她,还与她断绝了关系。”
“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刘半仙,走投无路之下,便去算了一命。这个刘半仙靠察言观色说准了一些事情,陈月菱信了,用全副家当向他讨教了一劳永逸的方法。”
姜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傅云兮看了一眼,十分冷淡地“哦”了一声。
但不管她怎么闹,姜年都不为所动。
“王八蛋,萧珏到时候要泼你脏水,我一定不会替你说话的。”傅云兮气得直拍桌子。
姜年也不生气,双眸像水一般,一层一层,柔柔地将她包裹在其中:“无妨,你想做什么都好,但我死之前,我一定会带走你的,傅云兮,你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一个人的。”他执拗地重复这一句话,鼻尖埋到她颈边,深深地吸气。
傅云兮被他的呼吸烫得发抖,打着颤儿,抱紧了他的后脑。
“是是是,是你的,我是你一个人的。”傅云兮听着他喘,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烫,她觉得是时候放下筷子了,然还没动作,就被姜年攥住了手。
“你听话,在我彻底发疯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
傅云兮看着他蒙着水雾的眼眸,泛着桃红的双颊,气得一脚踹在他肩上:“滚到窗户那边去,离我远一点!我吃完饭之前你别靠近我,不然我泼你一脸!”
傅云兮简直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想飞起一脚踹死姜年,但她舍不得。她只能不停用眼睛瞪他,妄图给他穿两个孔。
郡主府中有其他人的眼线,傅云兮非常清楚,她拔出了一部分,只留下几个能反将一军的棋子,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入夜,天色沉沉,傅云兮泡在浴桶里面。
袅袅水雾在她周身缠绵,把她咄咄逼人的骄傲柔化成万种风情。
“郡主,水凉了,要再加一点吗?”侍浴的婢女躬身道。
“不用了,伺候我起身吧。”傅云兮撩了下如瀑的长发。
她今日沐身,比前几日短上一刻钟,想动手脚的人没能及时离开,便恰恰好,给她撞见。瞧着这鬼鬼祟祟的婢女,傅云兮登时便翻脸了:“你在我屋里做什么?”
婢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起头:“郡主息怒,郡主息怒,我是伺候花草的婢女,今日来,是因为百合开了,管事大人让我送一束百合到您屋里,给您换换气。”
“是这样?”
傅云兮皱着眉:“去把花房管事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这个,鬼鬼祟祟的丫头到底在做何事?”
陈月菱并不蠢,既然要让眼线往傅云兮屋里放东西,自然会有万全之策,傅云兮这样问,并没能找出什么破绽。但她没有细究,毕竟原主性情刁蛮,并不敏锐,她只照着人设,罚了这丫头五鞭。
打完人,傅云兮便屏退了众人,慢慢走入屋中。
姜年已等在那里,瞧见她过来,指了指桌上的百合:“花瓣上下了毒,□□,闻久了身体虚乏,惊悸多梦,最后死于吐血。”
傅云兮一惊,拉着他往后蹦了一步:“那你还靠这么近,你不要命了?”
“有解药。”姜年又掏出布巾给她擦头发:“你今天吃的药膳,又苦又涩的味道就是解药。”
傅云兮:“!!!”十分确定姜年在欺负人:“你真讨厌!我得罪你了吗?”
“你没有。”姜年摇了摇头:“但萧珏给你做喜服,我不开心。”
傅云兮瞪大了眼睛,一时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做喜服的是萧珏,你不开心你弄死他去,你欺负我干什么?”
姜年瞧了她一眼,总是温柔的眼中,有几分纵容的味道:“我倒是想,但你允许吗?”
“现在不行,等他身败名裂就行了。”傅云兮觉得自己被宠着,宠得她连中午的药膳都不想计较了,她转过身,揪住姜年的衣襟往下一拽,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口:“委屈你了,那我亲亲你做补偿吧。”
姜年碰了下她的额头,笑得纵容:“无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怪你的。”
陈月菱送来带毒的花,傅云兮很给面子,没有丢出去,便抱着姜年睡觉了。
长夜安宁,到得后半夜时,连聒噪的水蛙都绝了声息。
傅云兮本来睡得很安稳,但突然,姜年起了身,把束起的床幔垂了下来,不算厚重,但在深夜里,足以挡住床上的人:“有人,我出去一下。”姜年附在她耳边,用气声说道,随后便如鹞鹰跃了出去。
床幔遮得很严实,傅云兮全然与外界隔断了,但在这极端安宁的环境里,她隐约能听到衣料摩挲的声响——从窗边蹿进来,靠近她床边,丢了个什么东西到床下,随后一气呵成地钻出去。
姜年离开没多久,很快就回来了。
他从床底下捡起了一样东西,也没有点烛,就这样缓缓挑开床幔。
姜年走得急,衣衫也没有穿整齐,前襟大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他站在床边,微弯着腰,如瀑的长发从肩头散落:“别怕,没什么大事。”他轻笑着,眸色比月光还温柔。
他瞧傅云兮有些紧张,双手抓着被沿,背脊也绷地直直的,干脆伸手把她捞到腿上。
“是萧珏安插的人,往你床底下丢巫蛊娃娃来了。”
姜年害怕打草惊蛇,也未点灯,就着月光,给傅云兮看了看手上的娃娃。
夜色深沉,只能隐约看到是一个手指长的布娃娃,胸口钉着一块布,上头写得应该是平安郡主的生辰八字。
“先收着,明天再仔细看看。”
巫蛊娃娃就在这里,不会丢,傅云兮也懒得连夜加工,她只是有些好奇:“你确定送娃娃的是萧珏的人?”
“我确定。”姜年点了点头。
傅云兮稍稍思考了一下,差不多也明白了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狠毒。”
姜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夜色撩人,他不太想说这些:“云兮,你以后不用害怕,你在这里,我不会走远的。”姜年吻了吻她的额头。
傅云兮推了他一把,亦喜亦嗔地道:“这能怪我吗?我以前胆子可大了,拿刀对着我,我都不会怕,要不是你……”
“这不好吗?”
姜年捏她的小手:“有我在,你无需为那些事情担心,若我不在了,我一定也会带你一起走,总之,我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没有我的地方。”
傅云兮垂眸笑了开来,满心的窃喜与感动,开成了漫山太阳花。
“那你可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守着我。”
有人守着,傅云兮夜里再没有醒过。
第二天早晨,她用了早膳,驱离了众人,便催着姜年把那个巫蛊娃娃拿了出来。
做娃娃的人,真是十分不走心,三个点代替了五官,奇形怪状勉强算个球的头,还有打了个死结就了事的身体。
“做得这么丑!哪有一点像我!”傅云兮简直想打人。
“生辰八字像你。”姜年也忍不住想笑。
“你闭嘴吧!”傅云兮一巴掌拍了过去。
她看了一会儿生辰八字,想了想,拿了支细毛笔出来:“你过来,在上面补一个我的出生时辰。”
姜年看了一眼,拒绝:“你自己写,这个字只有你写得出来。”
“这怎么可能!这种狗爬……”傅云兮本来想说,这种狗爬字她怎么写得出来,但才吐出两个字,她就反应过来姜年才嘲笑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这个狗男人,傅云兮不带感情地说:“你完了,姜年,我今天一定会把你毒害我的罪名坐实。”
“嗯,那你去吧。”
傅云兮更加想打人。
自己挑的男人哭着也要过下去,傅云兮踹了他两脚,勉强压下了暴脾气。
她换上郡主朝服,把头上的金步摇戴好,这才将手伸到姜年面前:“那我们今日就进宫吧,难得大家都会去的宫宴,我也该去凑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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