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7撩暗恋[重生]

1.第1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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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热浪一阵阵扑面而来,邵一点站在巷口处,不住地朝着街上张望。
    她穿了一身墨绿色连衣裙,看起来有些中规中矩,但却是她精心挑选过的——
    细细的带子绕过腰后打成了一个端正的蝴蝶结,裙摆有些蓬松,刚刚到膝盖上的位置,墨绿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显得内敛又娇俏。
    以前,邵一点并不喜欢穿裙子。这条裙子,还是前些天她拿着做暑假工的钱买的。
    对她而言,裙子这种彰显小女生特性的玩意儿,应该属于那些矜娇的女孩子们,和她格格不入。
    不过,这次不同了——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的命运有些悲催,身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父母冷漠,弟弟比他小七岁,是个混世魔王。
    总而言之前世的邵一点是个爹不疼妈不爱,还经常被弟弟欺负的可怜虫,导致她的整个人生都像是在泥土里打滚,灰暗又艰难。
    她短暂的二十多年生命里,唯一见到的光——是十六岁的尾巴上,她冒着烈日,被弟弟指使着去巷子外的小超市买完老冰棍回去,在巷口处遇到了拖着行李箱的祁天。
    那天,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大棉t和短裤,趿拉着一双米黄色的拖鞋。
    巷子灰尘大,又裹了热汗,十根脚趾脏兮兮地探出头来,同清隽好看的少年打招呼。
    邵一点永远忘不了,祁天同她问路时,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疏漠的态度。
    更窘迫的还在后头,她手脚僵硬,呼吸不畅地领着祁天走到鹿青巷十号——祁天的舅舅家。
    在少年冷淡礼貌的道谢声里,她落荒而逃地回到家后,才赫然发现背后贴着一张纸条。
    是她亲弟弟邵茁阳贴的。
    上面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妖怪。邵一点认不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妖怪下面几个字,她却认得——
    赔钱货!
    这是她爸妈经常骂的话,邵茁阳耳濡目染就学了去。
    这样的恶作剧时常发生,甚至更恶劣的也有,邵一点早就习惯了。
    但那刻,邵一点却无端端红了眼睛,觉得委屈了。
    怎么就让那如清风朗月的少年,一开始就目睹了她的不堪。
    “一点啊,这么热的天,你在那里瞎看什么?”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邵一点差点蹦起来。
    回过头,巷口往里几步路的一扇窗推开,十几年的老邻居周兰探出半个头,皱着眉盯着她,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前一世,在许多人眼里,邵一点恐怕就是个傻子——
    木讷、无趣、畏畏缩缩,一说话还像鸡打鸣似的,结结巴巴,这不是生理问题,而是自卑造成的。
    “周姨,我在等人。”邵一点对周兰笑了笑。
    很好,邵一点给自己打气,至少现在同人说话不会结巴了。
    周兰有些诧异,前些天鹿青巷就传开了,邵一点竟然同她妈张丽芬发生了争执。
    只是因为,邵一点没有将打暑假工的钱全数交给她妈,自作主张买了一条58块钱的裙子。
    张丽芬骂了邵一点大半宿败家,那破锣似的嗓子,十里地外都能听见。
    周兰看了看穿着新衣裙的邵一点,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不一样了。
    平时起来不起眼,没想到换一身合适的衣服,也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一枚。尤其是那一笑,眼睛新月一样弯起,乖巧讨喜得很。
    嗯,皮肤也白皙剔透。
    就是被午后的紫外线晒得有些发红。
    “一点,”周兰一直挺心疼邵一点的,她拿了一把旧伞从窗口递给邵一点,“太阳这么大,别晒坏了。”
    邵一点不擅拒绝人,好意更不好意思拒绝。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周姨。”
    当着周兰的面,撑开了。
    等周兰关上窗,邵一点飞速地收好伞,捏在手里。又朝街上望了望,没有见到祁天才松了一口气。
    精心设计的邂逅,可不能因为这把伞败了好感度。
    太阳越来越烈,没遮没避的落在邵一点身上。额头上冒出了汗,将她白皙的脸颊烤得通红。
    身上也汗津津的,泅在绿色连衣裙上,像是一块块黑色的斑。
    邵一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2点17分。
    这块银盘仿皮的手表,也是买裙子那天买的。只是张丽芬没有发现。
    上一世,祁天也有块相似的手表。她买完衣服回家路上,无意看到这块手表,就挪不动了脚步,生出了一种非买不可的冲动。
    当然,祁天那块手表的质感要好上许多,但她就像是魔怔了似的,执著地想要同他拥有一点相似的东西。
    “咔咔咔”。
    远远的传来轱辘声,倾扎地上的摩擦声。
    拖着行李箱的少年,戴着牛仔蓝鸭舌帽,眼睛被遮住,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成一线的薄唇。
    他下颚紧绷,透出的倨傲不羁,仿佛将暑热都切开了一条缝,透出点冷意。
    祁天心情并不好,这座小城懒懒洋洋的,和a城的忙碌和现代化根本无法比。
    出了火车站,他等了半个小时,竟然没抢到一辆出租车。最后只好烦躁地顺着人流挤着公交车来了这里。
    舅舅住的地方,有些像城中村,房屋低矮破败,马路又窄又旧,还七弯八拐。
    这地方像是死了一样,走了半天,祁天还没找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声音越来越近,祁天出现在了视线中。
    心跳声,像是失序了。那个少年,同前一世并没什么区别,简单的白t恤仔裤鸭舌帽,将少年气挥洒到了极致。
    浑身上下唯一的佩饰,就是手腕上的手表,银色表盘,被烈日折射出刺目耀眼的银光。
    就如祁天的人一样,在人群里总是鹤立鸡群的那个。
    邵一点扯着黏在身上的衣服抖了抖,又飞快地整理了一番刘海,正要佯装自然地走出去时,她低头盯了手腕上的表几秒,伸手将它摘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说到底,怂这一属性,在其他人面前可以抛却,但一见到祁天,就原形毕露。
    “喂,同学。”
    看到从一个巷口里,走出来的邵一点,祁天加快步子朝邵一点走去。那咔咔咔的声音,越发响亮,一声声都好像碾在了邵一点心上。
    邵一点捏了捏拳,回头,脸上带着一个自认为温婉的笑,“有、有什、什么需要帮、帮忙的?”
    她,竟然又结巴了。
    邵一点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她钻进去。
    她端着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大脑里的氧气都好像一瞬被抽走了似的。
    “请问鹿青巷十号怎么走?”
    邵一点身高只到祁天胸口,他一靠近,那种压迫感就更甚了。
    “鹿、鹿青巷啊,”邵一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来时的路,“我、我也住里面,我带……”
    祁天目瞪口呆,前一秒还笑着同他说话的女生,下一秒就像是中风似的,身体晃了晃,随后两眼一闭,直挺挺的朝他栽来。
    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最后还是伸出手臂接住了邵一点下坠的身体。
    少女的温度,像是热烘烘地紧紧贴在身上的烤炉,烫得祁天心烦意乱。
    他皱眉看了看挂在他臂弯上,衣服被汗水打湿,脸颊酡红的女生,又看向落在地上的伞,忍了好几次,才没有将她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大热天拿着伞,不打,这是有病吧!
    祁天觉得自己应该是流年不利,所以才遇到这么一个大麻烦。
    犹豫了几秒后,他低骂了一声“操”,捞起少女瘦弱的身体 ,将她扛在了背上。
    这女生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还挺沉的。
    祁天错估了邵一点的重量,加之扔的动作太猛,竟然“咔嚓”一声,闪了腰。
    邵一点晕得很彻底,完全不知道祁天是怎么一面咬牙切齿地背着她,一面拖着行李箱,怀着满腹的怨念,步履维艰地朝着鹿青巷走去。
    邵一点醒来,已经傍晚时分。窗外橙黄色的霞光,浅浅地铺进来,照着她有些恍惚的神情。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她翻来覆去地梦见上一世的死前发生的事。
    那天是她25岁生日,在出租屋里,发小周明辰一面点燃蛋糕上的蜡烛,一面絮絮叨叨地念:“点啊,你也不小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见邵一点脸上有些黯然,他又安抚道:“你这么好,祁天不喜欢你是他瞎,你看,这不顾维琪又又又劈腿了,看他那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就是报应啊。”
    周明岑一直和祁天气场不太和,抓住一切机会说他坏话。
    邵一点没有接话,开始闭眼许愿——
    如果可以,请让祁天能活得快乐。
    总归到底,她还是不能放不下,毕竟偷偷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是覆盖了她大半个青春的人啊,还是舍不得他有半点难过。
    夜里十点,周明岑才摇着像是灌了水的脑袋离开。家里牙膏用完了,邵一点也跟着一起下楼。
    两人乘着电梯往下时,咔咔两声,电梯晃了晃。
    周明岑的瞌睡虫被吓醒了,电梯稳稳停在一楼时,才惊魂未定地劝说邵一点,“点啊,早点搬家吧,我看这电梯早晚要出事。”
    邵一点没理他,这座老小区的电梯也年生日久了,时不时搞出幺蛾子,她早就习惯了。在楼下的居民小卖店里,买好牙膏,同周明岑挥了挥手手,就乘着电梯上楼去了。
    昨天同学聚会才见过祁天,邵一点心情不太好,竟然忘了周明岑是个不折不扣的乌鸦嘴。
    邵一点住在十六楼,电梯在十楼时,忽然停了,还没回过神,就失重地坠了下去。
    意识回笼后,邵一点额上冒出了冷汗。
    她本就算计好了,再来一次,不能再随意被人捏扁搓圆了,不能再当那个在祁天眼底,毫无存在感的邵一点了。
    她要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护着他,为他扫尽人生路途上的障碍——让顾维琪那个渣女离祁天远远的,不要再祸害他了。
    邵一点的愿望就这么简单。
    可她精心设计的偶遇,却因为中暑,搞砸了。
    邵一点捂着头,无声地哀嚎。
    这个开头,并不会比上一世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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