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幻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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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碾径磊已经下了命令，南宫苑拖着南宫允回到座位。全场耐心等待赤冰影的下半部分话。
    “……传言和事实本身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道才女就可以把传言和事实分得一清二楚？”冰影不紧不慢地问。
    场上一片寂然。
    半晌，智王妃聪明地反问：“难道才女就不可以把传言和事实分得一清二楚？”还特意加重了“不”字。
    冰影吸了口气，也不急，这时的她显得有些呆萌任性，快速道：“我可没说。”
    智王妃这才发现第一次参加宫中晚宴的诩王妃耍赖皮的本领堪称一流，尤其是呆萌的外表下那双美丽的眼睛竟然澄澈的干净……这样的人耍着赖皮，而且耍着赖皮时竟然露出这样的眼睛……隐隐让人感觉……十分十分可恶。
    隐隐的怒火堵在胸口，智王妃不觉看了南宫允一眼，她终于懂得凯王妃的举动。如果没有凯王妃这个“前兆”，可能她现在也会像她那样没礼貌地指着诩王妃。智王妃毕竟比凯王妃识大体些，也只是使劲咬住下唇，沉默。
    冰影瞟了一眼智王妃，确认这周围也没别人说话，淡淡开口：“这个问题不能说是也不能说否……两种回答都过于绝对。”冰影耍赖皮本领虽一流，讲正经本领也不差，不过两句话，无人再反对了。
    “众所周知，凡事都有主观和客观的因素。”不等众人深究上句话，冰影已经开口：“鑫王妃虽大度，识大体，但也不可能没有感情没有自己的看法——这是主观因素。至于客观因素……”冰影停住，幽深的眸子似乎发光：“前些日子，我的确被禁足了！”冰影说的很轻快，轻描淡写就说出了一个他们争执这么久的证据。
    一霎时，全场的气氛没了之前的严肃却变得古怪起来。
    “那么……我姐分辨的还是对的。”南宫允不服气，小心翼翼道。
    “这我也没说。”冰影的状态似乎变了，继续耍赖皮：“我说了有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无论鑫王妃有多么客观地分析这事，这始终都有一层潜意识感情……”冰影加重语气：“如果说，鑫王妃真的是以绝对客观去分析。请问，鑫王妃，你……确定你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人间的凡人？”冰影这次的反问中充满调戏。
    “这……”南宫允瞬时不知怎么说话了。反倒是南宫苑微微一笑，很端庄地道：“诩王妃说的是。只是……诩王妃都被禁足了，难道还……过得好？”她的话语温柔询问。
    好，绕回来了碾径磊一开始询问的问题。
    这次……
    “谁说被禁足就过不好了？”冰影反问得理直气壮的，现在的她。正经的冰山状态已经成功转化成不按常理出牌的呆萌状态。脸上呆呆萌萌的表情，完全表现出来。
    这个问题……
    ……
    嗯……
    坐在高处碾径磊忍不住扫视下方那一群群被震惊得表情定格的眼睛。
    碾晨诩暗中感叹，萝莉皮狼的萝莉皮真的很厚。
    赤烨影看着呆萌的小脸，“呵呵”笑着。
    至于其他人，各个都觉得诩王妃很奇葩。
    ……
    冰影仿佛根本不理会这些，嫩得有些像冰雪的脸没有一丝变化，但总觉得比起刚才似乎变可爱了许多，继续说道：“父皇问的是我过得好不好？我觉得好不就行了。干嘛要由你们觉得呢？你们又不是是我！”声音依旧和之前一样冰冷，眉头还微微皱着，有些不耐烦，可越看越觉得可爱。
    “诩王妃！”智王妃勉强一笑：“我们也只是关心你而已。”
    “我已经解释很清楚了……我不喜欢说话……请你仔细回想我说的话。”冰影说完，智王妃只好闭嘴。半晌，冰影闭上眼似乎想了想，再次开口：“如果，智王妃是凡人，那……智王妃就会掺杂情感去审视。如果，智王妃是神仙，那……以客观去审视是可行的。但是……”冰影又是一个转折，“就算智王妃是神仙，我的生活感觉是由我来定的。我不认为任何一个人有权利有资格去替任何一个人做决定，顶多只能是评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这种权利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代替。这也一个人把握自己命运的基本。当然，如果你自己选择放弃，听从别人对你的决定，这也你的决定……一个人的选择注定一个人的未来甚至一生。”冰影的话给人感觉十分奇怪，不似之前那样轻快，更不似之前的之前那样庄严。
    冰影本就幽深的眼睛，恍惚更加深不可测，几乎是一字一字吐出：“我不喜欢任何一个人给我的人生和命运做选择。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像是阐述这个问题缘由，也像放话威胁，更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命运。
    在碾晨诩看来，第二层原因更多；在赤烨影看来，第三层原因更多。
    碾径磊依旧沉默，仿佛在想什么。赤冰影已经回答完话，照常沉默。场上气氛已经很尴尬，作为兴王的碾径磊没说话，其他人见此模样也不好继续找冰影的茬，因为他们要找凭刚刚放出的话和冰影目前的无赖状态无论如何都是吃亏的。弄不好还会被别人嘲笑，说理说不过一小孩，耍无赖也耍不过一小孩。
    德妃唐轻粒看见自己的媳妇被说得哑口无言，而贵妃兰迷熏则仿佛看好戏，淡定面容中眼里还有隐隐笑意。唐轻粒微笑轻轻碰了碰碾径磊碾径磊看了她一眼，又扫过只有赤冰影一人的中央，脸上似乎没有怒气：“诩王妃有自己对待命运的看法，只有足够的想法才能拥有足够的命运……着实有非常人的气概。”
    冰影愣了愣。
    冰影作揖，走回座位，头上的流苏簪随着她的脚步空灵响着。
    在场的人也有些愣住。
    此次晚宴兴王有意考验各位王妃。大皇子碾晨琥生病，琥王妃没到。四皇子碾晨陵现云游四海。六皇子碾晨询虽到位，但询王妃一句话也没说过。剩下的四个王妃，三个王妃同时对付诩王妃，三对一结果还输了。而且输得她们三个都再说不出话。
    按理说，诩王妃无论说理还是耍赖都是赢家。被碾径磊赞扬本不奇怪，说成“有非常人的气概”似乎有点夸大……
    “气概……”询王妃终于开口，似乎有些不满，像是喃喃自语：“我以为它一直是形容习武之人的……”询王妃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上至兴王下至皇子皇妃都听见。声音不大稳定，听到前一字却又听不到后一字，听到的人却都能懂得她的意思。
    “询王妃可是觉得‘气概’这词有疑问？”秒懂的碾径磊问道。
    “不敢！”询王妃加大声音：“只是方才才知道这词的真正用法……”
    一回座位又吃起来的萝莉皮狼，咬了一口肉，眼睛呆呆盯着询王妃。这些家伙有完没完！安静让她吃肉不行吗？
    全场静了静，仿佛都在认同询王妃。
    碾径磊眨了眨眼，似乎没有变化。
    “行了！”赤冰影咽下肉：“其实我觉得询王妃的看法挺对的……”
    “这么说，诩王妃觉得这词……”
    好，把问题推给冰影，这质疑天子的罪名推给她……
    这么一时间，询王妃有些幸灾乐祸。冰影脱口而出。
    “我觉得这词没问题。”
    如同从天而降的一盆水，瞬间熄灭询王妃的开心的星火。询王妃愣住，不死心：“诩王妃这么说不觉得很矛盾？”
    冰影呆呆思考，哪个地方矛盾了？
    冰影知道自己身边的碾晨诩就是摆看的，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转头看郁香。知道冰影多少会点武功的郁香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矛盾。
    没有得到回话的询王妃，说不出心里奇怪的滋味，问：“难道……诩王妃是习武之人？”
    冰影一本正经摇头思索说：“不知道。”
    很多人再次震惊。
    “诩王妃会不会武，诩王妃自己居然不知道？”南宫允又忍不住来插话。
    “嗯……”冰影貌似谨慎思考：“会打架揍人算不算？”
    “那……诩王妃和谁打过架？”询王妃打算分析一下冰影战斗力。
    “不会是和府里小妾？”智王妃趁机报仇，“或者……是诩王殿下？”智王妃说完笑了笑。
    冰影表情依旧呆呆：“小妾那种程度不算，至于他……”冰影认真扫视碾晨诩，观察一会，目测出战斗力后，严峻道：“内力古怪，目前打不过，十招没问题……如果……”冰影看着自己的手走神，不由说：“如果我的佩剑还在，百招是可以。”场上的人看着仔细分析冰影，虽觉得荒唐，但又觉得说的是真的。
    “是吗？我也对武有些研究，不如我们切磋切磋。”询王妃仔细听完冰影的分析，觉得还是可以便下战书。
    而这战书只要她接了，今日赤冰影会瞬间丢脸。
    “嗯？”冰影呆萌的表情有些吃惊：“你要和我打？”
    询王妃也很诧异：“诩王妃不是会打架吗？”询王妃皱眉，却并没有显得那么高兴，她总觉得眼前的小孩不是担心她自己，那么就会是……
    冰影稚嫩点头。
    “既然如此，二位就切磋切磋，输了也其实并无什么。”南宫苑说。
    冰影听着觉得有道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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