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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火锅,两瓶啤酒,谢心轶一人顶了坐在对面的俩男人。
倒向最后一杯酒的时候,沈远洲终于伸出了手,手指轻轻地抵住了那只酒瓶,眼神定在她的脸上,却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从瓶身上的那几根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抬起,顺着他的手,看向了他的脸。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一动不动,眼神相触之际,眼神中仿佛掀起了汹涌波涛潮水。
她轻笑一声,转而把酒瓶口调转向了对面。
“我不喝了,哥,你喝吧。”说完,她全部倒给了蒋成枢,正好满满的一杯。
蒋成枢二话不说,直接干了那杯酒。
谢心轶吃饱喝足,到了该走的时间。
“不用担心,我打车回去。”她随意地挥了挥手。
蒋成枢连忙冲表弟使了使眼色,后者却无动于衷,愣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了门口,差点没把他气得揍一顿。
没过多久,沈远洲也离开了火锅店。
他是驾车过来,从这里到h大火锅店,最近且最短的一条路线便是他先前过来的一段路程。
谢心轶乘坐的出租车也是往那儿开,他的车就这么一直不远不近地驶着。
他的眼神一片清明。
出租车在半道突然停了下来,隔了足足五分钟,才见谢心轶从车子后座慢吞吞地走下来。
下车后她站在路旁,目送着出租车驶向了别处,直至消失不见。
谢心轶毫无形象地坐在路阶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看着过往的街景。
眼前是南来北往的车流,身后是生意火红的烧烤摊,夜生活的繁华在她的眼中却显得异常寂寥。
这座城市处处热闹,每个人的故事就藏在里面无处可诉。
而距离她一百米远的地方,也有一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
谢心轶在路边坐了半个小时,车内的沈远洲也看了她半个小时。
沈远洲渐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保持一个相同的姿势快二十分钟,期间一直没有抬起头。
他立马推开车门快步走向了她,在她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打横抱住了她,大步往车里走。
谢心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她被人抱在怀中,有些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却没挣扎下来。
反倒引来他低头看向了她,她的脸上冒出了涔涔的冷汗。
“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他问。
“不用。”她拉了拉他的衣服,说,“放我下来。”
沈远洲恍若未闻,脚步反而比方才加快了些,把她抱进了车子后座,然后在后面翻了半天,找出一条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谢心轶支撑不住,终于放弃抵抗,软下了声音,但还是坚持道:“不去医院,帮我在药店买点胃药。”
他没搭理她,车子越驶越快,五分钟之后,停在了距离最近的医院。
吃辣和饮冰啤酒引起的胃痛。
夜间门诊的值班医生眼神古怪地瞟了一眼身旁站着的沈远洲,略一停顿,继续和她嘱咐着注意事项,然后开了点胃药,便让他们回去了。
谢心轶在车上喝了点热水,吃了两颗胃药后,安静地坐在后座看向了窗外。
虽是夜幕沉沉的晚上,医院里却有不少的病人,尤其是急诊室,丝毫不亚于白天的忙碌情形,病房灯火通明,声音不断,特别热闹。
车子开出医院侧门的时候,正有一辆救护车响着救护音开进来。
谢心轶正好从后视镜中,瞥见几个医护人员抬着一具担架从车上下来,上面躺着一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车子拐入了一条小巷,前排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里:“好些了吗?”
她依旧看着黑黝黝的车窗外,淡淡地说:“药效没那么快。”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一顿。转开视线,望向了车前的后视镜,说,“沈远洲,多谢。”
接着,黑暗中传来了一声轻笑,他的眼神望向了她早已移开的后视镜上,借着昏暗到几乎看不清后座的光线,他的语气仿佛带了些宠溺的笑意:“也就这个时候,你才会和我好好说话。”
谢心轶恍若未闻。
“如果我说我已经处理好一切,你能重新和我……”
她直截了当地截断了他的话:“不可能。”
车子从小巷中驶出,路口一盏老旧的路灯斜斜地打下几束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车内的情形,沈远洲的侧脸却被掩藏在阴影之中,令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却近乎自嘲地笑了声:“可惜了我哥的一番瞎忙活。”
谢心轶看向了他。
那你呢?这念头一闪而过。
当年她把话说得那么绝,他们俩怎么可能还会毫无芥蒂丢开过去重新在一起?
*
沈远洲开车送她回了h大的家属楼。
h大校区旁边,学校专门建造了五栋提供给学校教工居住的宿舍楼,只象征性地收取房租。
像常年待在学校,家又离得很远的或是在宁市没有房子的老师一般都会申请这种两室一厅或一室一厅的宿舍;有些科研学术成绩显著的教授副教授甚至都不用申请,入职便有免费公寓。
谢教授就是这种类型,从她有记忆开始,他一直吃住在学校。
谢心轶寒暑假放假过来玩,也是同他住在这间两室一厅的小屋子,她爸一间卧室,她一间小卧室,只不过因为她常年不住,小房间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大部头书籍。
沈远洲则不同,他在宁市有车有房,一般情况下他不住学校公寓,只特殊情况才会留下住一晚,像这几天,天天晚上住在这里已是很不寻常。
所以当谢心轶在包里翻不到钥匙的时候,他把自己那间屋子的钥匙给了她。
“不用担心和我同处一室,我不怎么住在这里。”
谢心轶迟疑了片刻,接过了他手掌心的那串钥匙。
有时候,人还是要能屈能伸才会过得好。
有她爸和他的那一层师生关系在,她永远都撇不清与他的关系,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好意。
他住的屋子冷冷清清,少有人气。
不像谢教授的两室一厅全被各色东西占满了空间,这里空空荡荡,除了原有的配套家具,他基本没往里添置几样别的物件,住与不住仿佛都是同一个样子。
客厅的沙发扶手上放着两三件叠好的t恤和休闲长裤,估计是他从阳台收回来忘放回到卧室。
厨房没人用,连锅碗瓢盆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灶台一直蒙着灰,而旁边的卫生间,倒是多了些东西,盥洗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个牙刷杯和牙刷、剃须刀以及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谢心轶略带好奇地拿起那副眼镜,透过镜片,眯着眼睛往镜子里瞧,近视度数不深,就是不戴也不影响看东西。
她撇了撇嘴,没意思,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在学生面前装深沉和严肃才戴眼镜。
她在另一个次卧不怎么安稳地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比闹铃提前了一个小时醒过来。
她特意选在学校开始上班的时间闹铃,就是怕出门碰见熟人,惹人误会,没想到这次凑得巧,全部收拾完正好凑上了他们上班的时间。
楼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站在玄关口,隔着一道防盗门,竟也能听见外面的人脚步匆匆边走边说话。
她静静地听了会儿,脚步声渐去渐远。突然,眼前的门把手转动了一下,那扇门往她面前一推,她惊吓地差点举起旁鞋柜上的高跟鞋砸过去。
还好她也只是想想,沈远洲推门进来,见到她站在玄关也不觉惊讶,只是向她解释了一句:“我过来拿眼镜。”
说完,他走进卫生间取走了眼镜,没在这里多待,匆匆走出了屋子。
果然像他所解释的那样,进来拿了眼镜就走,期间不超过三分钟。
谢心轶连一句话没来得及得说,他已经快步离开,并替她关上了门。
手机不停地响着音乐,她点开一看,是她爸的电话,声音从听筒传到了她的耳边,她却还站在玄关处,看着那扇门。
“怎么还不回来?昨晚上去哪儿玩了?”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地在她后面一直念叨着,“我和你说,你现在已不是年轻小姑娘,可不能再这么贪玩了,该收收心,好好谈个恋爱结个婚,况且璨璨的年纪越来越大,你总要为他考虑考虑……”
一提及谢璨,她便有些烦闷,随口说了句:“知道了,我这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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