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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她原先和谢教授报备过她的行程,那两人料定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家,所以才会郑漪才会过来做饭。
谢心轶站在门口偷听了会儿墙角。
郑教授在询问她回国之后的计划,她爸没有隐瞒,和她大致讲了讲。
谢教授这人虽嫌弃她的方方面面,但他从不会在外面说她的不是,有时候还会拿着放大镜把她的优点放大好几倍说给别人听,在他的未来伴侣面前也是如此,把宝贝女儿夸了又夸。
郑漪听他喋喋不休地在她面前说着他女儿的优点,也不打断他,赞同地附和了一句:“我看小轶和小沈两个人挺配的,你有考虑过把这颗好苗子划进自家院子里吗?”
谢心轶站在外面脸色一僵,顿时很不太好看。
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总是免不了会被周围的人关心婚姻大事。被人催得多了,尤其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再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变得不耐烦,况且她的脾气向来算不得好。她推门就想进去,谁知里面的两人只在这个话题上稍微沾了沾边,压根没打算深入交谈。
她爸似乎对她和沈远洲的话题不感兴趣,早早地转移了话题,笑着问道:“小孟是下个月回来吧?”
郑漪也不在意,顺着他的问题接了下去:“对,她昨天和我通电话,托我向你问好,说是给你带了些那儿的药膏,对治疗伤痛很有效果。”
“小孟这孩子有心了。”她爸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啊。”
“哪里是我的?你是沾了小沈的光。”郑漪停顿了几秒,突然走向门口,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吓得她连忙闪躲,后退到墙边。
郑漪的声音顿在了玄关处,隔着一闪虚掩的防盗门,她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对话。
“如果你不打算把你女儿和小沈凑一对,那我就帮小孟了,那孩子闷不吭声地喜欢他这些年,宁可只当学妹也不同他说清楚,不过我看小沈也不是对她没意思……”
“咔哒”,门一关,那道说话声随即被门隔绝在了屋里。
谢心轶的视线微微一滞,声音愈听愈远,听不清晰,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她倒是真的好奇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孟老师了。
不远处的楼道口,传来一阵向上的脚步声,谢心轶忙提起了地上的几袋蔬菜,若无其事地往楼下走,期间碰见认识的老师,她礼貌地和人寒暄几句,最后迅速地走出了家属楼。
幸好下午定了房子的事,不然还真是不方便,况且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家。
*
谢心轶在宁市没什么朋友,到了晚上也没有去处,索性带着同样孤家寡人的邹小西出来开开眼界,省得因为没见过世面,到时候被坏男人的一杯酒骗走了身心。
邹小西被她硬拉着穿了一身露了点背的连衣裙,一脸别扭地跟她走进了酒吧,边走边往前扯着裙子,企图能少露点背。
“再扯你就露胸了。”谢心轶的视线朝小助理胸前望了一眼,毒舌道,“虽然你这样子谈不上有胸。”
邹小西被她说得脸色微红,目光瞥向了有胸有腿有锁骨的老板,抿了抿嘴。
好吧,她确实像个干瘪的小女孩。
她们来的是卫驰某次介绍的酒吧,听说环境舒适,气氛轻缓,不像别的酒吧那么烟雾缭绕,人鱼混杂。
谢心轶拉着小助理坐在了吧台那处的高脚椅上,点了两杯莫吉托。
朝驻唱吧努了努嘴,邹小西立刻循着视线望了过去。
没想到卫大仙竟偷偷地躲在这里,他的怀中抱着个吉他,轻声慢语地唱着一首民谣。
“啧啧啧,看不出卫大仙还是个常客,估计以前没少在酒吧玩。”谢心轶微侧着身体,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她拿着酒吧冲卫驰遥遥地举了举。
卫驰的目光在她的酒杯上淡淡地转了个圈,随意扎起的马尾落下了几缕懒洋洋的发丝,垂在两耳之间,他微阖上双眼,似是沉浸了在充满愁绪的民谣之中。
底下有个长得骚里骚气的男人冲他吹着口哨,抛着媚眼,但卫驰置若罔闻,手指不停片刻,沙哑的嗓音轻和着指尖流泻出的曲调。
“卫大仙多来酒吧走几遭,他这吸gay体质怕是永远都摆脱不了。”她的视线中略带着些幸灾乐祸,在那个骚气的男人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收回了那道目光。
对面有人冲她打了招呼,她随手把空杯向那方向微微一举,笑容掩在了灯光下。
“小轶姐……”一旁的邹小西突然出声,脸色犹豫,看向她的目光也略微闪躲。
谢心轶冲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叫了杯酒后,然后转过身子面对她,收起了脸上的随意和慵懒,她问道:“想让我帮忙介绍你们认识?你喜欢他?”
“……恩。”邹小西的脸红得好似一颗娇艳欲滴的苹果,挂在枝头却羞怯地半遮半掩在树叶之后。
她随即笑着击掌:“那好办了。这种事遵循一个原则,喜欢就上。”
邹小西像只埋沙的鸵鸟,脑袋越埋越深。
“不过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我估计那个男孩子有喜欢的人,你自己想好。”略带严肃的目光定在邹小西的脸上,只见后者的神色一僵,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但下一秒旋即又收拢了回去,没再说话。
谢心轶随她静心思索,她自己则边听歌边慢慢品尝调酒师新调的一杯鸡尾酒,一股淡淡的姜味入口即化,随之而来的是伏特加纯净的酒精味道混杂着柠檬酸,仿佛在她的大脑的神经之间舞动跳跃,令她沉迷于其中。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此时这么放松过,上次来酒吧因为对象不合适,她没敢多喝。
这次倒像是个戒酒多年的老酒鬼一碰上酒,重新沾染上酒瘾,怎么都停不住。
一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个则专注于品尝各类鸡尾酒。
桌上的酒换了几次,那两盘随酒赠送花生米和爆米花没怎么被人动过,若不是驻唱台的歌曲换了几轮,两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
谢心轶神色间异常享受,从桌上取过一杯酒,正要靠近嘴边,却被旁边伸出的手拦住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她的酒杯被突如其来的人拿了过去。
她支着脑袋慢慢转过去,旁边的高脚椅上不知何时换了一个人,那人的目光沉沉,似乎蕴含着无尽复杂的情绪,在灯光的映衬下,那双眼睛犹如一个越陷越深的漩涡,一旦无意间踏入,再也无法清醒地出来。
她坐直身体,忽地轻笑了声:“哟,咱们沈老师怎么会来酒吧?您不是一向洁身自好不来这种乱七八槽的地方吗?”
话里的嘲讽蛮得快溢出来,沈远洲神色未变,半边脸掩在一丝光线之下,目光仍旧定在她似笑非笑的脸上。
“喝吗?”谢心轶冲被他拿到一边的酒努了努嘴,“算我请你,你不喝的话还我。”
沈远洲仍是一动不动,亦是没有言语。
她被他弄得不耐烦,伸长了手过去拿酒,刚握住冰凉的酒杯,她的手腕随即被人紧紧地攥住,手掌慢慢地下延,然后覆在她的指尖之间。
谢心轶微微一愣,在酒精的催发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甩开那只手,任其扣住她的五指,以一种十指紧扣的姿态握住了她的手。
在她分神间,沈远洲已经拿起了那杯酒,放到嘴边喝了一口,酒液沾在他的唇上,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亮光。
她随即被他拉着起了身,然后听见他在对完全愣在一旁的邹小西说:“我送她回去。你打车回家,注意安全。”
然后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从里面取出几张现金放在桌上,“帮忙结一下账,多谢。”
话落,他直接揽过了她大步走向酒吧出口。
邹小西全程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那位沈老师带走了她的老板。
“卫哥,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一起跟去吗?”她有些手足无措,转向刚过来的卫驰,“小轶姐虽然喝了好几杯,但我看她好像没喝醉。”
卫驰没有作声,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衬得半明半昧,他的目光一直定在不近不远的酒吧出口的那道门上。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邹小西才听见了他的声音。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他说。
小助理愣了愣,随即拿起沈远洲的钱先结了帐。
另一头,谢心轶等到坐上了贼车才猛然回过神,不过车子驶上了马路,她没有在微醺之际演出威胁跳车的戏码。
“去哪儿?事先知会你一声,我不回家。”
沈远洲的脸色微沉,目光紧追着前方,声音仿佛都像是一根绷直了的弦,丝毫没有半点迟疑:“我带你回家。”
下一秒,她轻笑了声,这车压根不是往大学城那里的方向开的。
他带她回哪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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