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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沈远洲先前的那个节目是用来调节开场气氛,她那个钢琴独奏纯粹只是用来凑数,加之技术太业余,所以被安排在了这场晚会的下半场。
谢心轶从座位上出来后来到了礼堂外的一个小露台,夜风习习,落叶簌簌,她倚靠在栏杆上,遥遥地望着夜空下那幢闪着星星点点的大楼,那是大学城周边唯一的一个商业中心区。
八九年前她过来的时候,这三四栋相连的商业楼还没建造起来,那附近也没有其他商铺,住宅区显得异常荒僻。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她和当时的地下男朋友每次总喜欢来这里约会,因为这里有个小影院,时常播放着一些经典的中外影片。
谢心轶也是很佩服当时的自己,依照她急躁的性格和脾气,是绝不愿意看那种进展慢吞吞,男女主角感情像绕线团一样纠缠来去的电影,但就是因为沈远洲爱看,她想与他多相处,违着想看商业大片的本心,硬说自己也爱看沉闷的文艺纪录片。
这事放在现在,根本没有存在的可能性。
身后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她一回头,沈远洲向她走近,然后停在了离她还有五步的距离。
她有些费力,索性转了个身,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随即轻笑了声:“沈老师,唱功依旧不减当年。”声音微微一顿,笑声轻轻巧巧的正好落在他的耳边,听她继续说了下去,“就是人老了些。”
沈远洲的脸色差点没绷住,身后不时地从虚掩的门后飘来忽高忽低的话筒音和此起彼伏的掌声,加重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他咳了几下主动打破了这份诡异,自动忽略她的后半句话,开口道:“你喜欢就行。”
谢心轶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别自作多情,我可没说喜欢。”
话落,她兴致寥寥地瞥了他一眼,直直地往露台出口走去,走到半途,正好经过他的身侧,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了,问你个事。”
沈远洲侧身过来,嘴角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小一,你想知道什么?”
谢心轶有求于他,所以只翻了个白眼,当做没听见这个称呼。
“就是你手下的那个研究生,好像叫……”她皱着眉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那个小男生的姓氏,“他是叫舒洋吧?你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沈远洲的脸色融进了沉沉的夜色,他定定地盯着她的脸,似乎在研究些什么。
谢心轶见他一直不说话,等得有些不耐烦,随口说道,“不说拉倒,我问别人也能拿到。”
她转身便想走,却不想被回过神来的沈远洲一把拉住了手腕,他的声音里隐藏着些许旁人所感觉不出怒气:“你问费舒洋的电话做什么?难道你看上了他?”
谢心轶本就被他的闷不吭声弄得烦躁,见他这副被戴了绿帽的表情,气得立马笑了出来,讽刺的话止不住从嘴里蹦出来:“看不出来沈老师对自己的学生这么关爱有加啊,连联系方式都藏得密不透风,是不是所有的老师像您一样对人这么警惕?”
此时的她像只突然炸毛的猫,令他不由得想起了从前,沈远洲笑了出来。
他走近一步,缓了缓语气,解释道:“抱歉,刚才是我说错话。”
“你没说错,我就是看上他,怎么了?你们老师还不允许研究生谈个恋爱了?”谢心轶脸色一黯,慢慢地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说,“还是说你作为我的前前前前男友有意见?”
“前前前前男友?”沈远洲缓慢地重复着,脸色不自觉地再次黑了下去。
她立刻冷笑了声:“你不会以为我甩了你之后,在国外为你守身如玉五年吧?脑残电视剧看多了吧?”
沈远洲阴晴不定地盯着她的眼睛,下一秒忽地转向露台斜对着的那扇门,厉声喝道:“谁?”
那道门被人推开,于俏面带惶恐地挪着小步走了过来。
“沈老师,”她抬起头,目光颤颤巍巍地在谢心轶脸上掠过,而后看向了沈远洲,“我……我找您有些事。”
沈远洲却是没有理会她,视线依旧紧紧地黏在谢心轶身上。
自觉是多余人的谢心轶忽地露出一个笑容,朝那个偷听了不知多少的女生瞥去了一眼,别有深意地说:“同学,建议你以后的态度大方磊落一些,这样或许会更惹男人喜欢。”
声音不轻不重地正好落在于俏的耳边,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忙抬头看向了沈远洲。
谢心轶耸耸肩,立刻走出了露台。
*
晚会在晚上十点左右才正式结束,结束后,留到最后的谢心轶和另一位年轻男老师在合完影后被理学院的那群学生拉去凑了一桌吃夜宵。
这些小孩儿大概是仗着庆功宴能够晚归的缘故,这顿夜宵大吃特吃,喝了不少酒,甚至还拉着那位年轻男老师一起喝。
那位老师看得出来是个性格内敛,不懂得拒绝的人,面对学生的劝酒,几乎不怎么推拒,喝了几杯后脸色微醺。
他抬起头发现谢心轶正瞧着自己,嘿嘿嘿地朝她一笑。
有好事的学生见状立刻起哄拉郎配,还让那位老师敬她一杯。
后者喝得满脸通红,意识大概也是迷迷糊糊,听着学生的话,还真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举着酒杯想要敬酒。
她瞥了眼那杯酒,随手拿起自己的酒杯一碰,仰头直接喝完了酒。
那些学生见状还想再坑她多喝几杯,但她从来不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而且挺烦这些小孩儿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年轻老师。
所以她故意半开玩笑地说:“我听说他是你们的辅导员?小心明天他酒醒之后想起你们起哄的事,给你们穿小鞋为难你们。”
“不会不会,老师很好说话的,他才不会为难我们。”
谢心轶瞥了眼那位喝得晕晕乎乎的男老师,柿子总拣软的捏,自己这副样子,也难怪会被一帮学生欺负。
“那个谁,扶着点你们老师。”她叫住了拿着几串烧烤四处跑的费舒洋,指挥着人把那位男老师扶到了座位上休息。
“对了,你们沈老师来了。”她朝迎面走来的沈远洲努了努嘴,对那几个好事的学生说,“听说沈老师在你们学生之间很受欢迎,你们不敬他几杯酒?”
几个学生注意到逐渐走近的那人,脸色犹犹豫豫,讪讪地笑着,想来都是害怕沈远洲会对他们进行“额外辅导”。
谢心轶在心里暗笑了声,放在桌沿的手机忽地振动起来。
她垂眸看了一眼屏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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