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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房间,坐到床榻边,已然没有了睡意。
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看着颜未至的面容,手指轻轻地触碰着。
手下丝滑温暖的感觉让他突然感到安心。
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半晌,他的嘴角终于拉开了一道清浅的弧度,伏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带着怜惜和温柔。
然后缓缓站直身子,眼睛不曾离开她半分。
脚下开始有了动作,朝着外面走。
他睡了一个下午,现在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掩好门,设下一道结界,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慕寒知道卿祈翮一定是将雪蓝云晶交给师傅了,所以也急急忙忙地去找师傅了。
作为一个医师,能够看见如此珍贵的药材也能算是一种满足了。
雪蓝云晶不多,出现的更是少之又少,能得到的,怕是整个大陆也找不出两人。
自然是要一睹为快的。
下一次出现便不知是多久以后了。
有的医师活了几百年也只能梦想一下这云晶,他才二十出头,这样的运气和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重要的是卿祈翮那样的人不是跟谁都能成为兄弟的。
进屋的时候入目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他大致估量一下怕是有上千种。
想不到师傅手中竟然有这么多东西。
他不免又涌起了崇拜之意。
看见泉本正闭着眼睛坐在一边,眉毛都还紧紧地皱着。
“师傅?”他试探着喊了一句。
泉本闻声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混沌之意。
“怎么。”他有些不快,毕竟自己现在是在想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断总归有些感到不舒服。
可是并没有发怒。
因为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炼丹这件事,终究是与运气有关联的,再怎么想对策也无法将可能性变为肯定的。
他不由得叹气。
慕寒是个聪明人,一看便知道是因为丹药的事情。
“师傅,不管能不能保证一定炼得出来,我们总是要尝试的,祈翮已经努力过了,接下来是我们努力的时候了。”慕寒很认真地看着泉本。
泉本目光一沉,看了看慕寒。
嘴角咧开笑容,走到慕寒身边,一只手称着他的肩膀。
“好小子,有我当年的那股劲儿。”泉本看着有些惊喜的他,“好了,我这里还有缺几味药,你快去给我找找,我明天就开始闭关。”
慕寒心中有了波澜,笑得像个小孩。
“好!”
这是他师傅第一次这样亲切的对他。
之前总是有些不真实感。
他一下子干劲十足了,“我现在就去帮您找。”
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泉本看着他不想之前那样沉稳的样子反而笑了。
医师是要会看人的,他之前便知道这孩子有些心结。
虽然生性沉稳些,却不该如此沉默的,现在毛毛躁躁的像个没经验的小子一样的反应更加亲切一些。
他本就不是个严厉的人,也不需要自己的弟子非要做成什么大事。
只要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无论力量多么渺小都总是广济天下,有着那样的一份心思便好。
敢闯,敢拼就是最好的状态。
江府中。
宋裳茳正在和江夫人一起聊天。
“是啊,伯母我下次带您……诶,晔笏哥哥你回来了?”宋裳茳听见门口的动静便转过头。
看见江晔笏果然在门口站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
江夫人看着宋裳茳的动作,又笑着看看她的眼神,这才对着自己的儿子说话。
“回来了。”
江晔笏点头,坐到了宋裳茳的对面。
“娘,怎么还没睡?”江晔笏看着江夫人。
不仅现在还没睡,还带着宋裳茳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
“裳茳来看看我,我就留她吃了顿便饭,吃完饭跟她一起到花园消消食,走累了就到你这里坐一坐,喝了杯茶。”江夫人对着他开口,又很慈善地看着宋裳茳,“裳茳啊,今天这么完了,就在这里住下吧,反正江府也就房间最多。”
“伯母不用了,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去呢。”宋裳茳婉拒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便不留你了,”她看着江晔笏,“晔笏,把裳茳送回家。”
宋裳茳看着江晔笏的表情,果然是蹙起眉头有些不情愿。
他正欲开口之际,宋裳茳便先一步说话了。
“不用的,我坐马车回去就行了,晔笏哥也累了,让他休息休息吧。”她说着便开始跟江夫人告别了,“伯母我先走了。”
“好,你路上慢些,这个天下了雪路上滑。”江夫人也站起来,朝着她走了几步。
她又看着宋裳茳走入了雪幕中,转个弯看不见人影了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坐着。
原本是想训斥他两句,看着江晔笏疲惫的样子又舍不得了,叹了口气。
“晔笏,你已经快二十五了,要是再不娶个妻子,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怕是要传得难听了。”江夫人很是发愁。
自己这个儿子已经二十三了,却连一个小妾都没有纳。
那些家的千金都恨不得能马上来江府住着就不走了,他却硬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外面那些话,说得好听些的是专情,缘分未到,说得难听的便是断袖了。
并且宋家那闺女自己是看着长大的,身世好,心眼儿也好,还有孝心,并且从小就跟着江晔笏跑。
那姑娘也是十九了吧,再不嫁怕也要成老姑娘了。
从小就是个懂事的,现在长大了更是出落得水灵。
便是不相爱,嫁过来也是个不错的媳妇。
自己这儿子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要是还不娶亲,等你爷爷回来一定会随便找个姑娘就嫁给你的……”江夫人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要是没有中毒这事儿,祈翮那小子怕都该有孩子了。”
江晔笏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心中再次翻涌起落寞。
“娘,您先回房休息吧,孩儿累了,想去睡了。”他打断江夫人的话。
江夫人看看他带着倦色的脸,话噎在候中说不出了。
“好吧,你先去睡吧。”她走出去,丫鬟随即带上门。
他静静地伫立,呢喃着,“我想娶的是一个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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