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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徐梦古大惊小怪,来人竟是林人玉。拥花公子虽然声名远播,却从不是贪花好色之徒。他虽以秦楼楚馆为家,所行者却都是风雅之举。他曾在月满西楼连宿七日,朝歌暮酒,与江婉儿琴瑟和鸣,引为知己。徐梦古也是在那时认识的他,更是由此深知他的秉性,江婉儿如此佳人,他都不动心,仅以知己相交,他甚至怀疑过他有龙阳之好。
念及此处,徐梦古不由退了三大步,复又觉得失态,掩饰道“看了洛王这回真是下了本钱,那三件奇宝竟把你也引了过来。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人告诉我到底是哪三件宝贝。”
“林兄莫不是为了‘清平乐’?”冷亦然也不答他,反问林人玉道。
“我虽生在花间派,却是天性凉薄,倒也不是见不得祖上遗物流落在外。”林人玉自嘲道,复又将目光移向远方,黯然道,“我想要的,是‘鹊桥仙’。”语气虽沉,却流淌着化不开的深情。
“洛王想得倒是周到,宝剑赠英雄,仙衣配美人。那剩下的那件又是什么?”徐梦古见林人玉声沉意冷,似是跌入一段难过又难舍的回忆中,遂转移话题道。
“天涯一望!”回话的却是冷亦然。
“天涯一望!”饶是徐梦古这样的人,也不禁变了脸色,“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抓梁换日了。”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天涯一望,摧心断肠!七十年前,夺天工公孙兰机关术举世无双,却因为不肯为当时的武林第一势力天道盟效力而惨遭灭门,一门三十多口人只逃出他一个。举目天涯,不见其家,他想报仇,可敌人实在过于厉害,而他的武功却又太过低微,只能另寻他法,最终他凭借着独步天下的机关暗器术造出了这样一件神话般的暗器—天涯一望。后来靠着天涯一望相助,本身武学修为只比常人好上一点的他硬是刺杀了天道盟主在内的十三位天道盟顶尖高手。天道盟由是分崩离析,可以说他奠定了当今武林的局势。报仇成功后,他与这件传奇暗器不知去向。没想到这暗器辗转之下,竟落入洛王手中。
这样一件暗器,即便是落入寻常人手里,也有了与那些名门大派掌门人一战的实力。更遑论落入别有心思的阴谋家手中,若是这样,恐怕江湖中又将掀起腥风血雨。此刻,徐梦古才意识到梁换日的脱逃后果有多么严重,他的盗术确实天下无双,纵然徐梦古之前守株待兔抓了他一次,那也是有心算无心的结果,纵使是这样,他也研究了很久。这次他逃脱后,要是再想抓他,怕是难于登天。纵使梁换日自己对这件暗器没有兴趣,难保不会受人所托。转念一想,洛王赠宝这件事就耐人寻味了。
罢了,不去想了,这些事还是让冷捕头头疼吧。徐梦古又坚持了一贯的原则。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贵宾通道的?”徐梦古有些好奇,光头拉客的效率出乎他的想象。
“刚刚有个光头说从没见过我这么帅的,硬拖着送我过来。”林人玉扬了扬眉毛。
“这…他收了你多少银子?”
“没要钱啊,他收你钱了?”
“他…我…!”徐梦古唯有猛摇折扇。
“下一位!”却是轮到林人玉了。
林人玉刚刚坐定,那画师却坐不住了,“林公子?”
“你认得我?”林人玉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问道。
“拥花公子林人玉,我虽不在江湖,却也闻名已久,公子的画,让我神往已久了。”画师的眼中在那一瞬间射出的光芒,竟让徐梦古也打了个哆嗦。“死变态!”徐梦古暗骂道。
“公子在前,我怎敢献丑,还望公子自画一幅,好让我开开眼界。”那画师又道,语气中尽是对传说中的画技的向往。
“也正好替我画上一幅!”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阴魂不散?徐梦古暗道。却又换上一副笑脸,向来人道“楚兄怎么也来参加招亲?”
来人正是楚凤楼!
“你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昨夜你让叶师妹星夜回灵湖,就是为了这件事?”楚凤楼森然的语调内饱蕴杀机。
“这大概与楚兄关系不大。”徐梦古这样的人,从来不对男人做解释,况且楚凤楼多次挑衅,他也心生愤懑。
“喔?”楚凤楼眼里精芒跳动,浑身的剑意又流动起来。
“沧!沧!沧!”三下拔剑声后,冷亦然楚凤楼凝神相对,楚凤楼的剑却仍未出鞘。
“冷某负责招亲的安全适宜,还望楚兄多多担待。”冷亦然淡淡道,言外却有先礼后兵之意。
楚凤楼却将一身精气一敛,首次露出认真的表情“我倒是期待青梅之试了!”复又转向徐梦古道,“既是招亲,总会有武试的,你可要小心了。”
“无妨的,到时再见真章吧。”徐梦古倒是无畏。
“楚兄可是为了‘清平乐’?”林人玉虽自言淡薄,却也不愿别人当面觊觎祖先遗物。
“拘泥外物,何足论巅峰!”楚凤楼傲然道。
“楚兄好气魄!且让我为楚兄画上一幅!”林人玉击节赞叹道,说罢便提笔挥毫,顷刻间,楚凤楼便跃然纸上。
“公子真乃神技也!”画师不禁叹服道,几人看了看楚凤楼,又看了看那幅画,一时竟分不清谁才是真人。若单论画技而言,或许林人玉难堪绝顶。但这画里,自有活生生的精气神,目视画中之人,一股凌然傲气扑面而来,犹胜直面楚凤楼之时。
“一些小伎俩而已,若是论画,在场中还有人在我之上。”林人玉看了眼徐梦古,意味深长道。
“公子已是神乎其神…”画师兀自不信。
“罢了罢了,我们已耽搁太久,还请先生为我画完肖像。”林人玉也不解释。
待那画师画完,楚凤楼早已不知去向,林人玉身负他事,便也分道扬镳了。
回洛王府的路上,徐梦古上下打量冷亦然,啧啧赞道,“没想到你竟也到了这一步。”
方才楚凤楼三次拔剑,却都被冷亦然按回鞘中,须知拔剑决最重剑意,其势一往无前,冷亦然竟然能将它压制回去,剑道修为,可堪问鼎。
他又叹道,“剑理、剑意练至绝顶,竟是这般光景,与之并列的剑心,又是如何惊艳呢?”
“他还未出全力,我们胜负之数只在五五,”冷亦然深深看了眼徐梦古,顿了顿道,“若真遇上他,多加小心。”
关怀之意隐晦,却也让徐梦古感动,“安啦,我徐某人只是不愿动粗,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输。”语气间流淌的,倒是十分洒脱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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