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总想造反

30.第三十章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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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彤郡主准备的十分精致,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早安放了十数套坐垫和小桌。溪流上搭好了一个木板,供贵女们在上面行走。
    到了那,贵女们自然让蒋翊玉和濯玉上座,蒋翊玉浅笑一下,连点头都没有,心安理得坐了。濯玉不愿坐在那活靶子一样的位置上,说碧彤是今日主人,让她坐了,自己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
    一个梳着堕马髻、脂粉香扑鼻的女子掩嘴笑着道:“这在座的可都是女子,碧彤,你的意中人又去哪了?”
    碧彤好像也有点困惑,目光询问了下婢女,心里有了底,笑着说:“他们在园子里射箭玩呢,妙芙,你是着急看王郎,还是想见男宾啊?”
    那名叫妙芙的女子装作生气地叫了声,扑过来要打她,两人叽叽喳喳地笑着。
    濯玉见迟寄云也和旁边的姑娘打成一片,聒噪个不停,凝神去看溪流。脑袋疼,真不知道父皇怎么忍下来这么多女人的。
    所谓什么诗会,其实就是女人们的拼酒。一朵牡丹在人中来回传,令主蒙着眼睛,说道停,花在谁手中,谁就要按令主命的东西赋诗一首。不会作或是半数以上都说作的不好,便要罚酒。这人便是下一回合的令主。
    濯玉打定主意就冷眼旁观,眼疾手快,看到花来了就赶紧塞给旁边人。谁知道迟寄云的运道这样不好,每次眼看着牡丹就要停在濯玉这边,濯玉塞给她,令主就喊停了。
    迟寄云便不住悄悄瞪濯玉。她跟家喜欢跟着迟千仞练武,女红管家都稀松平常,更不会这等风雅之事了。开始她还勉强凑个诗,席上人人都说不好,后来她也学乖了,拿到花就喝酒。
    也是怪,她刚当次令主把花传回去,这花必定又会停在她那。濯玉开始觉得不对了,眼神从席上众人脸上扫过,又觉得要是故意的,这做的也未免太明显了,失了身份。
    她打算下次手慢点,自己拿了那牡丹,看她们要干什么。
    迟寄云又被灌了杯酒,把花传出去。濯玉静静等着一个女子做了首诗博了个满堂彩,花又被传了出去。
    这花不一会就传到了濯玉这边。濯玉使了个心眼,拿着花要传,花梗却冲着自己,让迟寄云轻易拿不到,回头一看,却发现迟寄云座位空了。
    她愣了下,就这愣神的功夫,令主便迫不及待地叫停。红绸布拿开,濯玉看过去,竟觉得那女子眸中有得意神色划过。
    她淡淡地把牡丹放到桌子上,说道:“出题吧。”
    那女子跟哼哼一样地笑一声,看了看席面,指着那白斩鸡说道:“早听闻公主文采了得,便以这白斩鸡为题,赋一首七律吧。”
    濯玉还没说话,广安县主先皱起了眉,出言反对道:“你这是为难人吗,这有什么可作的。那可是公主,别忘了你的身份。”
    这时,蒋翊玉拿袖子捂着嘴笑了:“在这就别提什么身份不身份了,我俩既然来这玩,就是把各位当至交好友,这有什么的。濯玉,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才学都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才好。”
    席上瞬间静了下来,早有人呈上来纸笔。濯玉懒得在多说话,只是担心迟寄云是不是喝多了,提笔就写,不到半柱香就搁了笔。
    纸自有人拿走供贵女们传阅,一个眼生的侍女过来朝濯玉福了个身,咬耳朵道:“迟小娘子喝醉了,在花园里醉倒了。”
    濯玉心下着急,只盼着她们快点看完。看下来一圈,贵女们面面相觑,令主勉强笑道:“公主,这白斩鸡是席面上的东西,你这又写将军摆宴,又写沙场厮杀的,是不是有点文不对题啊?”
    有她起头,贵女们便叽叽喳喳起来,有的说“我没看懂啊”,有的觉得这诗写的前后不搭调。
    濯玉静静地看着她们吵,有些明白了:多半是自己手太快,之前全是迟寄云替自己挡刀了。
    她不发话,广安县主着急,道:“你们全是胡说,我看这诗就很好,有点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风骨。将军不好好领兵,将士们可不就白斩了吗?这规则也没说一定要歌咏宴席,是你们自己跳不出来。”
    濯玉和她都有皇上给的封号加身的,贵女们一时没敢反驳。蒋翊玉咳了声,声音无比娇媚,话却不是那么回事:“这规则说了,半数以上的说不喜欢,就算不过。广安你若喜欢这诗,也没人拦着,人人品味不同,只是你也别说别人啊。”
    说完,她拿手帕装模作样擦擦嘴。一旁的贵女得了这句话,说得更欢了。
    濯玉心里记挂着迟寄云,心里烦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贵女们不防备她真的发难,一时间都吓得噤了声,连蒋翊玉都惊得把酒杯放下。
    濯玉不耐烦地看过众人。这些女子仗着家中有些权势,每天不是开办宴会作妖,就是耽于锦衣华服中,殊不知都是民脂民膏撑着她们父兄,待日后城破过亡,又哪里来的钱权给她们叫嚣?
    濯玉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就看这诗很好,有哪个不服气的,尽管跟我到父皇跟前去评,看看是风花雪月堆出的骈句好,还是这诗好。”
    濯玉在京中贵女圈是有名的美人,也是有名的闷葫芦,永远只会看着人笑,温柔似水,看起来没什么脾气一推就倒。老好人突然发脾气,却比其他人更严重,一时没人敢说话。
    濯玉懒得再搭理她们,走到刚刚那个小侍女旁边,低声说道:“带我去找迟小娘子。”
    小侍女行了个礼,便走在前面了。贵女们鸦雀无声,就这么目送着濯玉的背影离开。
    濯玉对这园子不熟,跟着拿侍女七拐八拐,两旁风景各异,却都是山石草木,不一会濯玉就转了向,只能跟着她走。
    越走濯玉觉得越不对:迟寄云虽然看着虎,生人面前却怯怯的,断不会自己走出这么远。她仔细端详了下这小侍女,见她脸色十分紧张,心中起疑,出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迟小娘子何在?”
    她这一出声,那小侍女身子抖了下,竟一溜烟跑了。濯玉追了两步没追上,十分奇怪,又心中发慌,觉得冷风直往脖子里灌。
    就在这时,身后十步远一个男声发话,言语中带着笑意:“带公主去哪里?自然是来微臣这里了。”
    濯玉的后脖子霎时僵了。这声音她耳熟,还耳熟得不行。她想转过身去,身子却不听使唤。
    是王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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