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采丹集结来斋月长城的五位营帐统领和锐南琴,商榷斩杀赫连明轩的办法。
锐南琴道:“那股特别的力量能够被灵力消磨,等它被消磨完我们再像斩杀平常魔使那样杀了他,怎么样?”
木采丹点点头,道:“他之前消耗那股力量阻挡我的元悟锁天剑,硬生生消磨了一半力量。消磨那股力量容易,难的是如何将其困住,要知道,上次他可是瞬移了大半个战场逃脱,很明显提前做了准备。”
白鹤帐的统领仪灵珊补充道:“我们现在还插手不了魔域,那里有什么埋伏或者法阵,是探查不到的。”
木采丹把目光移向锐南琴,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毕竟这里就你和他交手次数最多,对他的手段应该有大概的了解吧。我虽然短暂压制了他,但交手时间太短,很多细节说不清楚,不如你来讲。”
锐南琴点点头,道:“如果你可以消磨掉那股力量,我会尽力把他留在战场。”
木采丹一愣,他可从来没听说锐南琴有这种手段,刚想夸赞她在空间方面又有建树,就看到青鹿帐统领边云若单膝跪地道:“统帅万万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有蹊跷?木采丹看向锐南琴,眼里询问的蕴意很是明显。
锐南琴叹了口气道:“整个长城统帅,只我一人是女子,也属我的实力最低。所以便回宗去向师傅要了桩秘术,可短暂提升实力。”
“代价呢?”
“生命本源。”
“糊涂!”
木采丹怒骂道,他猛地站起身来,道:“你以为长城统帅是靠实力当选的吗?宗内还有不少上清境的修士,他们想来宗主还不让呢,是为了什么呢?一个赫连明轩就要死要活的,等到魔王降世,哪怕再多人像你一样敢于牺牲,也只能是于事无补。”
“等那位重回世间,想来驱使不弱于赫连明轩的魔使数都数不清,到时候便都以命换命吗?”
木采丹一连串的提问压得锐南琴沉默不语,她心里很清楚没人会眼睁睁看着她死,他们都会拿来既合理又高尚的理由来劝阻她。
但这一切的核心还是在于,赫连明轩要如何被斩杀。
锐南琴不属于极宗,她是影杀楼的弟子,通过很久之前的交换学习下定决心要来戍边的。
就像现在的秋书雪、左焕白、松元风和田从梦一样。
影杀楼不同意,她便偷跑出来,极宗不收,她就守在门口。还是不让进,就在山下找间空地搭个茅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统共待了五年,这份坚持才使得极宗和影杀楼双双妥协。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不认为自己可以寿终正寝,修士漫长的生命注定会让她赶上一个动荡的时代。
她不是什么天才,与木采丹等人比不得,所以没理由活下来。
换句话说,锐南琴早就心存死志,只待一个机会献出生命。
木采丹作为一位统帅,很清楚赫连明轩的威胁,拥有强大实力的同时又有着诡异的逃跑能力,这样的人放过一次便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锐南琴的死换赫连明轩,按理讲是对等的,但木采丹硬说毫无用处,为的就是她能活下来。
他在内心叹了口气,感慨道:终究要问寒云秋啊,也不知道他肯不肯说。
寒云秋变了,变得没以前那么冷漠,看待任何事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想过自己安稳的生活了。
常阵台事变把他那些好友拖入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就想阻止这些发生了。
如果告诉他锐南琴的事,肯定会很乐意提供意见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再想一想,问问更多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木采丹遣散了五位统领,主账内只剩下了锐南琴和他。
木采丹毫不避讳,掏出传令玉牌就将自己的话发了出去,其中涉及赫连明轩逃跑时的场景与细节,帮助寒云秋回忆这是什么招数,又有什么破解之法。
成康段长城,吴孝武刚巡岗回来,就收到传令玉牌的提示,忙起身去往寒云秋住的那个屋子,
进了门,房子里只有梅鹤青与阮莹莹,没有寒云秋的身影。
“寒云秋呢?”吴孝武问。
阮莹莹答道:“去合道殿了吧,我猜是那里,他买了酒和香。”
吴孝武来不及道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后就率先御剑飞去。
原本城内禁飞,可遇到急报就是不分昼夜地赶都没法支援,于是便放宽了限制。
吴孝武很快就来到了合道殿,遇见了在这里躺着睡觉的寒云秋,其身上还一股子酒味。
他连忙拍醒寒云秋,询问他关于赫连明轩的事情。
“哪里?”
心海内虚影此次特地留意了所在地,是斋月段长城。
寒云秋酒没彻底醒透,呆坐在地上瞪着两只大眼看向地面。
心海内虚影神色凝重,使了个法诀唤出一道冷水泼在寒云秋身上,吓得他一激灵,在灵力的作用下酒醒了大半。
他刚想埋怨虚影下手黑,弄得他衣服都湿了,可伸手去摸衣服时却是干的。
“幻境?你阴我!”
心海内虚影笑道:“怎么能叫阴呢,我这是及时的叫醒服务,又有新情报了。”
寒云秋听到“新情报”三个字就头痛,他实在不想再去与那万恶的分身打架,尤其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宿醉过后更是乏力。
他睁开眼看见吴孝武,知道再躲不下去了,便问道:“木统帅遇到什么难事了?”
吴孝武将木采丹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告诉寒云秋他的本意,将重点放在最后逃遁的一方面。
一瞬横跨大半个战场?寒云秋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招式,就闭目询问心海内虚影,对外则美名其曰回忆。
吴孝武着急,却也明白等待的重要性,便道:“没事,你慢慢想,想仔细些,越详细越好。”
寒云秋呵呵一笑,在他自己看来这笑容尴尬得很,在吴孝武看来却是“包在我身上”的自信。
心海内虚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真要有什么关系的话,还真不是寒云草和我的能力。”
“不可能,你们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吗?大战的时候几乎与神灵无异,那场战争根本就是你二人的战争!”
心海内虚影听到“与神灵无异”这五个字面色明显变化,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
他对寒云秋说道:“我不敢保证,毕竟我记得也不多,我的记忆随着你的接受程度而增加,这点你比谁都清楚。目前为止,我能想到遏制远距离瞬间移动的只有‘搬山阵’,你可以试试。”
“搬山阵?”寒云秋沉吟片刻,道:“如果长城守卫内有农华宗的弟子,他们或许知晓这个阵法,但既然没人提,则可能是此阵不管用,或者别的巴拉巴拉的原因。”
心海内虚影见他不耐烦地讲这么多无关的话语,自己也有了火气,便道:“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你用,我就教给你,不用拉倒。想解决的话自己老老实实接受记忆,不然别想靠别人!”
寒云秋被嚷得毫无脾气,他很清楚这就是唯一办法,之所以扯来扯去就是想试探一下虚影的反应,
“好了好了,就信你一次,将法阵记录下来吧。早点把人打发走我好早点休息。”
心海内虚影不耐烦地绘制出六枚奇形怪状的符文,将它们按特殊的形式排列在一起,道:“这种连接方式便是阵法的第一层。”
随着虚影的动作与言语,寒云秋在外面也是有样学样,有模有样地画出一道符,跟在最后竟也成功绘出一方小阵,虽只坚持了两个时辰,却是重大的进步。
吴孝武在军帐中做统领,自然什么都懂一点,学着寒云秋的动作将阵法复刻下来,放进专门记录阵法的灵珠内,图文则以灵力投影的方式传去。
寒云秋办完任务本打算离开,但一想到这里严峻的生存环境与一张张或稚气或稍显老态的面庞,他就于心不忍。
尽管自己尚未破境到一定境界,他还是觉得能帮一点是一点。
质疑心海内虚影的对决方法,不止是他一人的挑剔,还是对斋月长城一众士兵的负责。
木采丹接收到吴孝武的回答,便把玩起手里的灵珠,为里面的阵法惊奇不已。
“农华宗的阵法寒云秋怎么会知道?”
正把玩着,木采丹忽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
他叫来白鹤帐的统领仪灵珊,将这枚灵珠递给她看,道:“这阵法是你们独有的?”
仪灵珊摇摇头,道:“不是,据传是寒云草传授给祖师的,世间内存有这座阵法的构建方式的秘籍应该还有,不过大多都下落不明,记载最为详细的,还属我们宗门。”
木采丹点点头,表示了解。
仪灵珊问道:“看这阵法的详细程度,应该很熟悉才对,您请来了我宗内的长老?”
木采丹没正面回答,示给她一个莫测的笑容,随后接过灵珠,放在乾坤袋内,去找锐南琴绘制大阵,准备在赫连明轩下次来时困杀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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