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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能动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家,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妈围在我身边嘘寒问暖,还给我煮了鸡汤。喝完鸡汤后我感觉好了很多,很快就活动自如。
老妈埋怨我过马路不注意,还说多亏了于叔。
于叔是门口卖五金黄沙的,我家这个新房装修时五金黄沙全是从他家买的。他今天恰好经过那里,见我晕倒,赶忙给老妈打电话,说打120吧。
我妈说不用,让于叔赶紧送我回家,于叔就把我送回家了。
其实送到医院和送到家是一样的,我这个毛病到医院去看过好多次,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
看过很多次后,我们一家已经失去了信心。这一点我和老妈心知肚明,反正也不会死人,就是一时半会缓不过气来,然后昏迷一会儿,其它倒无大碍。
幸好我们知道如何避免出现这个毛病,那就是绝对不要一个人过马路,尤其是有红绿灯的马路。今天不知道是咋了,我居然忘了这一点。
老妈说何老师打来电话了,不过她忙着照顾我就没接,问我是不是又惹老师生气了。我心里先是一惊,听到老妈说没有接老师的电话,心里顿时坦然许多。
不过我当然不能把课堂上的事情全盘托出,否则一向溺爱我的老妈也必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我告诉老妈说我课上没回答好问题,老师不太高兴。老妈说以后好好听课,好好回答问题。我嘴上答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
老妈又开始絮叨她的故事,说她从二十岁大学毕业以后,就当了护士。老妈说,她小时候成绩好跳级了,从小学四年级一下子跳到小学六年级。尤其是数学,没想到生个儿子,数学差到让人绝望,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我不相信,以老妈的脑子,留级的可能性比跳级的可能性大得多。而且我听说,很早的以前,小学是没有六年级的。
另外我对她上没上过大学很是怀疑,20岁就大学毕业了?说不通,我现在19岁,只不过才上高二,这里插一句话,我小学留过两次级。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她的亲生儿子,我居然数学年年又岁岁,岁岁又年年的班级排名倒数,我想不通,这非常不科学。
我想以科学的态度找出我数学很差的不科学之原因,我没有成功。因为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醒来的时候我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这人身体挺拔,巍峨耸立如一座小山,怪不得房间黑暗无光,原来是他挡住了窗外的灯光。
我不想看到这个人,假装没睡醒,翻个身头朝里。“啪”一声,这个人打开了房间的灯。灯光耀眼,我闭上了眼睛。
“起来,我知道你醒了。”他威严的声音让我无法抗拒,只好乖乖坐了起来,扭过头不去看他。
“何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一语直击要害,我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却惊骇极了。这个神经病何老师,我妈不接电话,居然告状告到我老子那里去了。
面前的这位就是我老子,大名叫程勇良,退伍军人转业,混得很不错,现在是洛市山海区公安局副局长。
实话说,我跟他关系很不好。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我不听话,他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一直在想,之所以数学成绩一塌糊涂,多半是他打坏了我的脑子。
他觉得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真理,虽然有时候他的理真不过我老妈的理。但大多数情况下,他就是我们家里的王,说一不二。王权之下,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镇压。因为我这个刁民很是反抗他非人的政策,所以我老是挨揍。
还有我不敢过马路的毛病也是他给弄的。诸如此类种种,这些都导致我从小就恨我老子,不但恨,我也怕他。
我打不过他,骂不过他,不怕他怎么办?我现在不跟他叫爹,叫爸,我管他叫老程。
老程说:“你转过头看着我。”
他向来说话是命令式的,简短有力,一句废话也不说。这是他当兵时落下的毛病,我觉得他病的不轻,跟个机器人一样,活着一点乐趣也没有。
我不敢不转过头来,我要不听他的,他敢打死我。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老妈肯定就在门外偷听父与子的对话,一般情况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积威之下,二般情况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所以我还是害怕。
老程一屁股坐到椅子里,我很担心他肥硕的身体压垮了那把藤木编成的坐具。但我忍住一句话也不说。这样僵持了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他没忍住,“你头发怎么还没染回来?”
我头发数天前染成黄毛以后,老程看到后大为光火,说我不伦不类,简直就是地痞流氓,勒令我尽快染回来。
我没听他的,没有去染回来,这几天都是躲着他。老程局里事情多,经常出去办案,很少待在家里。
我暗自窃喜,以为风头已过,没想到他又旧事重提。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干脆一声不吭。此时此刻,数罪并罚,申辩不仅毫无用处,还会罪加一等。
“以后再敢逃课,我打断你的腿。”
纳尼,我逃课?!有没有搞错,算了,我都懒得跟他解释,明明是那个何老师把我赶出教室的,怎么就成了是我逃课。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也许我奉行不做声、不抵抗、不交代的顽固政策激怒了他,又或者他感觉他的权威遭到了我的无视。
老程忽的站起身来,厉声道:“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我还是置若罔闻,保持沉默。这一下老程彻底爆发了,“你他妈的就是废物!”
我也怒了,一下子跳下床来,大声道:“我是废物,你他妈的不是废物。”转身就想逃出门去。
“回来!”我整个身体被老程凌空提了起来,老鹰捉小鸡般,接着“啪”的一声,然后就觉得脸颊一阵疼痛,我挨了老程一拳。
这时候房门打开,老妈冲进来抱住我,死命将我护住,一面对老程哭喊道:“你就知道打、打、打,再打孩子就被你打死了。”
老程一句话不说,阴沉着脸走了出去。老妈安慰我半天,确认我情绪稳定,并无大碍之后才不放心地退出我的卧室,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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