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是个魔王

62.演技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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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亚特家的小少爷突然回家了。
    这个消息说起来的时候, 总是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谁不知道,多亚特家的那个小少爷, 是个多年的病鬼,身体虚弱连最基本的学习都做的勉强,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 明明有着非常得天独厚的法术天赋,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能学会, 只是对于理论非常了解罢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死亡,自然是跟疾病挂上关系的。
    博罗多尔是病死的,这一点就连他作为教会主教的叔叔都无能为力。
    他去世的事情, 再整个卡西特雅更加是高层贵族圈里众人皆知的事情,连牧师都束手无策, 而且大家都是知道,他的灵魂都已经在西府之主那里登名上册, 如何还有可能谈论“复活”这种说法?
    大多数都觉得,这件事情要么就是多亚特家的主母发了疯, 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认成了她的儿子, 要么就是多亚特家弄出来的一个骗局。
    ——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
    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着多亚特家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伊让用他极其拙劣并且漏洞百出的演技成功的懵逼了多亚特夫人。
    用一句失忆了作为所有解释, 伊让的任何行为之中, 都没有过去的博罗多尔·多亚特的半点影子, 完全是除了一张脸相似之外, 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但是架不住多亚特夫人的相信。
    “我觉得, 他不太像博罗多尔。”
    距离伊让用着另外的身份进入多亚特家,已经过去几天了。而此时多亚特家的家主大人,也是由之前的惊喜,渐渐在观察了之后,变成了一种怀疑。
    他们所在之处是多亚特家的书房——或者应该说是图书馆。
    巨大的房间被拔高了成了两层楼的高度,而墙壁则是全部改造过的书架。看起来颇为壮观的景象,只是在收取书本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困难。
    多亚特家主面前是摊开的一本有关于法术的书籍,他身边的人则是多亚特夫人。
    两个人看起来在窃窃私语,并不像是在自己看书的样子,而扮演了伊让却不一样,他手里正拿着一本看不清书名的书在看。
    再次观察了一眼,多亚特家主就觉得这件事情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
    没错,作为父母,自己小心照顾了多年的孩子,最终还是抵不过天命而离开这个世界,这种事情不论如何说起来,都是让人觉得无法释怀的事情,但是当这件事情突然没头没脑的出现个转折的时候,同样也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多亚特家主有些头疼,他并不是不愿因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而是这个事情似乎有太多不好的可能性。
    他的兄弟罗斯米尔曾经明确的告诉他,博罗多尔的灵魂是在冥府留下印记,而无法让牧师复活了的。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是如何让他有什么乐观的想法?
    亡灵,羽衣人,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多亚特家主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明显的,他发现他的夫人并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并且将任何否定博罗多尔复活的人,列入重点针对的范围。
    “老爷您在说什么?”刚刚给自家儿子送了饼干和午后茶点的多亚特夫人,听着自家丈夫所说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很显然,她并不能接受多亚特家主做出最坏打算的行为,她只是固执的将事情确定在某一个选项之上,不接受其他的任何说法。
    完全可以说是有些固执了。或者说,在有关于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身上,她的态度有些疯狂。
    “博罗多尔回来了,他好好的回来了,您知道吗?”将剩下的饼干和点心与茶一份份端了下来,多亚特夫人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沉重起来,她坐回了之前自己坐着的地方,面前翻看的书页还在原来的页码,没有动弹。
    她之前还带着笑容的脸上,此时只有一派冰冷的严肃,她甚至有几分怒意,看着面前的多亚特家主,用着无比笃定的语气,近乎警告的说道:“他不再是从前那副样子,他现在健康,聪明,好学,而且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学会的。”
    这里所说的,是只不久之前,伊让对着她展现结果一样的丢出了一个巨大的炎大火球术到天上去,之后给多亚特夫人留下的印象。
    她现在近乎盲目的认为伊让所扮演的,复活的博罗多尔是完美的,千好万好,没有半点的瑕疵,或者在她看来,这个重新活过来的儿子,并不仅仅是个人类,而是美好的可以同神媲美一般。
    当然,这也只是多亚特夫人单方面的念头而已。
    多亚特家主一边听着妻子所说的话,有点头疼的向着她摆了摆所,做出一个投降的表情,并示意她暂时压低声音,听自己说:“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
    “……”
    一方的服软,让多亚特夫人放松了之前的攻击性。
    她端起面前的茶水品了一口,而后如多亚特家主所愿的那样,没有再继续枪林炮雨一般的丢出大量的字句来,而是静静的听着丈夫想要说的话。
    “我不是想要说他不好,可是我们理智一点。”
    稍稍花了一点时间组织语言,多亚特家主想了好一段时间,才想好要如何开头,才不会将面前的妻子再次激怒。
    他却是很清楚一点将事情,那就是此时妻子的心态,那是在绝望里面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块浮木的态度,想要让她丢下这唯一的浮木,再次沉入无尽的绝望之海里,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拒绝。
    但是他却有着自己无法不坚定的坚持。
    兽潮之期就要到来了。
    这种时候,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是没有人知道的。
    毕竟,在背叛者创造了“魔兽”这一类完全不同意普通兽类,而每天还会对人类发起攻击的物种之后,什么样的事情大家都是有所听过的。
    在兽潮之中,因为正面相对而出现的伤亡,远远小于因为一些意外而出现的伤亡要小。
    魔兽是有智慧的,他们天生就有可能学会一些法术手段,他们有可能会魅惑人类,还有可能……去伪装。
    被魔兽欺骗,而后导致一个镇子被完全攻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尤其有一点,魔兽是会和其他种族合作的。
    同背叛者创造的其他种族合作,之后再针对性的杀掉人类,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
    所以一到兽潮期间,大多数人都在战战兢兢地准备应付兽潮,同时则是小心翼翼的观察身边的人。
    他们要做的事情不多,也说不上少。
    比如小心的戒备,比如更加熟练报名的能力,还有就是……
    比如,排查出身边是否有混入人群之中的非人类。
    羽衣人。
    这是多亚特家主的猜测。
    这种东西,是从西府之地诞生的一种类似于人,可是却没有身体的存在。
    按照一般的说法和比喻来看,他们有类似于神明降临的手段,可以夺取身体,可以让死去的人再次行动,心脏跳动,能吃能喝……一切的一切,都能够做到,并且看起来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差别。
    他们可以将自己变成他们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看起来面容之上并没有差别。但是说到底,他们并不是原装的,静静是穿着的。
    说到底并不是他们的身体。
    所以,他们和“神明降临”是不同的。
    他们使用的大多数是尸体,也就不能拥有所使用的身体之前的记忆。这让被羽衣人穿上而复活的人,都显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羽衣人。”
    多亚特夫人沉默的应对了刚才自己丈夫以沉默而表达着,没有完全说出来的话。“羽衣人……”她重复着这句话,几乎是带着些许哭腔的,自嘲笑出声来,“那又如何呢?就算再次顶着博罗多尔站在我面前的,是羽衣人又如何呢,老爷。难道你要杀死他吗?让他再死一次吗?”
    “……”
    多亚特家主无法回答这句话。
    “他还活着,就够了不是吗?他不会去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会看好他。教会的学者也说过不是吗?”多亚特夫人虽然看起来颇为情绪激动,但不得不说的一点是,她现在所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是逻辑清晰,并且没有半点犹豫的。“羽衣人的存在,是和神明的降临之法非常相似的。羽衣人是从冥府诞生的,所以他们并不一定就会去帮助兽潮之中的魔兽们。”
    “兽潮开始,还有好一段时间。”多亚特夫人目光严肃的对着自己面前的丈夫,她的表情在说道了后面之后,显得越发凝重起来,似乎考虑的事情也越发的多了,“您的担心,我也知道。当初的那件事情,我也是有所听说的。魔兽和一个控制了普通人类的亚人种配合,将当时的镇子的城门打开,导致了魔兽直接杀入了镇子之中,让一切都毁于一旦。”
    “如果真的到了兽潮开始的那一天,我会看着博罗多尔,不论是看住他什么,但是至少保证,他不会去接触守城的人员——至少保证他什么哦度做不了,老爷以为如何?”
    “……”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
    多亚特家主看了看那边还是在看书的儿子,刚刚他们两人的交谈声音很小,并没有引起那边的主意,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想到这里,觉得这应该是这件事情唯一的妥协办法了吧?
    他也不想见到好不容易再次活过来的小儿子就这么离去,多到底,他自己也是有私心的。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亲爱的。”最后说出了妥协的话,多亚特家主再次看了看那边的小儿子,想要说的话,在到这处图书馆之前,也是已经说过了的。
    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好多嘱咐的言论。
    他站起身来,略微整了整身上的衣装,之后抬手摸了摸面前妻子的脸,最终还是放缓了表情,对着她说道:“我是爱你的,露西,你要知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多亚特夫人闭了闭眼,之后握住多亚特家主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也是笑着回答:“我知道的,我知道。”
    “那么,我先走了。你在这里陪着他。”松了一口气的多亚特家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他收回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之后转而看向了远处的伊让,唤了一声,“博罗多尔。”
    “嗯,说。”
    远处的孩子现在也不过是个少年的模样,金色的头发在穿透窗户落进来的阳光里,变成越发漂亮的颜色。
    他是坐在一处梯架上面的,听到父亲的呼唤,只是略微抬了抬头,而后脸上挂着笑容,不温不愠,不咸不淡地回答。
    多亚特家主感觉自己心里又被噎了一下。
    说实话,就这种态度来看,总觉得也不像是羽衣人——因为按照书上的描述,羽衣人有一种性格的偏向,那就是总是会显得略微愣怔一些。
    也就是,表现在看起来比较傻这一点上。
    面前作为他儿子出现的这个人,却是如自己的妻子所说的,很完美。
    一点都没有那种和“愚钝”能够挂上边的表现。
    仅仅是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嘛?
    那也就是说,如果博罗多尔没有记忆的时候,没有经历过那些过去,应该是现在这个样的吗?
    这个念头跳跃的而有点远。
    “……”
    伊让将注意力稍微分散了一点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却发现对方在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有单开始发呆的意思。看看在这个男人附近,被定义为母亲的女人,伊让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种意气相投的迟钝和傻气。
    再结合起这几日下来,总是都喜欢絮絮叨叨,和躲在角落里面小声嘀嘀咕咕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行为来看,挺有意思的。
    想到这里,在面前的“父亲”没有继续说话前,他好脾气的问道:“忘记了吗?”
    这话说得,让刚刚不小心有点走神的多亚特家主刹那间一阵窘迫。
    “不是——”他显得手足无措起来,有一种自己从前在学院里面,当着老师面前犯错那样的感觉。
    当然,只是维持了不一小会儿,这个感觉就消失了。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多亚特家主说道:“没有,你身体……才恢复,这段时间就在家里面好好休息一下。尽量放松一些,看看能不能记起以前的事情。有什么需要的话,同你母亲讲……”
    “需要吗?”之前那一大串话被伊让非常自然地无视掉了,总的来说,他就像是自带过滤功能一样,对于有些没有必要听的话,他虽然听进去了,但是却并不在意。
    这一段话的最后一点让他一时间稍稍被勾引住了一部分的注意力。
    “对,就有什么想做的,”多亚特家主原本准备要走的动作在这个时候都有了改变,他甚至上前了一步,“说起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有些事情还是系统的学习一下比较好,而且你从前也因为身体的缘故,并没有去过学院里学习。”
    “学习?”这句话倒是让伊让又更加多了一点兴趣。
    “嗯,我觉得可以。”自顾自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多亚特家主在那边点了点头,似乎就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来,看你也是在看书,并且补充一些需要学习的东西。如此的话,就去帝都学院里看看吧——你从前很希望自己有一日能够去那里的。”
    “帝都学院?现在还可以进去?”
    如果说之前的言论只是小小的勾起了伊让的注意力的话,那么这一个提议的话,则是将伊让的兴趣勾起来了。
    毕竟他记得自己捡起来的一个小鬼现在就在那个地方。
    而且在记忆里面,应该已经结束了报名时间的学院,还要进去的话,伊让觉得可能性应该已经和零划上了等号才对。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就好。那么,你要去吗,博罗多尔?”
    听着对方这么自信的言论,总觉得事情仿佛在这种时候都变得很简单的伊让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资助那个小鬼眼里无比困难的去帝都学院这件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的?
    那,不如顺便去看看他现在在那里如何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想到这里,他对着多亚特家主丢出了一个“允许你去做这件事情”的表情,“那你去安排吧。”
    “……嗯,好的。”
    ——有一句差点说出来的如您所愿被多亚特家主努力了半天之后,才咽了下去。
    就这么带这么一点说不出来的心塞感觉,多亚特家主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的别扭,就直到出了房间也还在继续别扭着。
    将心里的那么一点别扭强行丢到一边,多亚特家主站在难得出现的太阳底下,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自言自语道:“算了,去和罗斯米尔说一下这件事情吧。”
    随后大步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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