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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 陶言笑了笑:“东西也吃了, 你也该把拿走的东西还回去了吧。”
青年耸了耸肩:“还?还什么?那可是他们主动给我的, 我为什么要还。”说着,他还很无奈的撇了下嘴。
陶言没有接话, 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 青年像是被他淡定的表情给激怒了, 突然暴起, 圆润的指尖变得锋利无比,径直朝着陶言抓了过去,口中暴怒:“每次都是这样, 你每一次都是这样, 这么沉得住气,看别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可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张脸吗!”
就在锋利无比的指甲就要触到陶言的皮肤时,一直没什么动作的陶言微微侧头,一巴掌打在了青年的脸上。
似乎就在那一巴掌之后, 青年原本其貌不扬的脸上却突然一阵剧烈的扭曲,变成了一只看上去凶恶无比的怪物, 而瘦弱的人类躯体也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提醒膨胀数倍, 体型像极了狮子, 通体呈现金色, 长着一条满是鳞片的龙尾, 而背上还长着一对肉翅。
让人觉得惊讶的是, 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只青面獠牙的怪物有一双与陶言一模一样的淡金色眼眸,只不过比起陶言眼眸当中的温润这只怪物的竖瞳当中就只有凶狠和一抹阴险。
如果此时画皮鬼或是其他天界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脱口而出这个怪物的名字,臭名昭著的貔貅。
几百年前,天界灵气渐渐凋零,貔貅为了找到足够的灵气填饱肚子,接连抽空了两个低阶小世界,将小世界当中的灵气吸收一空,小世界当中的原住民也被屠戮殆尽,在貔貅离开后,那两个小世界的生机全无,俨然已经成为死界。
犯下如此大错,貔貅被天界最高执行机关接连发布了多条通缉令,只是不知它用了什么法子,自那之后天界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而在殷家人第一次找上门时,陶言就感受到的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气息,正是源自于他的好弟弟,貔貅身上的。
陶言在殷家待了大半个月,等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貔貅露面。
“我的好哥哥,久别重逢,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厌。”貔貅躬着身子,一双竖瞳紧紧的盯在陶言的身上,像是随时都在找时机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咬断自己哥哥的脖子。
陶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大猫,有些无奈道:“很遗憾,你也一样。”话音刚落,他的手心便腾起了淡淡的烟雾,那烟雾很快就将他的整个手掌完全包裹在其中,白色的烟雾中有着丝丝缕缕的金色细线。
貔貅见状竖瞳一缩,不再犹豫,猛的朝着陶言扑去,他的四个粗壮的蹄子上也被云雾笼罩,看上去就像是踏云而行,速度快到让人心惊,满是锋利獠牙的牙齿没有片刻犹豫的对着陶言的头咬了下去。
而陶言手上的烟雾不知何时也已经悄然缠上了貔貅的身体,淡淡的雾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缠绕在貔貅的身上,一点点收紧。
貔貅张开的血盆大口宛如被下了定身咒一样,竟是迟迟咬不下去,僵在了那里。
金色的丝线细细密密的渐渐包裹了貔貅的全身,貔貅被丝线勒的疯狂挣扎了起来,口中不断传来阵阵咆哮和痛吼,原本坚硬的像是岩石一样的背部皮肤开始出现细小的伤口,随后伤口越来越多,金色的皮毛上面很快就被鲜血染红,看上去非常骇人。
就在这时候,原本被困在丝线当中,痛苦不堪的貔貅却突然发出一声狞笑,紧接着庞大的身型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起来,最后居然就这么直接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六哥,时隔多年,你居然还是这些老招数,你以为这样还能够困得住我吗?哈哈哈哈哈哈……”貔貅嚣张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但偌大的宴会厅却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唯有地上还未干涸的鲜血证明了刚才的那场打斗确实发生过。
陶言看着地上的血迹,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拉开身边的椅子重新坐了回去,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子,发出一阵有节奏的轻响。
大约几分钟过后,陶言敲击桌子的手顿住,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只见空中凭空出现了一条金色的细线,如同刚才缠绕在貔貅身上的一模一样,而线的另一端却延伸了很远,一眼望去远远看不到尽头。
但原本安静的大厅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嘶吼,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的手里还揪着一条满是金色鳞片的大尾巴。
那一声声惨叫正是从大尾巴的主人口中发出的,祁霖揉了揉被噪音刺痛的耳朵,黑着脸一拳砸在了貔貅的身上,这下子,貔貅疼的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耸拉着脑袋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
“谢了,这次欠你个人情。”祁霖看着地上的貔貅,对陶言道。
陶言摆了摆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走到貔貅身边,对上貔貅仇恨的眼神时,非常自然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对祁霖道:“貔貅虽然蠢了点,但他没这么大的本事,这次应该只是被当枪使了,可以好好问问他,应该能挖出不少有趣的消息。”
说完,视线转向貔貅,笑了笑:“弟弟,招数不在新旧,管用就好,对你更是有起奇效,回了天界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恢复自由,六哥就先走一步了。”
貔貅看着陶言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满是懊悔和沮丧,不甘心的发出一声咆哮:“你居然搬救兵!还叫了这头又臭又蠢的麒……啊!”
他话未说完,就觉得浑身一痛,一抬眼就看到祁局长手中拿着刚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鳞片,露出一口白牙对他笑的灿烂:“叫叔叔。”
貔貅:“祁叔叔。”
讲真,如果不是打不过他,他一定不会就此认怂,说真的。
“祁叔,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能不能……”貔貅咧了咧嘴,眼珠一转打起了感情牌。
“不能。”祁霖脸上依旧笑容灿烂,但拒绝的却非常干脆。
貔貅低下了头,他没什么想说的了,他选择闭嘴。
寿宴结束,忙碌了一整天的殷家送走了来往的宾客,总算重新安静了下来。因为这次殷家老爷子的寿宴,不但本家的人全部到齐,就连殷家旁支也被殷德山叫了回来。
得了老爷子的嘱咐,寿宴结束以后,殷家的所有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全部聚集在了大厅里面,等待着殷德山的安排。
殷家今天因为这场寿宴大出风头,被殷家特意请来的媒体有的已经率先报道了起来,各种诸如东山再起之类的溢美之词直夸的让殷家人热血上头,将之前被打压的那段日子所带来的耻辱洗刷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殷家现在明面上是殷志鹏在当家,但是殷家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殷老爷子才是真正能够拿主意的,此时殷家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殷德山会下达怎样的命令,带领着殷家重回巅峰鼎盛时期,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
“我要把殷家的家产拿出三分之二用于做慈善,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半成立慈善基金会,另一半……用于殷家子孙的教育。”殷德山坐在沙发上,略有些浑浊的视线在房间内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平静的丢下了一个重磅□□。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殷家别墅大厅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的殷家人都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同一个念头,老爷子是在开玩笑吧。
但显然,殷德山并没有开玩笑。他将在坐众人的视线尽收眼底,抬了抬手,就见他身边最得用的下属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来。
几分不算厚的文件,却基本上囊括了殷家目前最赚钱的几家公司。
殷德山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儿子,眼中闪过一抹安慰,他这个长子虽然能力和手腕在他所有儿子当中并不算是最出色的,但是胜在人稳重又听得进劝。
当初他会把殷家交给殷志鹏,也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他或许不会带领殷家开疆扩土,但却能够让殷家安稳无忧的度过那段难捱的日子。
至于殷家的其他人,殷德山不是没有从他们神色当中看到不满,甚至是怨恨,但是,想到陶言临别前对他说的那番话,殷德山疲倦的闭上了眼,硬下心肠道:“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说完,他不再去看他们的表情,在西装壮汉的搀扶下回房间休息了。
而在他离开以后,原本安静的大厅里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每个人都在为殷老爷子刚才那番话而议论着、争吵着、甚至是怒骂着。
其中,原本坐在殷德山身边的殷家现任家主殷志鹏却显得异常沉默,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而站在他身后的,脸上缠着厚厚纱布的殷乐,指甲更是深深的陷进了掌心当中。
殷红色的血液从手心冒出来,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石像。
他最重视的脸已经毁掉了,现在如果连钱,和殷家这个靠山都毁掉的话,他的人生就真的毁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希望。
不,不可以,绝对不行……
殷乐机械地抬起头,看向别墅的顶楼,原本麻木的视线渐渐的重新焕发出了一道奇异的神采,不,他还没完,他还有救。
只要……
——
离开了殷家,想起多日未见的小卷毛,陶言原本平静的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划过,居然难得的生出了些许迫不及待的情绪。
明明分别的时间还不到半月,他竟已经对温庭生出了想念的情绪,陶言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笑温庭,还是在笑自己。
夜晚,温庭演出完告别了沈小舟和陆远,从酒吧出来后,照旧绕了途径陶言小饭馆的远路,虽然知道陶先生并不会那么快回来,但他却早已经习惯了每天过来看看,似乎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够让他格外安心。
只不过今晚,温庭在路过那条最近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小巷子时,却惊讶的看到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小饭馆居然重新亮起了灯,更让他错愕的是,小饭馆的门是打开的。
暖黄色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洒在站在门口那人的身上,那人逆光而立,暖暖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柔和的不可思议。
一种极为强烈的不真实感在温庭心中腾起,他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忘记自己手里还拎着从酒吧打包的晚饭。
温庭眼睁睁的看着塑料袋里已经凉了的水煎包掉在地上,还往前滚了一段距离,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弯腰去捡,还是假装和那袋水煎包不熟比较好。
“我不在的时候,就吃这些?”
就在温庭犹豫间,已经有人先一步走过来,弯下腰将地上的水煎包捡回了袋子里,陶言看着手里早已凉透了,油乎乎脏兮兮的水煎包,挑了挑眉,不确定的问道。
温庭:……
温庭尴尬的点头也是,摇头也不是,看着陶先生因为捡煎包而沾上了油的白皙手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伸手抱住了陶言。
陶言:……
看着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陶言有些哭笑不得,但奇怪的是,对于温庭的这个拥抱,他却没有产生丝毫的排斥感,甚至还有些……愉悦?
就在这时,陶言听到一道有些闷闷的声音从怀中响起:“欢迎回来。”
陶言脸上的神色因为这句话而前所未有的柔和,心脏似乎也随着这句话软的一塌糊涂。陶言伸手拍了拍小卷毛的肩膀,语带笑意调侃道:“谢谢,但你确定不要抬头换口气吗?”
闻言,温庭手忙脚乱的抬起头,努力维持淡定的轻咳了两声,接过陶言手中那袋子可怜的煎包,故作平静道:“我、我去把这个扔了。”
全然不知道那通红的耳尖和脖子早已经将他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陶先生好心的没有戳穿,那双温和的淡金色眼眸中满是愉悦,十分体贴的留给小卷毛一个平复心绪的时间,善解人意道:“帮你熬了粥,待会丢完直接去店里吧。”
温庭连忙点头,觉得尴尬的同时心中却又浮上了一抹淡淡的欢喜,先生终于回来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当温庭舍近求远的将煎包丢进垃圾桶之后,夜晚的冷风也差不多让他脸上的热度和激动雀跃的心绪平复下来了,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小饭馆,温庭总是紧抿着的薄唇微微上扬,缓缓地勾出了一个不慎熟练的笑容。
真好。
温庭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推开古朴的店门走了进去。
店里的摆设和一个多月前的那个雪夜一样,他常坐的那张桌子上摆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粥,而桌子的对面,那个身着淡青色长衫的清俊男人正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温润的眼眸看向他。
温庭想,即便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年至耄耋须发皆白,久到他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忘记这个眼神,更不会忘记这样的陶言。
“发什么呆?”陶言刚刚合上书本,就见温庭怔怔的看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回过神的温庭摇了摇头,坐在凳子上乖乖的喝起了粥。
糯米的香味与鱼肉的鲜味融合在一起,口感软糯又鲜美,即便温庭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尝陶先生的厨艺,但每次吃到时,却仍然会为之惊艳不已。
他从小到大其实都没怎么吃过什么好东西,记得小时候吃的最好的东西也不过是每年生日时姐姐给他下的卧了鸡蛋的长寿面而已,但温庭却固执的认为,陶先生做的食物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东西。
这个认知就如同‘陶先生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一样,深深的扎根在温庭的脑海里。
以至于在不久的将来,温庭受邀参加一档综艺节目,被问及最喜欢吃的食物时,脱口而出的那句‘陶先生做的食物’后,导致了在全华夏范围内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名为‘寻找陶先生’的活动。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节目组当时询问的是喜欢的食物,而不是喜欢的人,否则后果会如何轰动已经完全可想而知了。
一碗热粥下肚,驱散了夜晚的寒冷,温庭熟练的将碗洗干净放进碗柜当中,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就见陶先生极为罕见的居然在摆弄手机。
见他出来,陶言抬起头对他招了招手,笑道:“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温庭虽然有点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有的,明天有一天的假期。”
陶言晃了晃手机,问道:“那明天下午可以陪我一起去找个朋友吗?”
温庭继续点头。
“那我们下午两点在店里见?”陶言约了下时间。
温庭再次点了点头,一副‘先生说什么都可以’的表情。
被他一直乖巧点头的样子逗乐,陶言生出了逗弄的念头,语调不变的开口又道:“那今晚还和上次一样,睡在我店里?”
温庭下意识又要点头,但在意识到陶言说了什么以后,点头的动作瞬间就僵住了,刚才在店外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热度再次回温,这次不但耳朵和脖子,就连那张看上去冷峻桀骜的脸都跟着一起红了起来。
温庭‘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磕磕巴巴的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之后,故作镇定,实则已经慌不择路的走出了陶先生的小饭馆。
独留下陶先生看着小卷毛同手同脚的别扭身影,乐的难得的轻笑出了声。
第二天下午,温庭如约而至,冷峻的面容上丝毫看不出昨晚落荒而逃的窘迫模样,可也正因如此,强烈的反差之下,显得更加可爱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陶言和店里的熟客交代了几句后,从后厨拎了一个三层大食盒,带着温庭走出了店门,朝着约定的地点走了过去。
看着陶言手中分量不轻的大食盒,温庭非常自然的接了过去,自己拎在手里,而被抢了食盒的陶先生眼中笑意更深。
约定的地点并不算远,就在a市一个非常热闹的购物广场旁的一栋写字楼当中,只不过令温庭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自小在a市长大,购物广场这边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却也清楚这边大致的建筑物,而在他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栋写字楼。
难道是最近新盖的吗……?
与购物广场的热闹不同的是,这栋写字楼里面非常冷清,除了门口的几个保安以外,一路上再也没有见过别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温庭脑袋里面突然蹦出了之前沈小舟讲的鬼故事。
陶言好笑的看着温庭自从进了写字楼就一直紧锁的眉头,问道:“不舒服吗?”
被打断了思绪的温庭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感觉……这里有些奇怪。”
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想到了自己好友那体质,陶言揉了揉额角,歉疚道:“抱歉,他体质比较特殊,你去对面广场等我一下,我把东西送上去就去找你。”
听了他的话,温庭皱了皱眉,固执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可以陪你一起上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但温庭并不害怕,他只是害怕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保护不了陶先生,所以此时听到陶先生要独自上去,顿时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拒绝的干脆。
见他这幅模样,陶言唇角微弯,在温庭黑亮眸子的注视下,笑道:“放心,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真的不会有事的。”
“而且,因为店里之前关门了那么久,今天来了很多熟客,我忙了一个上午,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眼看他又要摇头,陶言及时的补充道。
果然,这下子温庭眼中闪过一抹由犹豫,抿了抿唇,有些迟疑道:“那,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我去买吃的,你吃饱了我们再上去,我跑得很快,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
陶言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温庭毛茸茸的脑袋,严肃道:“不用了,我记得对面广场里有一家拉面馆的面很好吃,只不过人总是很多,你能帮我先去排个队吗?”
温庭沉默了几秒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如果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过来。”
说完,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写字楼外走去。
陶言笑着摇了摇头,踏上电梯直接按了最顶楼,电梯门刚一打开,一股泡面的味道扑面而来,成功的让陶言脸上的笑意尽数收起。
像是知道他这会儿会过来一样,陶言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一个脚踩人字拖的中年男人手里捧着一桶泡面,吃的正香,见他过来,男人将泡面桶里的最后一口泡面吸到了嘴里,无精打采的招呼了一句:“来了啊。”
男人脸上胡子拉碴,双眼下面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的袍子皱皱巴巴的求成一团,看上去颓废又邋遢。
“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小朋友呢,怎么没上来。”男人将泡面桶扔进了垃圾桶,问道。
除了刚进电梯迎面而来的那股泡面味以外,陶言对面前男人的不修边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将手里的大食盒递了过去,道:“走了到楼下突然想起来你是极阴体质,让他去广场那边等了。”
男人翻了个白眼:“我还能吃了他吗?早就听祁霖说你身边这个小朋友很有趣,我还期待了很久,啧。”
陶言挑了挑眉:“是不能,但沾上你的气息,倒霉是跑不了了,说不定还会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风险太大,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听出了他语气当中的敷衍,男人又翻了个白眼:“信了你的邪。”
陶言不置可否,对他伸出手。
“你干嘛?”男人一头雾水。
陶言解释道:“我家小朋友还在广场等着,就不和你叙旧了,见面礼给我。”
男人闻言,那张无精打采的脸终于有了表情,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不敢置信的问道:“见面礼见面礼,见了面才有的!你带上来给我见了吗!”
陶言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的手又往他面前抬了抬。
四目相对,眼看陶言的手指恨不得戳进他眼珠子里,男人不得不放下手里的食盒,气急败坏的伸手在破旧的衣袍里面摸了摸,抹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黄色符纸,拍进了陶言手里。
捂着心脏一脸痛苦的对他摆手:“快滚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看着手里这张虽然皱皱巴巴,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黄纸,陶言伸出手划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液滴在黄纸之上。
原本平凡无奇的黄纸却在接触到陶言血液的瞬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陶言满意的笑了笑:“谢了,食盒里面都是对伤口有意的,早日康复。”
男人满脸的不耐烦,也没搭理他,径直朝着房间走去,连头都没回。
被这样嫌弃,陶言丝毫不恼,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小巧的玉佩,将符纸贴在玉佩旁,就见金光一闪,黄色的符纸凭空消失,而原本翠□□滴的玉佩中,却出现了一条极细的金色丝线。
做完这一切后,陶言这才离开了写字楼,朝着对面热闹非凡的广场走了过去。
之前陶言说的那家面馆在a市非常有名,店里每天都人满为患,今天又恰逢周末,如果是用餐高峰期的话,想要吃上一碗面,最少也要排上一到两个小时的队。
陶言赶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小卷毛站在队伍中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小卷毛的身边则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很多人,不像是在排队等着吃饭,倒是挺像是在看热闹一样。
从人群当中穿了过去,来到了温庭身边,拍了拍还在发呆的温庭:“等了很久了吗?”
温庭回过神,看到陶言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没有,虽然人多,但都是等着看比赛的,吃饭的不多,很快就排到我们了。”
见陶言疑惑,温庭指了指店门口立着的牌子,解释道:“这家店今天做活动。”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牌子上赫然写着xx面馆‘谁是大胃王’比赛,参赛即可获得一次免单券,优胜者获得一万块的现金。
陶言收回了视线,这样的比赛他若是参加的话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还是安安静静吃面好了。
就在这时,刚好排到了他们的号,陶言和温庭一起走进了店里。
不得不说,这家店被人追捧完全是有理由的,面条非常筋道,卤汁的味道也是恰当好处,陶言和温庭点的是这家店的招牌炸酱面,炸酱汁淋在面条上,最上面还覆盖了一层黄瓜丝,看上去非常爽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酱汁给的有点少,不过看在美味的份上,倒也无伤大雅。
两人吃完后准备离开,陶言的脚步却突然顿住,刚刚站起来准备赶上他脚步的温庭有些茫然,问道:“怎么了?”
话刚落地,就感觉到唇角一暖,陶言白皙的手指轻轻从他唇边擦过,温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陶言笑了笑:“没什么,酱汁没擦干净。”
温庭僵硬的点了点头,机械的朝着门口走去。
见状,陶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外表那么冷峻桀骜,偏又那么容易害羞,真是……太有趣了。
尤其是当陶言走出店门,看到温庭伸手捂着两个耳朵,站在店门口等他的模样时,陶言觉得自己恐怕这次是真的栽了。
他走上前非常自然的拉起温庭的手,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个笑容:“走吧,不要捂着耳朵了。”
手被人给拉住,温庭下意识的回握住,然后乖乖的跟在后面。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喇叭声,声音有些嘈杂,但是却非常大,陶言回过头,就见面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面大鼓,一个穿的很是喜庆的小伙子正拿着鼓槌敲打着,而周围原本围观的人群也都鼓起了掌。
原来是店门口牌子上写着的‘大胃王’比赛开始了。
温庭原本是跟在陶言身后的,但陶言突然停下,以至于正沉浸于‘先生拉了我的手’的恍恍惚惚状态中的温庭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陶先生的身上。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温庭真的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起码这样能够不那么丢人,尤其是在先生面前。
被撞了一下的陶先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转过身拉过温庭仔细看了看,问道:“有撞疼吗?”
温庭的脑袋都要低到地上去了,他闷闷的应了声:“没有,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他实在不知道,如果再继续和陶言相处下去,他还会在陶先生面前作出什么蠢事,所以,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
因为,他真的不确定这样频繁犯蠢的自己,会不会被陶先生讨厌,还有自己对先生抱有那样不正常的心思,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那龌龊的心思被陶先生发现……
想到这里,温庭突然觉得很难受,这种难受就算是以前经历再多磨难,那怕被高利贷一次又一次逼入绝境都未曾有过的,他不想被陶先生讨厌,真的不想。
站在他身边的陶言敏锐的感觉到了温庭的变化,从刚开始的害羞和窘迫,渐渐的演变成了不安,他清楚的看到了温庭眼中一闪即逝的不安。
但陶言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握紧了温庭的手,一步步的离开了购物广场,重新走过了熟悉的小巷子,回到了小饭馆前,一路上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
温庭的心脏沉入了谷底,他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陶言的眼睛,他的唇紧抿着,甚至连句再见的话都不敢说,逃一样的就要离开。
可他又一次被人拉住了。
陶先生身上清雅寡淡的竹香就萦绕在他鼻间,他感觉到陶先生温暖的双手环过他的脖颈,他的动作很轻,轻到温庭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温柔。
看着颈间突然多出的那枚玉佩,温庭抬眼就撞入了陶言那双温和的眼眸,耳边响起了陶先生清润和缓的声音。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都在想些什么,但是……”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阿庭的,阿庭对我而言,很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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