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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语择把话说出来后, 压了许多天的低气压总算退散了一点。
他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 薛瑞的态度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怀念过去两人无话不谈的日子,而现在明明连最后一丝顾虑都跟薛瑞说了, 这家伙还是一副将他拒之门外的样子, 甚至都没有想过要找他求助, 这让他感到十分挫败。
看着薛瑞一脸懵, 宁语择的语气也缓和下来,抹了把脸道:“现在我是整个圈子里唯一一个知道你身体秘密的人吧?”
薛瑞抿了抿唇,撇开了眼后又点了下头。
“那不就是了, ”宁语择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语气也轻快了一点,“所以你以后就多依赖我一点,学着点了知道不?”
薛瑞一脸奇怪地看他,觉得这个发展好像有点怪怪的。
宁语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清咳一声, “我可是将你当作很好很好的朋友的,希望能保护你, 作为你坚实的后盾, 所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薛瑞:“……嗯, 我知道了。”他内心苦涩, 心道果然还是朋友呢。
在舌尖转了两圈, 他又学着宁语择的话重复了一遍, 像是要说给自己听一般:“我会努力尝试的, 毕竟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虽然这个说法是宁语择先提出来的,但是此刻换了从薛瑞口中说出,不知道为什么宁语择反而有点不爽,想反驳却又无从下手。
然而能看见薛瑞的态度软化,宁语择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转身给薛瑞倒了杯水,对他说:“我收拾了点东西过来,今晚上在这里陪你。”
薛瑞愕然,圆睁着眼看他,“你、你什么?”
“我说,今晚在这边陪你。”宁语择道。
“不、不用了吧?”薛瑞下意识就推拒道,“陈明智也在这儿待着,有他在就行了,也没有多严重……”
宁语择瞪他一眼,“那能一样吗?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清楚,你能放心别人碰你吗?好歹我还算知道点内情,怎么着我也不放心让别人来照顾你。”
薛瑞被他说得耳朵都红透了,也不敢应声,心道我不敢让别人碰,但更不敢让你来照顾我啊!可是被宁语择这样瞪着看,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干巴巴地处着。
宁语择说完这话后,后知后觉地也生出点不好意思来,见薛瑞没再回嘴,便转过身装模作样地整理自己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陈明智提着一堆吃的回来了,本来要伺候薛瑞先吃,结果被宁语择半路抢走了他的工作,他便乐得捧着自己那碗面缩在角落吃了起来。
薛瑞脸红着让他喂食,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往这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
吃过东西后,宁语择和陈明智说了他今天留下照看薛瑞,陈明智喜出望外但又不敢表露出来,用眼神咨询薛瑞的意见,被后者瞪了一眼后又点了下头给出肯定的答案。
陈明智乐滋滋地给宁语择收拾休息的位置,给他说清楚东西都放在哪儿,需要注意点什么事情后,便安心回家补眠去了。
两人在病房里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暧昧,直到接近正午冉熙鸣和詹雅逸过来探病,这种情况才稍稍好转。
詹雅逸对宁语择出现在这里表示十分惊讶,看他忙里忙外的收拾一番,然后说到外面给他们买点吃的,更像是听到什么天荒夜谈一样。
等宁语择离开后,他才满脸八卦地凑到薛瑞那边,“你们在一起啦?”
冉熙鸣在后面拍了他一下,没好气道:“到底是来探病还是来八卦的?”
薛瑞自己也在云里雾里,但是这里面还牵涉到他身体的秘密,不能和朋友分享让他们给他分析分析,只能无奈道:“我也读不懂了……”
冉熙鸣倒是没他们想的那么多,虽然对宁语择出现在这儿不是方乐纯那边有点讶异,但转念一想又不觉得特别奇怪。
几人在病房里聊了好一阵子,宁语择似乎打算给足时间他们说点话,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
詹雅逸天生跟这人不对盘,宁语择和他们也不是特别熟,几人在一个房间里杵着,除了冉熙鸣偶尔说两句话,以及宁语择旁若无人地给薛瑞喂饭吃,其余两人都不自在到极点。
快速解决掉午饭后,詹雅逸看宁语择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于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说了句“之后再来看你”,就拉着冉熙鸣溜之大吉。
等两人走后,宁语择才问薛瑞道:“你都跟他们说你住院的事儿了?”
他还以为这件事薛瑞会保密直到出院为止,却没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看到除他以外的人。
怎么知道薛瑞竟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也好奇这两人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想了想,道:“可能是雅逸在公司听别的同事说到这件事吧,毕竟咱俩都是同一家公司的人。”
宁语择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一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人来探望他,期间薛瑞接了几通电话,都是向诗安打来给他说工作上的安排,除此以外其余时间房间内简直安静得让人发虚。
陈明智下午时来过一趟,给薛瑞带了点换洗衣物,又带了几份资料过来,见宁语择在这边照料得挺好,便放心下来,匆匆地又走了。
入夜后,原本就幽静的环境仿佛变得更加宁静,晚饭过后宁语择靠在房间角落那张小小的沙发床上,大腿上放着台手提电脑在工作。
薛瑞斜靠在床上,捧着手机边刷刷微博,边用余光偷瞄宁语择。
宁语择此时就像一尊佛一样巍然不动,保持一个姿势已经有超过半个小时了,身上换上了一套休闲运动服,盘着腿在处理工作,那样子似乎真的打定主意今晚要留守“照顾”他一样,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相处方式,早在贝卡颁奖礼那一天,他就下定决心要放下,却没想到竟在更早的时候,宁语择就知道了他身体的秘密,还生出要保护他这么个想法。
回想起从香蕉台颁奖礼后到今天这一路下来,宁语择真的做到像他说的那样,不把他当作异类来看,这种态度对薛瑞来说无疑是最强有力的支持。
他也不需要别人照顾他,保护他些什么,这么多年下来早就习惯了独自扛着,因此宁语择待他还像以往,就这么简单的一点,便足以让他心情轻松不少。
想到未来……他摇了摇头,这样就够了,他也并不是那种得一想二的人。
叹了口气,薛瑞将手机放下,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宁语择就闻声而动,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电脑放到一边,站起走过来问他:“怎么了?想拿点什么?”
“没、没有。”薛瑞眨了眨眼,随即顺势说:“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宁语择颔首,“那我帮你擦身。”
薛瑞:?????
“等、等一下!”见宁语择很自觉地对他伸手,薛瑞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我、我自己来就好,你帮我弄条湿毛巾来就可以了。”
宁语择蹙了蹙眉,道:“你都受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别乱动的好。”
说完他转身进了套间内的小浴室,很快打了盆热水过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又继续伸手过去,“你刚才看手机的时候一直在扭来扭去肯定很不舒服,平时那么爱干净,昨天陈明智在这儿你肯定不会让他帮你的忙,还是让我来吧。”
薛瑞反抗无效,最终还是被摁着从头擦到脚,即便衣服仍然挂在他身上,但除了最私密的位置,几乎都被宁语择拿毛巾擦过一遍。
毛巾的温度并不高,可薛瑞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从头红到尾,整个人僵得不能再僵,除了毛巾在他身上滑过时皮肤爬满了鸡皮疙瘩,其余一切感官都像被冻住了一样,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宁语择面无表情地帮他擦完身,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正常,完全没有薛瑞那般僵硬,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从触碰到薛瑞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指尖都在颤抖,莫名地也有点小紧张。
大概是毛巾温度太高的关系吧,宁语择心想,每碰触到一个地方,薛瑞白皙的皮肤就泛起了一抹红,他边替他擦拭身体,心脏就边扑通扑通疯狂地跳个不停。
宁语择像擦拭一件珍宝似的,也不知是怕伤害到薛瑞,还是私心地不想停下,像慢动作似的仔细地为他擦洗。
也幸亏薛瑞紧张得头脑一片浆糊一般,才没注意到他那嗜人的炽热眼神。
一个简单的擦身动作,维持了将近20分钟的时间,直到水温有点降下去了,宁语择才停下手,为薛瑞拾掇好衣服,帮他盖好被子对他轻声道:“好了,快睡吧。”
薛瑞二话不说闭上眼睛,害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出什么来。
房间内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宁语择将一切弄妥好便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继续工作。
薛瑞听到房间里传来啪嗒啪嗒敲键盘的声音,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身,借着房间内昏暗的光线,微眯着眼偷看努力工作的那人。
不似自己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窘迫,宁语择看着还挺正常,电脑屏幕的光线加上小夜灯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棱角,看到他敲打键盘的双手,再想起刚才那一幕,薛瑞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就这样近乎花痴地看了半晌,宁语择的手机突然闪了一下,只见他停下了工作,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双手如飞地回复起信息来。
薛瑞的心情当下就平复了不少。
他想起早些时候刷微博时刷到的新闻,知道方乐纯在他出事儿的同一天出车祸了,而且看媒体报导的信息,似乎还伤得挺严重。
在看到这个新闻时,他既震惊又诧异,想不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宁语择竟会选择跑来他这边,来照顾一个受伤程度相对较轻的人。
宁语择发信息的表情有点严肃,薛瑞抓心挠肺地想了半天,把脸埋进枕头蹭了两下,等再抬起头时,便看到宁语择放下手机,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大概是黑暗给了他一点勇气,又或许是这一天下来的宁语择实在温柔得让他忍不住得寸进尺,薛瑞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小声闻到:“那个……方乐纯是不是出车祸了?”
宁语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还没入睡,沉默半晌后盖上了电脑,远远地和薛瑞四目相对,应了一声,“嗯。”
“那……”薛瑞咬了下唇,终究忍不住还是问了:“你不过去看看他吗?”
这一回宁语择沉默得更久了,久得薛瑞从心跳加速,到心跳平缓下来,最终差点要睡着了,才听到他说——
“我觉得现在的你,更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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