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国元帅卫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三位客人被请进了他的大帐内。他的副官内林主动提出帮客人取走厚重的斗篷,但他们粗鲁地耸耸肩,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们是从南御来的,”最前面的人高声说道。
卫贺略带警告地看了内林一眼。“那一定是一段漫长而不愉快的旅程,”他说。“但也许没有比在这种情况下调动军队更令人不快……”
“您卷入了一场反对南王陛下的阴谋,”穿斗篷的人继续说。三个人开始在帐篷里散开。“陛下让你选择。你可以回到南御,接受审判,然后被处决。或者你可以留在这里,自食其果。”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微笑。“如果你选择处决,韩大将军让我提醒你薛举那个叛徒的遭遇。”
卫贺微笑中的残酷与眼前这个军官的残酷相吻合。“我听说过薛将军的事,那是件极度可耻的事情,或许只有畜生才会为这样的工作感到自豪。”
三个军官闻言立刻便将自己的手伸向腰间的配剑。内林也立刻拔出了自己的剑鞘。而卫贺则面无表情地坐着,示意他的客人和副官保持冷静。
“你是来逮捕我的?”卫贺平静地问道。
军官回答时,声音里充满了轻蔑。“这个帐篷已经被包围了,”他自信地说道。“我外面有二十个撒格耶茨,他们只等我一声令下,就会像宰猪一样宰了你!”
卫贺点点头,似乎在考虑那些精锐带来的威胁。“你想过你在哪儿吗?”他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帐篷在哪里?我有四万士兵在外面,只要帐篷里传出一丁点的声音,他们就会拿起武器,就像你说的,像宰猪一样宰了你。”他微笑着看着军官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内林,拿走他们的剑,这些先生们不再需要它们了。”
“你逃不掉的,”军官咆哮着,内林从他毫无抵抗的手中夺过剑。“那是陛下的军队!当我告诉他们你是个叛徒……”
卫贺从椅子上站起来,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用手指轻敲着钉在帐篷墙上的地图。“陛下刚刚派这支军队在最寒冷的冬天行军,他们的给养只够一半人的生活,冬季装备则更少。是什么敌人把我们引向如此鲁莽和英勇的追求?是新的兽人入侵还是什么其他的敌人 ?不!都不是!”
“我们这次无谓的行军为的只是迫使那些领主被迫打开他们的市场这样萧广就能从中多拿更多的税收。”卫贺怒视着那三个南御来的人,眼睛像匕首一样锐利。“我想你在这里找不到多少对皇室有深厚感情的人,对我的忠诚是他们走到今天的唯一原因。”
“如果你告诉那些人你是谁,你为什么来这里,他们可不会有我这么好商量。”帝国元帅转身离开地图,从架子上拿起他的狮头权杖。“我希望你能在我亲自告诉他们之前先骑马回南御。”
军官们很快注意到了这个警告,当他们爬出帐篷时,整个人都差点摔倒了。卫贺对一个人的勇气有极好的判断,这些人一走进他的帐篷,他就把他们看作是野心勃勃的暴徒。他们会为他们的主人杀人,但不会为他而死。面对以死来完成任务的选择,他们只能转身逃跑。
内林看着那些人骑上马离开,然后回到了元帅的帐篷。他惊讶地发现帝国元帅正在收拾行装。他疑惑地盯着卫贺。
“叫军中的将领来大帐,”卫贺告诉他。“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可是你说过那些人会站在你这边的,”内林提醒道。
元帅叹了口气。“有些人可能会。我希望他们中有很多人会,但很多人在南御和皇帝的治下都有家人。如果那些人不能废黜萧广,那当这些人拿起武器反对皇帝时,这些家庭都会受到威胁。”
“你呢?”内林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当然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了。我要带着所有愿意我站在一起的人到萧广够不着的地方去,海外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央宁。
灯芯草的火光驱走了黑暗。莫节在刺眼的强光下眨着眼睛。这些天来,他一直生活在永恒的黑暗中,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感觉仅限于牢房里的寒冷和墙后老鼠的蹦蹦跳跳。他的眼睛因为太长时间的失明而痛苦地灼烧着。捕鼠人把血淋淋的手掌压在脸上,试图挡住灯芯草的亮光。
霍诚站在门口,冰冷的眼睛盯着那个躺在石头地板上的男人。牢房是一个小房间,埋在瞭望台的下面。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或装饰,草垫已经被一个投机取巧的守夜人偷去当饲料卖了,木桶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
当他让看守在外面等着并关上门时,霍诚和他的囚犯是完全单独的,没有任何分心的事情。当他看到莫节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时,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这个人很清楚他所处的处境。从大梁律上讲,农民是领主的财产,守卫不允许残害他们或对他们造成任何可能造成永久性伤害的伤害,这样做的话守卫就需要向相应的领主赔偿。因此,根据法律条文,像他们这样的民兵所能使用的酷刑是有限度的。
当然也有漏洞。例如,一场事故会使农民自己承担赔偿责任,而在这里就曾经发生过很多的事故。
“我对那些对话已经厌倦了,”霍诚说,他戴着手套的双手在身前紧握在一起。他那冰冷的目光盯着莫节血淋淋的脸。“你知道,你会说话的。这只是时间和痛苦的问题。”
莫节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用冰冷的石墙支撑着他受伤的身体。每做一个动作,破碎的骨头就会互相碰撞,捕鼠人发出痛苦的呻,吟。通过一种似乎使他的灵魂都感到痛苦的意志力,莫节强迫自己与霍诚的目光相遇,并向他的折磨者讲话。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闭上眼睛,鼓起最后一点勇气,强压住颤抖的声音。“酒馆,怎么……”
“整个酒馆都被隔离了,”霍诚说,他的声音像刀一样锋利。“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一声残酷的冷笑勾起了他的嘴唇。“瘟疫,你知道的。这个地方充满了生机。至少现在是这样。”
莫节背靠在墙上,干巴巴的抽泣折磨着他的身体,他那破碎的身体起伏着。“君玲,”他痛苦地说道。在他的脑海里,他可以想象她独自一人躲在酒馆的某个角落里,身上长满了瘟疫带来的黑色脓包。
霍诚从门口走了进来,开始在小牢房里踱来踱去。“啊,是的,你的姑娘。你已经提过她几次了,她一定和你很亲近。”霍诚低头盯着莫节,爬行动物般的眼睛里闪着威胁的光芒。“也许我该把她叫来谈谈。就一小段时间。我觉得没有女人能和你一样有毅力,莫节。或者拥有和你一样固执的忍耐力。”
莫节摇了摇头。这种威胁已经说过那么多次了,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霍诚经常使用这种特殊的说服方法。如果他真想坚持到底,他早就这么做了。他没能让莫节相信酒馆真的被瘟疫所困扰。他知道就连霍诚也没有傲慢到敢于面对黑死病。
“你想让我告诉你你想听的话吗?”莫节说。“还是你想知道真相?”
霍诚停止了踱步。他不悦的笑容扩散开来。“实话。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关于你那个外邦朋友和其他人的真相。他们在哪里?他们知道什么?他们打算做什么?”霍诚的声音低了下来,变成了恶魔的低语。
“你知道,那个外邦人是个骑士。一个来自兰德领的难民。其他的人可能也都是。皇帝陛下悬赏捉拿所有的兰德人。他们是叛徒,每个人都有责任把他们交给皇帝。”霍诚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友好一些。“如果你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我就跟你分赏金。”
囚犯唯一的回答是一声痛苦的咳嗽,勉强笑了出来。霍诚没有理会这个手势,继续踱步。“那么,我们就忘了那些贱民吧。跟我说说你抓到的老鼠。为什么那些学者对此如此感兴趣?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莫节又试着笑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总是带着同样的紧迫感。比他否认认识乱党更让霍诚恼火的是,他坚持说自己对巨鼠一无所知。他不相信莫节的故事,他说那些学者对老鼠并不是特别感兴趣,而是对这种生物的存在会给他们作为学者的声誉和他们关于生命结构的理论带来耻辱。至于他们给他提供的任何特殊信息,每个学者都坚持认为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后来又试图证明自己的立场,声称莫节抓到的巨鼠只是一个偶然的怪物。
“我已经厌倦了问这个问题,”霍诚说着,停了下来,用他那冷冽的眼睛盯着莫节。“你知道什么?你和他们有什么计划?还有谁参与其中?”霍诚密切地注视着莫节,寻找他的俘虏会说话的任何迹象。但莫节只是抬头盯着他,带着一种理智的人对疯子的恐惧和憎恶混合的感觉。
“很好,”霍诚说。“我警告过你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完他大步穿过牢房,不是朝门走去,而是朝房间尽头光秃秃的墙壁走去。“我本想饶了你的。你现在不相信,但我一直在努力帮你。”霍诚眼睛里的冷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颤抖的恐惧。他戴着手套的手伸向墙角,手指擦着石头。他的全身开始颤抖,他犹豫了,迅速把手从墙上抽离,转向莫节。
“告诉我,趁还来得及!”霍诚问道。“绞刑,绞刑架,无论我们对你做什么,都比不上你不说话所带来的后果!”霍诚拽出一只手套。莫节看到霍诚的手,厌恶地后退了几步。它又瘦又多毛,长满了骨结节,与其说是人的手,不如说是某种可怕野兽的爪子。尽管亲眼所见,莫节还是过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霍诚是个变种人!
“它们不漂亮,是吗?”霍诚问道。“我被感染了,在一次消灭变种人的行动中。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状况,否则我会被烧死。”他惊恐地望着牢房后面那堵空白的墙。“但还是有人学会了,沉默的代价是服务。”霍诚瘦削的脸因绝望而涨得通红。“说话,莫节!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有比死更糟糕的事!”
捕鼠人身体前倾,强迫自己的眼睛与霍诚的眼睛对视。“你想要真相,还是只是你想听的?”
霍诚沮丧地咆哮着,转过身去,把手套拽回到手上。“那就这样吧!”他叫道,蹑手蹑脚地走回墙边。“愿诸神怜悯你。”他说着,用手指按着一个隐藏的钩子。墙在向内旋转时颤抖着,退回到哈欠连天的黑暗中。一股难闻的、有毒的气味飘进了牢房,一股邪恶的动物气味让莫节身上的每一根头发都竖起来了。捕鼠人痛苦地挣扎着离开了秘密通道。
霍诚转身离开,背对着隧道。他的唇边发出一阵疯狂的傻笑,只有竭尽全力才能使笑声停下来。霍诚镇定下来后,最后怜悯地看了莫节一眼。“原谅我,”他低声说。
莫节没有听到霍诚的声音。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隧道和黑暗深处发生的事情上。明亮的红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鬼鬼祟祟的沙沙声和叽叽喳喳声,这对捕鼠人来说是熟悉得可怕的。
随着眼睛和声音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隧道里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他尖叫起来,闪烁的灯光显示出啮齿动物的形状,爪子紧紧抓住,尖牙闪闪发光。他还在尖叫,突然两只手似的爪子抓住他,把他拖进了隧道。
霍诚转过身去,没有去看他的主人把莫节拖走的一幕。他心里感到十分的难受,胃里恶心得翻腾。要是有别的办法就好了——可是他的主人们不耐烦了,他别无选择。没有人应该承受他对莫节所做的事。没有人活该成为那些家伙的俘虏。
隐藏的门滑动关闭的声音告诉霍诚一切都结束了。直到这时,他才转过身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牢房,以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莫节的失踪几乎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许多农民在严刑拷打之下消失了。没有尸体,贵族们很难要求赔偿。
霍诚准备离开牢房时,一阵疯狂的傻笑又回到了他的口中。过了一段时间,他才镇定下来,恢复了以往冷酷无情的守夜人的形象。
“老鼠抓住了捕鼠人,”霍诚笑着说。笑声中没有任何乐趣,只有一个背叛自己种族的人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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