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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欣赏她?”顾云谦指向田钰瑶消失的方向。
沐井夕放下笑脸,唇角换上一丝冷笑,“你觉得蜀晟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只是外表。”顾云谦淡淡道,斜睨了一眼沐井夕,“你不会连这种地方都想要吧?”
“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沐井夕收了笑脸,冷声道。
顾云谦无奈的看了眼沐井夕,这女人变得还真快,前一秒还是笑容如火,下一秒就冰冷如霜,最终也只说了四个字,“不要冒险。”
“这会是冒险吗?”沐井夕鄙夷的问道,“要知道,田钰瑶这么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用那些小人的手段,再说,我只是想找些东西,又不会让蜀晟酒店缺胳膊少腿。”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顾云谦撂了筷子,喝了口酒,“从一开始,你好像就不动声色地在找他们了。”
“沐家,不只我和沐筱筱两个人。”沐井夕随之放下碗筷,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应该,还有一位四岁的小弟弟。”
“四岁?”
“杨翌泽死后,老家的婶婶生了一个小弟弟,我知道后,到了老家,婶婶死了,孩子也失踪了。”
顾云谦应了声,“一点线索都没有?”
沐井夕摇头,叹息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总觉得,他会是最终落到杨玮一手上的王牌,但是,杨翌泽死后并没有关于他的消息,杨玮一那,上官若歆曾经试探过,也没有。”
“不在杨家,不在黑道上,那就是白道上的那几家吗?”顾云谦破不赞同的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沐井夕抚着手心上的纹路,轻声道,“白道上的一定也知道沐家的事,他们也一定不希望当年的那些证据落到黑道人手里。”
“既然如此,抓到沐筱筱不是更好吗?”
“筱筱吗?”沐井夕反问,脸色却显得有些得意,“你都没能找到,更何况他们。”
提到这,顾云谦有些狼狈的刮了刮鼻梁,转了话题,“吃完了吗?走了。”
说罢,顾云谦起身挎起沐井夕的手肘将她托了起来,搭着她的肩膀不管她认不认可只由着自己的脚步往门外走去。
“白倚晨。”操练场上,上官若歆坐在刚刚训练完的白倚晨身边,“对不起啊。”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白倚晨不咸不淡的问道,只一味的看着天空。
上官若歆心底一凉,眼眶马上就变得湿润,“因为我,夕姐姐都跟你发火了,还给你加了这么多的训练,我~我~”
看着上官若歆即将掉下来的泪水,白倚晨心中一柔,拇指点过上官若歆的眼底,将那要掉下来的泪珠接在指腹。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他再没了以往的浮躁,几年的部队生活不能令他练出那份心性,偏偏自己被逼到无路可退时,总算意识到。
上官若歆看着他,被那眼神刺到疼痛,如今的他,眼中是如此深沉,如冰般冷、如鹰般厉。
“若歆,你知道吗?”白倚晨抬头看着天,语气是那么飘渺,“在这之前,我总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总是大男子主义……那么偏执,我相信自己什么事都能办到,可到最后我却什么都办不成。
我……如果不是老大她……她把事情算清楚了,不只是你我,连木绍杰都会因为我的大意丧命……”
白倚晨突然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却是那么悲恸,“这些天,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老大为什么发火。
以前,她任我们作为因为她的目的只是让我们守好西城酒店和沐筱筱的命,后来也只是为顾云谦办事,可顾云谦并不是想要我们的命。现在不是了,杨玮一一次又一次的找上来,抓到了我们的命门,我们不得不反抗,不可避免的要有损伤。
所以……尹俊祈来这,也是这个目的,她要我们不断提升自己,她要我们毫发无损。”
上官若歆听懂了,看着浩渺长空,偶尔飞过几只大雁留下几串叫声,显得是那么悲凉。
“你能想通,我很高兴。”躲在树后听着两人对话的尹俊祈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白倚晨,“如果这些话让沐井夕听到指定会笑的很开心啊。”
白倚晨抬头,似是笑了笑,又把头埋到了双腿间。
如此幡然醒悟,大致是每个人都需要的。
木绍杰也是这样,莽莽撞撞的追着白倚晨出去,却险些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这份兄弟情义值得称赞,但这行为却不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该有的做法。
远远看着白倚晨和上官若歆的背影,心下不知缘由的有些悲凉,想着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影子,内心深处便开始有些荡漾。
也不知,几年前被伤过的那颗心,到底有没有修复。他还依稀记得,那晚的她倚在门边哭泣,泪水擦了又擦,衣服湿了又湿。
似乎她从没有那样哭过,就算在程晧轩面前也是,没哭过那么伤心欲绝、撕心裂肺。大概,也只有他,能让她如此吧。
柔软的红地毯上,衬上米色印花墙纸,每个十米处一盏复古式壁灯,幽暗、淡黄色的光,将这走廊辉映的静谧、冷清。
沐井夕依旧是一身休闲装,目光淡淡的扫过走廊上的装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郝沁雪正坐在窗前的茶桌旁喝着新沏好的茶,长睫上蒙着淡淡的雾气,更显得整个人娇柔可爱。郝沁雪听到开门声,放下茶杯,嘴角衔着一抹未绽开的笑容。
“夕姐姐。”郝沁雪缓缓走到沐井夕身边,按照习惯的挽着沐井夕的手肘。
沐井夕拍了拍胳膊上的手掌,扶她在原位坐下,自己坐在她的对面,倒上茶水,悠然的看向窗外的景色,品起茶来。
郝沁雪时不时瞥着沐井夕,心底囤积的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问出。看着沐井夕嘴边淡淡的笑和轻握着茶杯的指尖,那笑,在她面前似乎从未绽开过,而那指尖,在自己的掌心时,永远都是冰冷如雪。
她知道沐井夕对她的好,她也知道沐井夕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她更知道沐井夕所经历过的一切,所以,她才会那么无条件的信任沐井夕。
但是,杨玮一的一席话让她不得不怀疑,怀疑这个曾经为了保护自己漫浴狼血、为了让她活下来揭着自己伤疤、为了让她得到安慰把木绍杰推向自己的她。
“怎么了?”沐井夕小声问道,声音极轻,却很清晰,像是怕打扰到对面的人,又像是怕对面的人想的太出神而听不见。
郝沁雪从挣扎中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我爸爸了。”
沐井夕一笑,将郝沁雪的手裹在手心,“下午,我陪你去看看他吧,嗯?”
“呃?”郝沁雪愕然,睁大了眼睛惊异的看着沐井夕。良久,那眼中的惊讶变成了一片感激,感谢她懂了她,“谢谢。”
沐井夕无所谓的拍了拍郝沁雪的手背,起身靠到了窗前。看了眼郝沁雪,又看着顶上的吊灯,也总算有个东西能让她凝眸。而郝沁雪,终究还是咽下了满腹疑问。
今天的事,直到她死的时候,她都还是后悔着的。她不问,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不相信,她怕自己听到了真正答案会伤心,所以她不敢开口询问事情的真相。如果这一天她问了,那么之后的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痛。
顶着两点钟碳烤般的阳光,沐井夕与郝沁雪两人来到了郝海东的坟前。
虽然已经接近冬天,午后的阳光依旧很刺眼灼热,穿着藏青色的风衣依稀能感觉到衣服被阳光烤热的温度。
郝沁雪从沐井夕手里接过临时买来的两束菊花,小心翼翼的摆到了碑前。
“夕姐姐,”郝沁雪回头,泪眼楚楚的看着沐井夕,“我想单独跟我爸爸呆一会儿。”
沐井夕抿了抿唇,四下看了一圈,才点头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有事叫我。”
沐井夕走后,郝沁雪沉沉的叹了口气,抬眼看着郝海东的照片,喃喃低语,“爸,你还好吗?唉……”
郝沁雪跪到坟前,止不住的泪眼婆娑,“爸,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该站在那一边?我害怕,害怕是夕姐姐,如果是她……我该怎么办?我…她护着我,我也同样要有她的庇护。如果是她,那我要去哪?到底要不要信杨玮一说的话。”
郝沁雪抬头看着天空,那灿阳高照,仿若是火般洒在自己身上,就如同那日莱瑞岛残留的火光,灼伤了她的全身。
她从火堆旁找到了她唯一的亲人,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失去了所有,多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她没能力护住郝家的一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郝家被人瓜分。可她遇到了沐井夕,那是她人生路上的一盏灯,不论其他,只说她对她的心,她曾经以为沐井夕真的是拿她当亲妹妹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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