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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酒壶,呆愣愣地看着小小的带着星光的琉璃花瓣飘飘悠悠地从酒壶口子里钻进去,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霎时泪流满面。
“我听着你在这儿说了一个下午, 到底还是哭出来了。”
清泠泠的女声骤然响起,黑裙女子也不看来人是谁, 猛地将手中酒壶掷落在地, 扑倒在青石上泣不成声。
酒水洒了一地, 酒香尽数散到空中醇香扑鼻。修长素白的手指勾起壶上的细绳轻轻一提, 那小巧精致的褐色酒壶便落在了一女子手中。
她饮了最后一口酒水, 顺带着把那片混在里头的琉璃花瓣也给吞进了肚子,似乎味道不错, 她还意犹未尽地轻抿了两下双唇。
四周静悄悄的, 除了黑裙女子的啜泣声,再听不见别的声响,楚意撇了撇嘴,转身飞上了琉璃树的枝桠上,悬空晃着双腿:“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这个跑了, 再抓一个日日笙歌不就好了?有什么好哭的?”
黑裙女子这时也哭够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软弱的女人, 只是回忆起往昔种种一时苦悲至心, 这才没忍住叫多日累积的哀愁悔绪全数泻了出来。
她略稳住情绪, 循着方才的声儿望向琉璃树。
“再抓一个?”她低低讽笑了两声:“只那一个便已叫我岁岁无安,我哪里还敢再寻一个来。”
楚意从琉璃树上摘了一朵泛着星光的琉璃花,捻了一瓣塞进嘴里,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不敢的?”
黑裙女子低眸晃神:“情爱是毒,再是不敢沾染了。”
楚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嗤笑道:“你可真矫情。”
她在这乌暄山上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矫情的仙神妖魔她也是见了不少的,原想着这位蓬莱的传奇公主怎么着也应该高大上些,却不曾想也免不了俗套。
黑裙女子沉默了半刻:“琉璃树,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挺矫情的。”
楚意不悦地拍了拍手:“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琉璃树,我有名字,我叫楚意,荆楚大地的楚,柔情蜜意的意。”
“谁给你取的名字?”
“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黑裙女子深吸一口气,凝视着树梢之上晃腿食花的少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碧色宝石,幽幽道:“当年我在河畔玩耍,无意拾得这颗碧石,碧石内有三千小世界,为人逆命为人翻身,得法宝馈赠得灵器奖励,因为它我从蓬莱最低弱的公主攀爬至如今高位。”
这颗碧石给了她震天动地的仙神灵宝,给了她无数勇气与底气,也给了她一个爱至深骨的男人。
那个男人追着她走过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他问她:你究竟有没有心啊?
她有心,她当然有心,她有一颗跳动着的,流窜着温热血液的心。正是因为她有这样一颗鲜活的心,她最后才会沉溺在他执着的爱里,逃不出他费心费力编织的囚笼。
她带着他走出碧石,红绫相执。
千年追逐,百年夫妻,数不尽的日月,数不尽的亲昵……世间红尘诱惑都已看破,最后竟还是败在了一个青丘名不见经传的狐狸精手里。
爱情?真可笑,真可笑!
“真可笑……”黑裙女子扯了扯嘴角:“多年感情却是抵不过那狐狸精柔媚一笑,你说可笑不可笑?”
楚意点头:“你确实挺好笑的,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杀过去,把那只勾人丈夫的狐狸精剥皮抽筋,把那被狐狸精勾引的丈夫五马分尸,而不是在这里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缅怀你的过去。”
被这样直言嘲讽,黑裙女子也不生气,道:“到底是琉璃树灵,你的心和我的心是不一样的。”
她的心自出生便是热的,而楚意的心天生便是凉的。
黑裙女子轻叹一声,将手中碧石放在了身下的石头上,她缓缓起身,乘着风离开了乌暄山巅。
自百年前成婚,她便再也不往碧石内的三千世界去了,如今……她解不了自己的愁绪,也解不了碧石内里之人的困局。碧石于她已然无甚用处了,与其放在她这儿等着那男人来算计,倒不如留在这乌暄山巅。
落在琉璃树手中的东西,可没有谁能叫她再拿出来。
开天辟地而来的第一棵神树,纠缠着天地命脉,那可是神帝都不敢随便动的存在呢。
黑裙女子走后,整个乌暄山便彻底安静了下来,楚意低叹了一声无趣,抬了抬手指,那颗散发着绿光的碧石随着她指尖的指引飞至了半空落到了她怀里。
碧石触手温润,有灵气涌动,楚意咦了一声,这东西……似乎很有意思呢。
……………………
明黄色的床幔有些晃眼,楚意坐起身来好奇地扯了扯自己的身上同色系的被子,又拉了拉滑薄的明黄寝衣,交叠的领口之下白如美玉的肌肤叫她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竟是捂着脸笑出声来。
出来了,出来了!
她居然真的从乌暄山出来了!琉璃树是人世间的第一棵树,生长在神界第一神山乌暄山巅,它是天地命脉,神帝那群人恨不得当命根子照看着,唯恐它出了丁点事儿。
她是琉璃树灵,与琉璃树同体同源,因为琉璃树的特殊性,她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乌暄山半步,千千万万年啊,她在那一方天地呆了足足千千万万年啊,要不是六界的那群仙神妖魔时不时偷偷摸摸往乌暄山跑对着琉璃树诉苦以求转运,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怕是早就疯了。
那蓬莱公主留下的碧石果然是个好东西,内里居然真有三千世界,碧石如今在她之手,想来以后也不会无聊了。
楚意心头舒畅,想着等从这个世界出去之后,找个机会与那蓬莱公主道声谢谢才是呀。
“陛下醒了。”
就在楚意笑的开心的时候,明黄的帷帐被人掀开了来,露出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宫女云芝脸上堆着笑不露分毫,心头却是疑虑重重,陛下昨晚入睡的时候还发了好大一通火,今日一起身怎的如此开心?
楚意止住面上笑意,看了云芝一眼,很快便把她和原主沈楚意记忆里的忠心宫女对上了号。
“洗漱吧。”楚意从床上下来,挥了挥手,眯着眼任由宫人伺候。
穿衣洗脸都不用自己动手,这些凡人可真是享受!楚意张开双臂,宫人与她套上龙袍,那明黄刺眼的颜色叫她嘴角抽了抽,就是这颜色不大好看。
“陛下……”云芝吞吞吐吐,楚意把手中筷子丢在桌上,瞧着上头丰盛的食物道:“有话就说。”
“那个,顾、顾贵妃已经在外头跪了一个晚上了。”云芝又重新取了双银筷,双手恭敬地呈到了楚意面前,说到顾贵妃的时候顿了顿。
贵妃?楚意挑了挑眉:“叫他进来。”
穿着白色交领长襦,外罩纯黑大氅长袍的男子长发披散随着王太监走了进来,他垂着眼睑跪在长桌旁,叩首问安。
楚意舀了一勺银耳汤,抿了一口。
她不叫他起也不说话,反倒是一边用膳一边想着原主的生平来。
原主名叫沈楚意,是大齐第一位女皇帝。
她父皇也就是上一任皇帝身体不大好,折腾了几十年也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行,更是一手将人推上了皇帝宝座,叫她成为了当朝女帝。
沈楚意自小便在蜜罐子里长大,他父亲是皇帝,她也是皇帝,只要自己不作死,她以后的孩子也是皇帝,这样的得天独厚,却偏偏叫一个男人弄的半死不活。
对于某些人来说,情爱确实是毒。
顾映辰是顾家的嫡长子,生的一副极好的皮囊,叫京都贵女个个都惦记的不行。
沈楚意很喜欢顾映辰,从小就喜欢,用掏心掏肺来形容也不为过。她平日若是见上他一面,便能傻乐半天,他若是与她说上一句话,在朝堂上故作威严的女帝能躺在床上痴痴地笑上一整晚。
身为当朝皇帝,若是喜欢一个男人,也只需她一句话,顾家便会马不停蹄地将人送进宫来,可沈楚意没有。
她捧着他,她想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真心,然后心甘情愿地与她共结连理。
可惜一个叫虞青菡的女人出现了。
顾映辰对虞青菡一见钟情,沈楚意坐在空寂的皇宫里,时常能听见他们的消息,他们策马同游,他们碧波泛舟,他为她一掷千金,她为他弄舞抚琴。
那两人互相倾心,沈楚意端坐高位也做不来自降身段棒打鸳鸯的事,虽然爱而不得,却再也不往顾映辰身边凑了。
她不往顾映辰身边凑了,突然有一天顾映辰却找上了她。
虞青菡闯了大祸,她失手杀了静临侯府的世子爷。静临侯只那一独子,不用想也知道不会善罢甘休,虞青菡只有死路一条,实在没有办法,顾映辰这才求到了她这里。
沈楚意自小的教育告诉她,这个忙她不能帮,但顾映辰恳求不断,最后更是向她保证,只要虞青菡没事,顾家子心甘情愿自请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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