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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过了折磨人的钝痛,身体里便有一股暖意在流窜,每一个细胞都在骚动,僵硬的四肢开始变得柔软,犹如青藤一般慢慢伸展开……
男人的脚步声最终停在门外,修长的手握住门把,缓缓往里推开,“咯吱”一声。
伏在沙发椅边的江蜜来不及躲避顺势抬起头来。
男人目光微怔,透过金丝边眼镜打量她。
少女侧身趴伏在地上,身姿曼妙,不着寸缕,长臂微曲,晶莹透亮泛着淡粉的指甲陷进沙发里,线条优美而匀称的细长双腿上下交叠,漆黑顺滑的三千烦恼丝宛如海藻一般缠绕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上,遮去了隐蔽之处。
少女有着和盛菲九分相似的容貌,眉眼却比盛菲更加浓丽,更加鲜明,抬眸的瞬间长睫微动风情万种,染着胭脂色泽的双唇却紧抿着,丝毫不掩饰的薄情寡义。
木斐抬起两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表情,垂眼看她,试探性的吐出两个字:“江蜜?”
久违的名字。
江蜜扬眉,视线从男人的衬衫领口一点点往上挪,最后定格在他脸上,眯眼一笑,波光潋滟:“是我。”
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能配得起这个名字?
木斐长身立在门口,目光沉沉,像蔚蓝的深海,浪潮翻涌,面上却控制得极好,不见半点慌乱,他薄唇微启:“你……”
“木教授!”
身后传来一声雀跃又兴奋的女声,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话:“真的是你啊,好险,幸好我们赶上了!”
戚笛大老远的朝他招招手,拉着盛菲小跑过来,语速非常快的和盛菲吐槽:“江蜜,我跟你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哥和人打架带了一身伤回来,虽然好像没输吧,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怪恐怖的,我一打听你猜怎么着?原来是被蜜獾挠的!”
她“哎”了一声:“我哥这个人也真是够幼稚的,和一只动物怄什么气,不知道蜜獾有没有被他打伤,我们去看一下吧。”
盛菲被戚笛挽着手臂,脚下一踉跄,忙稳住身形,眼里的嫌弃转瞬而逝,笑道:“动物怎么可能跟人比,也许已经被打残了吧,不过这事也不能怪你哥。”
两人越走越近,木斐看了一眼低眉浅笑的盛菲,又回头瞥了眼屋里□□似笑非笑明媚灼人的少女,略一斟酌,单手解开外套纽扣,五指抓着白大褂的领边,稍一使力往外一掀。
江蜜只听见衣料划破空气的声音,下一秒,那干净整洁的白色风衣便盖在了自己身上。
男人没什么表情,垂眸理了理身上仅剩的薄衬衫的袖口,轻声道:“藏起来。”
江蜜云淡风轻的把白色风衣穿上,拨了拨背后的长发,回眸灿然一笑,闪身躲进药品冷柜和墙之间。
她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确实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从江蜜藏起来再到戚笛毛手毛脚的推门而入,木斐的脸色就没怎么变过,一副泰山崩于顶,我自岿然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翻看教案。
戚笛扫了一圈实验室,没发现蜜獾,疑惑的问木斐:“教授,那个,您今天没带蜜獾来上课吗?”
木斐翻到夹在教案里的粉色信封,手指略顿,简洁道:“没有。”
“不可能!”戚笛拍拍脑壳,对木斐的话产生质疑:“我刚才站军姿的时候明明看见它朝这边走来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
她心直口快,完全忘了木斐的身份和该有的礼貌。
一旁的盛菲扯了扯的她的衣角,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略带歉意的对木斐笑笑:“抱歉,打扰了教授您的休息时间,我们只是听学姐学长说您的公选课很精彩,不免对您昨天介绍的野生动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番话东绕西绕,处处小心,颇为委婉,跟天真烂漫的戚笛简直不是一个作风,这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江蜜背靠着墙壁,将白大褂的纽扣一个一个系上。
她身材相对于木斐而言很纤细,宽松的白大褂套在她身上直垂到了膝盖处,这么看着居然有点性感。
她把滑落在颊边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屏息凝神,静听外头的谈话内容。
木斐的目光从粉色信封上移开,漫不经心的抬眼注视盛菲的脸,轻飘飘道:“无妨。”
盛菲脸上笑意更深:“既然教授今天没带宠物来上课,那我们也就不打扰教授您午休了,下一个学期我们一定会努力选上教授的公选课。”
话毕,抓着戚笛的手臂想带她离开实验室。谁知戚笛却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蜜香,不死心的挣开她对木斐说:“教授,我能参观一下这间实验室吗?”
说完也不等木斐回应,已经自顾自的垫着脚尖狐疑的查看药品柜了。
戚笛这丫头,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江蜜靠着墙壁慢慢地移动位置,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挪到最后一排柜子时,她被墙壁上微微凸起的部分蹭到了脊背,反手一摸竟然是一个暗门!
很细微一块凸起,镶嵌在墙壁上,因为刷了和墙壁一样的颜色的漆,如果不是用手触摸到,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会是密室吗?”
江蜜暗自在心里嘀咕,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不由自主的把手掌覆上去,轻轻的往里一推,墙壁便像自动推拉门,无声的向两侧撑开,露出一个三十厘米宽的裂缝来。
江蜜幸兴自己足够瘦,侧着身子挪进了密室。
这是一个二十几平米的小暗室,阴森、暗淡、瘆人,江蜜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边注意周围的情况,边万分小心的往前走。
狭小而静谧的空间里,有液体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江蜜借着蒸馏灯微弱的光注意到了金属桌上泛着冷色调的精密仪器,以及上面聚集的百十只黑凤蝶。
成群的黑凤蝶闻到陌生人的气息,扑闪着翅膀四处散开,绕着光源在空中来回盘旋,而它们原本聚集的地方也全部呈现在了江蜜眼前。
琥珀色的蜂蜜提取物从倒挂的蜂巢顺着透明蒸气熨斗水管滴落在盛着白色粉末的烧杯中……
办公室里暗潮涌动,三人仍在对峙着。
木斐这个人表面看起来风度翩翩,温文儒雅,但不代表他能接受别人肆无忌惮的冒犯和唐突。
他“啪”的一声合上教案,冷淡的看着戚笛,声音像寒冰一样冰冷彻骨:“戚小姐。”
用的不是师生之间的称呼,而是私人称呼。
戚笛平时任性惯了,除了她哥和江蜜从来就没人敢甩过她脸色,而木斐生起气来简直比戚帆还可怕,一双眼像是要把她凌迟一样,她一直之间有些紧张,又怕木斐一个不高兴就找她父亲喝茶聊天,只能见好就收,笑嘻嘻的打马哈道:“嗨呀,突然想起铺导员今天让我们军训完后去找他,江蜜咱们赶快走吧,不能让导员等得太久了。”
吵杂的声音远去,实验室重归宁静。
良久,男人将门反锁,对着柜子后的江蜜说:“出来吧。”
江蜜长睫微垂,轻笑着从柜子后出来,光脚走到男人跟前,抬高下巴,正视他的双眼。
“木教授。”
她故意学着那些女生喊他时的语调,眼里的笑意却已褪去,只剩下杀伐的狠厉:“桌上的蜂蜜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吧。”
空气粘稠,男人静静地和她对峙半响,眼底隐藏着复杂的情绪,动作幅度不大的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
江蜜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不想和眼前的男人绕弯子,勾了勾下巴直接又了当的说:“我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
男人的眼底的光更加冷冽,眼睛如同暗色琉璃,清透却变幻多姿:“交易?你不怕我?”
“怕?”
江蜜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慢慢踱到木斐身后:“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想要我的身体不是吗?”
相当直白露骨的话,男人脸上不变,一向平静的内心却荡过一缕波澜,身体不着痕迹的僵硬了一下。
江蜜靠过去,脸离男人的后背只隔着两厘米的距离,双手如鱼般从男人腰侧穿过去,冰凉的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贴在男人左侧的心脏上方。
沉若鼓鸣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着她的掌心,她轻笑出声,灼热的气息喷在男人的脊背上,声音带着一丝|诱导:“你这个人,对女人和男人都不感兴趣,倒是将那些石头标本动植物视若珍宝,特别是像我这具怪物一般可以试药的身体。”
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把“科学研究”这么严肃正经的事说得如此淫|靡而令人想入非非,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木斐轻叹一声,抓住她作乱的手,掰开,声音清冷:“以你摄入的药物量来计算,最多只能维持人形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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