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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苓就那么负气走了,还当系统会劝阻她, 未料系统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不出声?”
“我觉得你现在不需要我的指点, 有时吵架也能有助于增进感情。一味地逢迎讨好也不见得高明。你的路线并没有错。”
谁想跟他增进感情了……沈苓很快反应了过来:“你知道他会来追我对不对?”
她连忙回头望了一眼。
系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此时此刻对你的好感度上升到了60。60哎!进展神速!根据我的数据库资料显示,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有没有长期友情基础的异性之间好感度超过50, 就可以判断为爱情了。所以说,程青昊是已经爱上你了哦!”
沈苓加快脚步,飞跑了起来。
系统:“喂喂,大半夜的小心跑太远他想追也追不着你了!”
“我才不想被他追到呢!”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没意义的气话,真脱离了目标人物,难不成她要在这世界混一辈子?
“至少也要等我消了气再说,现在要是立刻见到他,我一定会忍不住让他爬一身的毒蛇!对了,我还有宝贝灵药可以引来大量毒虫, 到时就洒他一身, 让他身上爬满了蝎子蜈蚣癞蛤蟆!”
系统:“-_-|| 还敢说自己不是妖女……”
沈苓知道凭自己的烂轻功,沿着大道跑直线的话肯定会被程青昊轻易追上,于是早早就找个岔路转了弯。夜越来越深,周遭漆黑一片, 她很快就走到了自己都不知是哪儿的地界中去。
实在走累了她就找一处平坦干净的草稞躺下休息, 她带着一身古怪药物,蛇虫鼠蚁都退避三舍, 在野地里露宿完全不怕被蚊虫骚扰。睡着的时候总提防着程青昊会忽然追到跟前来, 时时醒来警惕周围, 就这样时醒时睡地熬到了天亮。
看着东方天空的一片曙光,沈苓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该想些什么好。她现在还是一点都不想看见程青昊,恨不得真像昨晚说的那样,再也看不见他了才好呢,可真看不见了,任务怎么办啊?
再说自己不管他他还会死呢,她也没讨厌他到不管他死活的地步啊。
其实想一想,程青昊是个傻子,这事儿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了。他曾经至死都把对许瑛瑛的兄妹情错当成爱情,曾经谁都没告诉就跑去找霍振新单挑,他本来就是那么个傻子设定,就像老式武侠文里那些古板迂腐的武林前辈一样,指望他不再犯傻,是要求太高了。
枉他披了一副杨康的皮,却有着郭靖的瓤儿!沈苓想起自己少女时期为这个傻子的死肝肠寸断,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饿瘪的肚子发出一阵低低的抗议,昨晚都没回房拿包袱,此时身上除了各色药品和“宠物”之外只还有一点碎银子,没一样可以拿来充饥。见到远方依稀升腾着一缕炊烟,她便起身朝那边走去。
大概是因为沾黄山派经常与各大门派来往交际的光,这一带的村镇都比较繁荣,沈苓来到一座村子跟前,见到挨着路边有座小客店,隐隐飘出饮食香味,便走了进去。
客店大堂还算宽敞,沈苓上门时,里面仅有一个客人,那是个年逾三旬的男子,沈苓一眼瞟去只觉他身形瘦削得好似个竹竿,令她不禁想起了金老爷子笔下那形似旗杆的“云中鹤”来。那人似乎已吃完了东西,只在无事闲坐,一眼看见她进门,两眼顿时闪出惊艳的光芒。
沈苓没带行李,连把梳子都没,知道自己在草稞里睡了一觉必是头发都睡毛了,还粘了不少草棍草籽,就这形象还能叫人惊艳?她觉得那人怕是很少看见女人。
她向伙计点了一碗汤面来吃着,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那个男人一直都在盯着她。她提起了警惕,默然在记忆中搜索,推想这人会不会是哪个武林中人,心中很快有了答案:竟然是他!
原文里怎么描写配角们的长相她已经完全记不起了,但这阵子没少听见许瑛瑛向她描述一个人——他们巫山派的大仇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霍振新。
原来这人还真是个山寨版的云中鹤!沈苓心中暗觉好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撞到我手里了。
照理说这会儿黄山一带正派中人聚集,像霍振新这种人人喊打的江湖公敌应该对黄山避而远之才对,可他这人仗着轻功卓绝、曾无数次化险为夷从正派中人手中逃命,还曾成功暗算过程青昊师徒,内心难免狂妄,这次就是有意凑到黄山跟前来走一走,还盘算着寻机摸来几个名门大派的女徒弟来尝尝鲜,在正派人士面前抖一把威风。
他好色成性,看见沈苓这样的绝色女子自是满心长草,不肯放过。此时光天化日,他对自身武功再有信心也不能看见美人就往上扑,料着直接过去对方必然心生提防,便隔了两张桌子说道:“这位姑娘看着面善,可是弱水派的弟子?”
沈苓摇摇头,露出一丝凄苦的笑意,似有些心不在焉:“承您高看,我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若真是,便好了……”
看上去,她就像个伤心小媳妇,因怀了伤心事,连对陌生人的搭讪都无意提防,霍振新不由得心头一喜:天助我也,这样的女子最容易得手了!
*
程青昊昨夜顺着下山大道追了一阵,不见沈苓踪影,黑夜荒野是难以寻人,但他凭着过人耳力,如果沈苓藏身到路边草木之间,一定会被他听出动静,所以找了一路没发现任何踪迹,他便确定沈苓没有走这条路。
等返回头再去岔路寻找,就耗到了天亮,其实就在沈苓走进客店大门那一刻,程青昊已然远远地看见她了。
原先与许瑛瑛相处,他时时端着兄长的架子,许瑛瑛也对他十分敬重,从不对他耍小性子,所以像这回这样,他得罪了一个姑娘、需要去找人家赔礼的事,程青昊这辈子都没经历过,想起来便头痛,不知到时该如何开口才好。
待他挨到客店门外,脚步迟疑地盘算该如何致歉的当口,正好听见里面传出沈苓声音:“我与先生素昧平生,怎好拿自己这点烦心事去向您倒苦水?”
她在跟谁说话?程青昊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道:“姑娘不必与在下见外,所谓烦心事,自是与生人说来才最合适,出的你口,入得我耳,我无意外传,你也不必有所顾忌。我毕竟比你痴长几岁,说不定听你说了,我还能为你出出主意。”
程青昊自然认得出这声音,心头为之一震:竟然是霍振新!
他闪身到门框一边,手紧紧握在了剑柄上,警惕着屋内的局势,随时准备冲进去。
又听霍振新道:“这店里只有一个店伴,我听得出他已去了后堂,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打搅。姑娘就放心说说吧,权当排遣,又有何不好呢?”
沈苓幽幽一声叹息:“其实我这点事说来也没什么稀奇。我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我师父在江湖中名声不佳,我也不跟您说她是谁了,反正我是被她带累了名声,难免叫别人也当我不是好人。
近日我对一位正派侠士动了情,可惜他不懂我的一片真心,只因我的出身不好,便对我处处提防。前日我才说了几句别人的闲话,他便误解我使计挑拨他与武林同道的关系,我一怒之下与他吵翻了,才独自离了黄山,来在这里。如今……怕是再也见不着他了。”
门外的程青昊听得怦然心动,睁大了双眼:什么动了情,什么一片真心,她说的……该不是真的吧?
他们四人同行时,曾不止一次说起过霍振新,程青昊还亲耳听见许瑛瑛为沈苓细细描述霍振新的形貌特征,嘱咐她以后若是见了这样一个人定要多加提防,他又清楚沈苓不是个没心机的天真女子,她此时已然体察到霍振新的身份、有意说谎与之周旋的可能性当然更高。
可不管理智如何判断,他听了沈苓幽幽然说出这番话,心底却在隐然盼着所谓“对一位正派侠士动了情”是真的,盼着她是真心言之,不是什么说谎周旋。
难道她可能会对我有情?这猜想显然是白日梦,她原先就不见有一点喜欢他,有了昨晚的事更是讨厌死他了,怎可能对他有甚好感?可明知是白日梦,也不妨碍有人想做。
一念至此,程青昊的思绪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听见屋中桌椅发出一声响动,程青昊侧脸瞥见霍振新站起身,朝沈苓那边走了过去。他担忧沈苓为其所害,再不敢迟疑,“唰”地一声拔剑在手,飞身跃入门口,朝霍振新后心直直刺去。
对付一个泥鳅一般滑不溜手的恶人也不必讲什么道义了,这一剑来得风驰电掣,霍振新听见他拔剑的声响便知不好,急急闪身躲避,虽避开了后心要害,仍是被程青昊这一剑刺在右边肩甲,直从背后刺穿到了身前,剑尖从他肩窝处探了出去。
沈苓豁然站起,手中一蓬细如牛毛的金针抛洒而出。霍振新向前扑出,脱开长剑的同时也避过了大部分的金针,带着钉到身上的几根金针,身形急扑窜出了跟前最近的一扇窗子,逃遁而去。
“不必追了,”沈苓及时阻止了程青昊追击,“他中了我的毒针,逃不出半里路便会倒毙在地。你这会儿去追,反而可能被他狗急跳墙所伤。”
程青昊平心而论也不想追出去,更想留下来陪她,他看向她问:“你方才就是在与他周旋,想要寻机对他下手呢?”
看了她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也就猜到了。不得不说,他心底有着点失望。
沈苓眸光一闪,已明白他是听见了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她似笑非笑道:“那你以为呢?”
程青昊脸上发了热,低头收起佩剑:“我自然明白你是故意与他周旋的。”想起片刻前的白日梦,他觉得又沮丧又可耻。
沈苓朝地下瞟了一眼,慢悠悠道:“不过有件事你肯定不明白。我知道此人十分狡猾,担忧直接发毒针会被他避过,所以方才才会那般与他说话,想将他引诱到近处来。”
程青昊没着重点:“这我已知道了,还有什么没明白的?”
沈苓指了指他脚下:“你正踩在我刚为他布的毒瘴陷阱里。”
程青昊低头一看,脚下的一小方地面仔细看去隐约泛着一层墨绿之色,与周遭是有一点微小差别,他来不及作何反应,便感到浑身力气迅速散去,身体就像一副被松了吊线的傀儡,直直朝地上瘫倒了下去。
沈苓探手在他后脑托了一下,让他好好躺到地上,运指如飞,连封他胸前两处重穴:“成了,这样就死不了了。”
这样就死不了了?什么叫这样就死不了了!程青昊神智全然清醒,却动不得一根指头,只觉得浑身麻木,连被她点到穴道都没有知觉,仿佛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他愕然道:“你不打算替我解毒?”
沈苓一脸的莫名其妙:“是你自己踩上来的,又不是我下毒给你,为什么要替你解?”
程青昊皱眉道:“我知道你在为昨晚的事生气,可你这样撒气……成什么样子?”
沈苓抱着手站在一旁,优哉游哉地观赏他的惨状:“有什么不成样子的?我头一回见你时你就是一具躺尸,和现在一个样,在我面前你的脸早就丢到姥姥家去了,还怕再丢什么?”
这时客店伙计听见前面动静从后堂跑了进来,沈苓大大方方地对他说:“这里正杀人呢,小哥你先回避一下吧。”
伙计看见地上洒了血迹还躺了个人,不用她说也觉得是在杀人,慌慌张张地扭头跑了。
程青昊更是焦急:“一会儿那伙计就唤了别人过来了。”
“哦,程少侠是一派掌门,面子很值钱,不能叫人看见躺卧于地的惨状是不是?”沈苓看他这么窘迫颇觉解气,只恨现在手里没个手机,不然一定给他拍张照片发到巫山派微信群并@各大门派掌门帮忙转发。emmm或许拍之前还可以在他脸上画个乌龟神马的。
其实程青昊并没多怕被别人看见这惨状,武林中人谁没个受伤倒地的时候,谁怕被谁看啊?他只是觉得在沈苓面前这么躺着很丢人,被别人看见他在她面前这么躺着也很丢人,总之只要她不在,他也就不觉得丢人了。
他只得恳求:“我已知道是误解你了,你不是什么妖女……”
“你怎知道我不是?”沈苓无动于衷地打断他,“你能一眼看穿我的心肝脾肺肾?别再扯什么识人的眼光了,这会儿你又觉得看明白了我,将来不定遇见什么事,又要怀疑我居心不良。”
程青昊好生无奈:“是我错怪你了,你解开我的毒,我一起来就向你郑重赔礼,好不好?”
“谁说你错怪我了?你一点都没错怪我,我就是恶毒蛇蝎小妖女,满肚子都是坏主意,你这样的正派侠士撞在我手里,还指望我会对你礼遇?”原本沈苓无心故意整他,陷阱是他自己踩上来的,她只想趁机看看他的热闹罢了,可程青昊表现出的窘迫与焦急反倒愈发催高了她的兴致,点燃了她的妖女本能。
她邪恶笑着搓了搓手,“哼哼,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折磨你才好。”
“折磨”这个词似乎不该有什么暧昧意味,可程青昊听了,就无端脸上一热,心底倒像被她来折磨有些企盼似的,他自己都觉得这心思古怪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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