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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堵住了他不赞同的唠叨话,墨砚千揉揉她的脑袋算是妥协,看她穿成圆球还是瑟瑟发抖的样子,干脆把她纳入怀里往前走。
省力了,安小猫开始不安分,哼哼唧唧地唱着丢了词的歌曲,吐出的字眼模糊,声音曲调低弱婉转,是歌是吟。
隐隐约约,他听出来几个词。
千年,百年,筹划,记忆,锁情,瓦解
哪个电视剧的桥段吗
他似懂非懂地听着。
指下发丝冰凉,他的眼瞳映出她苍白面容,怀里珍爱环抱的单薄得似要消散的小身子,掌心怎么暖都暖不了的小手,石块一般结冰,压的他心沉重,一丝丝惶恐扎入缝隙,不安悄悄窜动。
轻轻吸口凉气再缓缓吐出,看着雾气,恍惚里面有张脸容,看不清却无比熟悉,徐徐开启的唇,在对他说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
不自觉停步按住心房,盘横那处的不安得到了滋养,霍然疯涨!
一颗心,顿时慌乱。
出神无措间,耳边传来呼唤声。
“喂喂喂,哈喽?有人在吗?”柔软的声音俏皮,熟悉的声调勾出他灵魂深处的共鸣。
脑袋罢工停滞,唇却先吐出回应。
“我有名字,唤我蛊月罢。”
一句话语,刹那冻结了四周风景。
安若绾拉着他手掌的指尖僵住,唇角的弧度被狠狠敲碎冰封,溢出眼眶的那一滴眼泪,凝固成永恒。
一瞬间,记忆的封印撕裂,刻意封存的画面疯狂涌出。
不会有救赎的惩罚,断了线的命运,挣脱不出的梦魇,忘不了的伤痕重叠。
那些东西,深深刻进他和她的灵魂里。
喊不出声音的忏悔没人能听见,道不出的苦涩无人理会,在神都无能的领域里,独留她垂死挣扎。
悔恨,生灵涂炭,将消散。
两个字的一生,四个字的第二世,三个字的今日。
她给他她所有的情感,等于给了他看不清未来的路途。
至今,一切,是谁的错呢?
该怪天地生出的那个神器吗?该怪天地将她降世吗?该怪缘分把他送到无知无垢的她面前吗?或者,该怪这混乱的天庭和污浊的人间吗?!
若不是人间杂念无根,使落进凡间的神器神诀有了器魂,她掌控神诀时就不必顾虑审判的公正!若不是天庭神仙自甘堕落,纷纷私自下凡不念职责地与妖魔鬼怪厮混,被捉住之后交由她审判,听不见他们的故事,她不动情,神诀便不会这般决绝恶毒地安排下她的三生!
她一人,牵扯了多少无辜的神仙为她遭难,福神、紫凤,他们何错,她和凰烁,何错!
毁天灭地,也毁不掉神诀。
她,曾经试过。
进而,走到了这一世。
“喂,墨砚千。”擦掉那滴眼泪,她凑到他脸旁叫他的名。
打破了魔咒般的,墨砚千猛然回神。
她轻轻地笑:“我困了,送我回家吧。”
那只安小猫,今天这么早约他,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从回忆里拉回自己,墨砚千习惯性地扫视公园周围一圈,意外看见一个不太可能出现的人。
他刚发现那人,背对着他的黑色人影转过身来。
礼貌而冷漠地,朝他鞠躬。
“墨少爷,大小姐已经出国了,她说,这个时间,你会看见你想要见到的人。”
曾经见过一面,叫做屏左的男人说着话,墨砚千发现,他竟一个字都听不懂。
“等等,你说什么?”
屏左没有回答,再次朝他鞠躬之后,转身走开。
他愣愣的,没有阻止,就这么看着屏左开车离开。
他望了很久,雕塑一般定在那里思考,屏左说了什么?
直到,肌肤割裂的痛楚传进大脑!
他惊愕,回首,墨恩录癫狂的扭曲面容就在他身后!
见他看自己,墨恩录咧开嘴角,笑的狰狞。
“早啊,我的儿子。”
“年初,c市发生一起严重犯罪事件。当日清晨六点,年仅十九岁的被害人独自出现在景北公园,遭遇持刀歹徒背后袭击,身中数十刀死亡,后被残忍肢解。场面十分血腥,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嫌疑人难以定夺,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新闻播报,电视里的画面无比熟悉,景北门口那棵树他不久前还和老大吐槽过修剪的太丑来着……按下暂停键,趴着、躺着、倒着看,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脑袋都晕了。乐俊凯却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
对啊,是在做梦吧,开玩笑的吧,景北周围那么多住户,每家孩子都有可能是十九岁呢,遇害什么的这年头哪儿少了啊。
这么想着,他的眼睛却牢牢盯住画面里没打马赛克的那只染血的手。
修长手指染血落雪,僵硬呈青色,尾指上扣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古怪戒指。
老大的戒指被偷了对吧……对的吧!
座机响起,乐俊凯伸手去接,“喂……”
“凯,你看了新闻没有!”那边速极快。
乐俊凯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声音还是沙哑:“正在看呢。”
听见他声音,那边静了几秒,“凯,你也看见了吗……砚的……”
乐俊凯忽然低吼,“老大的戒指被偷了!”
“凯……”电话另一边被吓了一跳的左熙阳连忙转移他注意力,“你别激动,我只是打过来问你今天要不要一起去逸的咖啡店的。昨天逸和我联系,他现在人在法国,可能很久没办法回来,让我帮忙照看咖啡店。”
乐俊凯深吸口气,关掉电视,“好,初那家伙呢,一起吗?”
“初最近和那只小厨娘粘着,天天研究新的零食美餐,哪有空理我们。”
乐俊凯冷哼一声,“有本事把他爸给他定的对象飞了,有未婚妻还勾搭妹纸,不怕天谴。”
左熙阳耸耸肩,“你知道的,他飞不了人家。”
“那霁呢?”
“他是幽灵好吧,除非他自己出现,我们谁找得到他啊?”
“切,没用。”
“滚,记得那一次你抽风玩冒险躲猫猫,不是也找遍了市里都找不到霁。”翻个白眼,左熙阳敲打键盘的声音停了停,还是打开了刚收到的资料。
“年初遇害十九岁少年身份已经确认,名墨砚千,就读夜修高中三年,任学生会会长……”
几行字入眼,话筒滑落也不自知。
“哼,好歹我能找到他的一件外套,霁当时还说我有前途呢。”
乐俊凯毫无所觉。
说起来的确,每次他们六个聚在一起都是老大开口,爱懒的初和神出鬼没的霁才会出来,夜修六帅才能到齐。
毕竟,那两个家伙谁的帐都不买,唯独老大的话他们不会
忽视。乐俊凯套上袜子,顺口问了声去哪集合,等了好久没听见声音。
“喂?喂?阳?”几声之后,乐俊凯莫名的烦躁,想扔掉电话,心里又有股沉重,让他放不开手。
他呆坐着,电话放在耳边,像是在等着什么……
静默把两个空间联系起来,直到很久很久,那边传来左熙阳低哑的声音。
“……凯,砚……他真的出事了……”
眼前的一幕幕,是一场黑色的梦境,当看到灵车,看到遗照,看见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校长亲自捧出骨灰盒,送葬墓园,看见空白的墓碑上刻下名字,看见别人眼睛里的自己滑稽地穿反了鞋子。
没有人笑他。
没有人用无奈的口气提醒他,说。
“凯,你裤子穿反了。”
老大,你看见了吗,站立在它面前的乐俊凯很狼狈,魂不守舍的穿反了鞋子,开辆法拉利撞了无数次车,闯了红灯十几次,搞得阳都想拿狗链子把我链着养了。
老大,我是在梦游吧,不然怎么会这么蠢。
“凯……”左熙阳一身黑色装扮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
校长拍了拍他肩膀,“熙阳,让他缓缓。砚千的事情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我知道……”
凯是他们六个里最小的一个,性格又是爱闯祸惹事的,经常黑白不分招来不少麻烦,幸而砚似乎有这条路子的后盾,一直护着他。
砚只做不说,凯却知道是谁在背后给自己收拾烂摊子,意外发现砚有功夫之后,对砚服气又依赖,平时再怎么胡闹折腾,心里,是把砚当作亲大哥的。
如今砚突然出事,凯得多伤心才会变成这样。
眼眶发热,左熙阳深吸口气,背过身。
脸温热了又变得冰冷,初,逸,霁,你们在哪里?夜修六人组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了,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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