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如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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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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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烈的阳光投入屋内，窗外一只鸟飞过，映在屋内的黑影一闪而过。
    寂静得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有人张了张嘴，却一语未言；有人一直坐着，就这样直视着面前的人。
    良久，安语揪住衣服的手再次收紧，看着突然站起身的白相毅，道：“你如果，你，我可以走了吗？”
    白相毅拉起她，将她的挣扎忽略不计，走出办公室。
    这样前后牵扯着行走，引来不少围观，安语窘迫地低下头，突然停下不动。
    白相毅询问地回头看着她。
    安语依旧低头，只是手上挣脱的力度逐渐加大。
    白相毅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道：“我带你去见阿芸。”晃了晃相握的手：“这是条件，你看着办。”
    安语抿了抿唇，问：“相毅，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为难我？我知道你很生气，你”
    “柳安语！”他叫她，声音突地拔高。
    她怔住，看着他的眼中满是难堪。
    他冷笑：“呵，安语，我生气？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觉得我现在是生气而不是难过？”
    眼前的人唇角微微勾着，皮笑肉不笑，凝视着她的眼中有嘲讽，更多的，是不被理解的哀伤。
    柳安语迎他的目光，缓声说着：“相毅，我从来，就看不懂你。”
    他怔愣，抓住她的手因为分神终于松了点，她一用力，从他的手中逃出。
    手里一空，他眯起眼，将手放进裤袋，抿紧了唇，看了她一眼，率先转身走向大门：“我带你去看阿芸，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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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就是这个人，让她当了这么久的替身？
    韩芸的笑有让人无法伤害她的能力，温暖、包容，安语心笑，怎么感觉很像个圣女？
    她跟这样的人如何会像？她柳安语，自私的很。
    看着墓碑上韩芸的照片，柳安语伸出手轻抚那照片上的人的脸，若有所思。
    白相毅站在她身后，盯着墓碑，嘴角带着一如往常的浅笑，眼中却是深不可见的黑渊。
    阿芸，你看看她，她就是我说的要带来给你看的人啊。可是，她以为，我是因为你才爱她的，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解释解释？她是我寻了这么久才找的光，怎么能失去？
    他走上前，拉起安语，握住她的手，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道：“姐，这是安语，我最爱的人。”
    “相毅！”安语想拉开和他的距离，却被他拽回。
    白相毅：“姐，你看，她还害羞了。来，安语，这是我姐姐，韩芸。”
    柳安语皱着眉头：“相毅。”
    白相毅笑得一脸诡异，温和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寒气：“安语，不准走。”他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不准走。”
    她抖了抖，猛地用力推开他，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跑开了。
    他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想要迈开腿，却怎么也动不了，他苦笑，阿芸，连你也阻止我了？
    他转回身，对着墓碑坐下，轻笑：“要不，我就一直陪着你怎么样？”
    话里缠绕着，浓浓的倦意和无人能解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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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跑开那个地方之后，本来仓促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她想也没想地拿出手机拨了个手机号，待到那边压着兴奋和喜悦的一句“喂？”传来时，她呆住，然后涩然开口：“言齐。”
    似乎每次心一慌乱，她最先想到的，都是他，这个她曾经以为永永远远相守在一起的人。
    言齐站在a市的一栋房内，将沙发上的挡尘布轻轻拉起，对着手机笑道：“我还以为你都不打算理我了。”结果她主动打电话给他，在看到那手机上显示的是“阿语”时，他感觉到自己一下子飞到了天堂，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在紧张。
    安语沉默，她很想说，她不想打的，只是，九年养成的依赖如何说不要就不要？况且，她，是这样地想念他。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心都颤了颤。
    没有回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他听着，在脑中描摹着此时安语可能的模样，笑了：“阿语，还记得你之前在医院跟我说的话么？”
    安语疑惑：“什么？”在医院？什么时候？
    他说：“你跟我说，桂花谢了。”
    她愣了愣，良久，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轻声应道：“嗯，桂花谢了。”所以，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缘起桂花开，缘灭桂花谢。那时她心灰意冷，这样说，希望有个了结。
    可是，他似乎一直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她问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笑道：“我突然想到，桂花谢了，可是可以再开，所以，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暗示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她怔住，言齐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啊……
    眼泪迅速模糊了双眼，哽咽着：“嗯，是啊，你太，笨了，都不知道想深点。”尽可能轻松地说着，却控制不住地嘴唇轻颤，无法说话，她捂着嘴，蹲下身，手机却紧紧地贴在耳边。听他在那边圆场似地说着自己太蠢，眼中的泪怎么也抹不完。
    兜兜转转，就算心伤，仍然是走回了原处，走回了这个人的身边。
    走了这么久，彼此偏离，不过是因为两人相背而站。抬腿走去，便是不同的两边，但是，四个多月后，他们终于可以再次面对面地站着，嗔一声：“怎么一直不见你，我都急的快疯了。”
    言齐：“你在哪？”
    柳安语：“在，在墓地，a市最大的那个。”浓浓的鼻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言齐：“我去接你。”说着，已经起身将挡尘布又放回原位，打算出门。
    柳安语：“不要，言齐，我来找你。”低低的声音，却是坚定。
    言齐：“怎么？”
    柳安语：“你在哪？”
    言齐：“家里。”
    柳安语：“我去找你，你不要动。”
    言齐：“……”电话里响着脚步声。
    柳安语大喊：“不要动！”
    你依你之诺，追我到天涯，那我也依我之言，随你到海角。
    此后一生，恩爱两不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