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死亡前100天

27.竹马 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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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攸契:“我?”
    沉虔要去警察那边, 齐铭齐运有自己的事情,林海媛也要留守酒吧,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一时间, 他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陆攸契叹了口气, 道:“我和郭教授一起吧,教授想回家去吗?我陪你。”他用自己惯性地思维带入想法,至少,他在出事之后,第一个想要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即便面对“活着”的自己, 心中会升起诸多的不适应, 但好歹那里也是自己曾经的归宿。
    说不定, 以后还可以回去呢!
    陆攸契:“或者教授有什么其他想去的地方吗?”
    郭教授的被他问得有些慌张, 他可能自己没有注意到, 豆大的汗水已经挂在了自己的鬓角处, 还在缓缓往下滑动, 不知道是因为这天气实在太热,还是陆攸契问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回答的语气十分诚恳:“回家吧,我也正好想回去,如果陆同学能陪我一趟的话,真是谢谢了。”
    陆攸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对劲的地方,挠挠脑袋摆手道:“哎, 小事儿, 客气干嘛!”
    沉虔冰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们二人之间。
    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行程安排了下来, 流程还是不变,既然郭教授选择公开自己的“复活”,大伙就得齐心协力,沉虔给他们讲了一下基本资料,虽然不知道在复活途中会不会遭遇替死鬼的闯入,从而改变过去,但好歹知道了没坏处。
    齐铭在这时候却突然离开了,木门上的门铃被他带出一阵响声,看来是不太想把故事听下去。
    齐运的看起来有些担心:“哥?”
    “别管他。”沉虔斜着眼看着那个背影,哼笑一声,“我继续说我的。”
    “郭教授,在普光大学任教,心理学,原名郭楼。”
    “郭教授的死亡地点在学校。普光大学当时,也就是几天之后,普光大学会被一帮匪徒袭击,他所在的班级被挟持,警察赶到的时候,事态已经很严重了。”
    “民警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在平时,他们最多处理一下小偷偷钱和离家出走孩子的纠纷,突然遇见这么大的问题,顿时有些束手无策,只能向高层请求支援,然后继续僵持在原地。”
    “意外就发生在这里,当时歹徒叫嚣的厉害,索要了1000万元的钱,要是筹集不到,10分钟就杀一个。”
    “这群小警察可没这么大的胆子陪歹徒玩命,出任务的时候虽然配了枪,但谁也没有想到会用得上,技术也是出了警校就忘得一干二净,好几百年没再上过手,哆哆嗦嗦之间,还是开了枪。”
    “死的不是歹徒,而是被误伤的教授。”
    “那个警察顿时也慌了神,万万想不到自己成了第一个杀人凶手,歹徒更是震惊万分,但还没等到他笑出声,就倒了下了。”
    “之前那位走火的警察,又打朝他开了一枪,这次打中了。”
    齐运咂舌道:“这人还敢继续开枪?要是我的话,早就吓得原地哇哇乱叫了。”
    沉虔收起自己伸长的腿,用手撑着脑袋:“嗯,关于这方便,其实我也很感兴趣,你要不要问问当事人?”
    郭教授在一旁听得两脸发青,被提名后才笑道:“啊,因为开枪的警察我认识呀。”
    陆攸契一愣。
    齐运继续问道:“那个,周什么楼那个队长,和你名字中有一个字很像的那个人,是他吗?”
    郭教授点点头。
    这就尴尬了。
    齐运连忙打掩护:“啊啊啊这样没事可能真的手误,重来过就是了对吧哈哈哈啊对了,闭路线啊,你不也是这个学校的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生死一线诶!听起来多牛逼!!!”
    陆攸契扶额:“呃,因为我当时请假了啊!我之前有轻微自闭症,人也不合群,所以经常请假,一请就是三五七八天的离校,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沉虔原本勾着嘴角的脸色突然一愣,转头看向陆攸契,语气严厉起来:“你以前有自闭症?”
    陆攸契有些没缓过气:“轻微,真的是轻微,有时候也是为了逃课装的,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收回去!”
    “好了别瞎想,真的没事。”
    “……。”
    陆攸契看着眼前的别墅,有那么几秒,他觉得自己再次抱上了一条大腿——土豪大腿。
    郭教授平时住在学校,很少回家,空着这么大一栋房子没人住,也没找过人来打扫,因为他不喜欢家里出现陌生人,这会让他感觉自己还在公共场所。陆攸契头顶着阴天,四周灰蒙蒙,一时间,院子里的杂草看起来让人感觉有些阴深寒骨。
    可进门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郭教授的家里虽然灰尘有些厚,但可以看出来,主人在居住的时候,其实是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的——所有东西的放置都经过精心的计算,很是整齐,用起来也特比顺手。家里的装修没有经过可以的设计,不属于欧美日式古代的任何一种风格,只是简简单单地布置了一下,却有着不一样的好看。
    看得出来,郭教授真的是一个严谨的人。
    陆攸契挑了个地方坐下,家具也没有发霉的味道,能察觉出来每一次做清洁的时候,各个细节都是到位了的。
    郭教授挤着拖鞋跑去厨房,捣鼓了半天,才端来一杯水,笑道:“有些脏。”
    “挺好的。”陆攸契答道,“你是没去我的那间公寓看过,那才叫真的脏!哦对了,我还养了一只肥猫,那位主子把家里的沙发窗帘墙角都抓了个遍,别提有多惨烈了。”
    郭教授没带任何嘲讽之意地笑了两声,也在一旁坐下。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人的怀旧念想,二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改变了的东西。
    一个人的生活环境现状,往往能体现一个人目前的状态和习惯。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校上课的学生,和已经出来工作的大人,往往体现在他的书桌上,是堆满复杂的学习资料?还是一台笔记本,和复杂的工作记录?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身份。
    他们回来看看,郭教授的生活痕迹是否有变过,以便能初步判断出,在郭教授的这一场复活中,是否有替死鬼的出现,从而改变了他的过去。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
    陆攸契的视线放在这些简单大方的装修上游走的时候,他就突然瞥到郭教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了某一处,他顺着这方向看去,郭教授看的东西是一张相片。
    相片只有巴掌大小,放在镜框里,折射过来的光线让人脸有些看不清晰,可能是因为放在电视柜上,是高处的原因,比一般的东西要更脏一些。
    陆攸契实相地递了一张餐巾纸过去:“是朋友?那位周队长吗?”
    照片的内容是两个看起来才高中毕业的少年,自拍的角度。大夏天,光着上半互相扒着肩膀身站在河边——就是陆攸契他们前几天才去过的那一条河。
    那是一个夜晚,看的出来两位懵动的少年才玩了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除去郭教授的另一位,嘴角和眼底都有一些青,像是才挨了打。
    郭教授接过纸巾,把照片取下来擦了擦,两个人影顿时清晰开来,眼睛里尽是温柔:“是他,小时候不懂事,被他拖去英雄救美。还特地拍了照片来做留恋,记录人生中的第一次洒脱快活。”
    还有一句,不过他没说出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陆攸契从小到大没有过“铁哥们”的概念,只是凭着感觉问道:“教授,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吧,其实你应该不恨他的。”
    郭教授:“嗯?”
    陆攸契:“我朋友虽然不少,但是真的没有知心朋友。在我看来,你和他真的是在真心对待彼此,他作为一个民警,不小心开枪杀了你,但是也在一瞬间战胜了恐惧,无论是骨子里的害怕还是爆发出来的勇气,他终究帮你报了仇,解救了学生。你呢,我也看不出来你恨他。”
    陆攸契说起话来一停一顿,适当的地方还要加重,像是在讲故事,混着着外面发出的蝉鸣,很有回忆青春的感觉。
    郭教授把照片放回原处,不予否认:“是啊,不恨。”
    “不用恨,不想恨,也不必恨。”
    家里的东西都没有变过,过去该死什么模样,现在就是什么模样,看来这一局,是没有替死鬼出现的。
    郭教授经常在想,他之所以现在如此努力地想要复活,就是因为想回到那一刻,把错误的一切全部重新扭回来,然后将一切重新开始,好好回归生活。如果他一开始就为了报仇雪恨而去复活,那他需要最后给周业楼补一刀,自己在监狱里面过完下半辈子吗?
    更何况别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除去爹妈,任何都可能会对他起杀心,唯独这个骂街警察不会。
    憎恨,是最没有必要的东西。
    “咔嚓”一声,郭教授将大门反锁后,许多沉重又再次被封锁在了里面,等在灰尘的重新降落。他带着陆攸契离开了这个别墅区,路上的夜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人们各自来去匆匆,与时间赛跑着。
    当他们再次绕进那背街巷子里的时候,陆攸契突然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不对劲,那是一股很微妙的感觉——郭教授的身形慢慢舒张放松开了,他没这么紧张了。
    郭教授似乎,更适合这里。适合这个破破烂烂,但有朋友在的地方。
    陆攸契心想,其实自己也是这样。死神和灵魂,真的有这微不可测的关系网穿插在里面。
    而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完全蔓延开来,陆攸契就被活生生地噎住了。酒吧的大门刚打开,一群女孩就围了三个人在中间,起哄拍掌吆喝不断,有种看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既视感。
    齐运:“好看诶!!!!”
    齐铭:“难看。”
    沉虔:“嗯,还行。”
    陆攸契一挑眉:“呵呵。”
    店长和沉虔的办事能力很快,中午刚下的决定,下午就把一切准备好了。齐运齐铭穿着送来的大学生校服,面孔看起来还有些稚嫩,被这一群滑头鬼翻来覆去地“观看”,而沉虔则是一身小警察的服装,比起他之前那些黑乎乎的外套风衣短袖什么的,确实更能体现他的风姿。
    沉虔站在镜子穿衣镜面前,而穿衣镜却不能照出陆攸契的样子,那里面是空空的。
    陆攸契思量片刻,评价道:“不错,挺好看,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讲,你作为嫌疑犯,还能穿上警服?”
    “你说喜欢就行了,其他的别想。”沉虔不轻不重地回答了一句,把所有暧昧调到恰到好处,然后走过来用食指弹了弹陆攸契的脑袋,“我不介意也帮你弄一件来。”
    他刚说到这里,没等任何回答,就无缝连接似的转向郭教授,正色道:“教授,我今天下午和周业楼交谈了一下,除去昨天的命案,还提到了关于你们的过去。”
    “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问问你,听听你的记叙。好判断一下在这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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