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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暖如愿去了西雅图的一所高校上学,学的依旧是金融,那时她怀孕三个多月。乔不放心她,依旧每日接送她回家住。
妊娠反应已经过去,苏小暖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她除去学习的时间,业余就在花园里种种花,学学做饭,尝试了许多曾经不曾尝试的事情。
乔也在当地开了家工作室,逗着玩似的,想上班就去给人拍几张照,不想去也就不去了。当然,苏小暖不知道在他的相机里,她的照片占据了大部分,作为了他最为珍贵的记忆。
一天,下课回来,乔神秘兮兮地叫她闭上眼睛,说是有礼物要给她。
苏小暖不信,挣着大大的眼睛看他,“我都闭上眼睛了,还怎么看礼物啊!”
“这是惊喜,你赶紧闭上眼睛!”乔坚持。
苏小暖说不过他,只好乖乖把眼睛闭上了,乔轻轻一笑,捂住了她眼睛,一手牵着她就往楼上去。
“不是说看礼物吗?怎么去楼上?”苏小暖最害怕这种看不见的感觉了,小手拽得他紧紧的。
乔安抚地握紧她的手,笑意温柔,“好了就快到了,你不能偷看,记住哦!”
“好吧好吧!那你快点!”
乔一路牵着她上了二楼,随即在一个房门口停了下来,他打开门,笑道:“到了。”与此同时,慢慢地松开了手。
苏小暖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粉色可爱的房间时,顿时就愣住了。
整个房间都被粉饰成了淡淡的粉色,墙壁,窗帘,被子,地毯等等全部都是卡哇伊的粉红色,象牙白的公主风的床,毛茸茸的地毯,摆了一地的小公仔......如此用心布置的儿童房,梦幻,公主。
“这是......”苏小暖看着这一屋子的粉,心底也好像冒出了无处的粉色泡泡,感动不已。
乔看着她欢喜的模样,稍微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是给孩子出生后的房间,喜欢吗?”
“喜欢!”苏小暖猛地点头,晕乎乎地走进房间里,轻轻抚摸着每一处,每一寸都能感觉到布置之人的用心。
这阵子乔总是神秘兮兮的,说这个房间有白蚁所以关了,不曾想他自己偷偷地装修好了,而且还不能给她知道。
这样的用心,这样细密的心思,在她这段黑暗昏聩的时光里,无疑是一屡屡温暖的阳光,温暖了她冷却的心,让她不至于在这炎凉冷酷的世间沉落。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那种因为感动而想哭泣的泪意,转而笑着打趣他,“你为什么做个女孩子的房间?万一是个男孩子呢?”
“我的直觉会是个女孩!”乔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相信我,没错的。”
苏小暖噗嗤笑了,“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而且现在才几个月啊!哪里知道是男是女?万一以后是个男孩,怎么办?”
乔不在意地扬扬眉,“怕什么,现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再弄一件男孩子的房间不就得了?”
“乔......”苏小暖满心感动,无语凝噎地看着他,“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
“别说了!”乔打断了她的话,严肃地道:“我说过,你不必和我说感谢,我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
苏小暖抿着唇,眼眶渐渐红了,为什么深爱之人伤她最深,而这个只有一面之交的人却如此真心待她?
“小暖,别哭......”乔一脸心疼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地拭去那濡湿的泪,眸光很深,深深看进她的眸底。
彼此靠得那么近,鼻息交缠,他微微粗粝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磨蹭,便好像生出了火来。
她心跳莫名快了几个拍子,一时忘了动弹。
乔眼底爆出了惊喜,缓缓地靠近,吻向了她微启的粉唇。
眼睁睁地看着那唇就要碰上自己,苏小暖脑子忽然涌进曾经某人亲吻自己的画面,她一颤,忽然猛地转开了脸。
吻,擦过薄唇瓣,最终落在了脸颊上。
乔微微一怔,苏小暖却忽然推开了他,转过了身去,“乔......抱歉,我做不到。”
哑然一笑,乔脸上没有颓败之色,眼睛依旧温柔而闪亮,”没关系,我等你。”
“不......”苏小暖摇头,“不要等我,我没有办法再接受任何人了,我的心......不再去想这些。何况......”她低头,缓缓抚摸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只想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度过这一生。”
乔没有勉强,点了点头,“嗯,我不会勉强你,但只要你需要,你回头,我都在。”
这样的话题其实已经重复了无数次,苏小暖这次还是像往常那样,无法接话。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再看看其他,我都买好了摇床,婴儿的衣服,纸尿片......”乔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带着她在屋子里转圈,如数家珍似的,一桩桩一件件多拿出来给她看。
他一个大少爷,一个艺术家,竟然比她还懂得什么牌子的纸尿片最好,婴儿时期不同时期应该喝什么奶粉,什么材料的衣服最好......
苏小暖听着他叨叨絮絮地说着,心里越是感动。
忽然在想,若是他在身边,他能像乔这样细心么?
不!
不用想了,她跟他之间不可能再见,也不会在一起了!
*
国内,秦氏集团日落西山,在秦翊强势压迫抵制下,终究还是七零八落,被秦翊收购后,宣布破产了。
这一天,正式接手秦氏集团的时候,秦正浩坐着轮椅出现了,身边站着秦炎。
秦翊目光冷淡地扫过两人,领着公司中层浩浩荡荡地走过,如同陌路。
“阿翊!”就在擦肩而过之时,秦正浩忽然沙哑地喊了一声,好像用尽了力气一般,带着看透尘世的沧桑。
秦翊背脊微微一僵,随即迈步越过。
“阿翊!你等等!”秦炎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迫切道:“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松开!”秦翊微微侧首,眸光落在他抓住自己手臂之上,语气森凉。
秦炎不放,继续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爸有话要和你说!”
“阿翊......”秦正浩恰如其时地开口再叫了一声,满是老人懊悔苦涩的呼唤。
其余人都是有眼色的,说了句”总裁我们在前面等你”就快步离开了。
秦翊冷冷地收回手臂,面无表情地看了秦正浩一眼,那眼里已经没有了恨,没有了怒,幽深隐晦,就好像在看一个不相识额人。
都说最为残酷的报复是淡忘,秦正浩触及他这样的眼神,心头一跳,总觉得心脏好像有疼了起来,他抬手按住,浑浊的眸子看住了他。
“我只想知道,你母亲葬在了哪里......我想在临走前看看她......”
秦翊眸子微微一眯,溢出一丝冷厉的杀意,“你也配!”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只想去见见她,跟她道个歉。”
“早有这份深情,何必当初残忍!”秦翊眼睛涌起猩红。
秦正浩张了张嘴,“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错了。”他深深地凝望着秦翊高大的身影,好像老父亲期盼儿子的那种深情目光,“阿翊你能不能原谅我?”
“原谅?”秦翊嘲讽地笑了,笑意却不敌眼底,“除非她能活过来!”
说完,他霍然离开,秦正浩伸手想抓住他一块衣角,却怎么都抓不到。
他颓然地坐在轮椅上,听着秦翊冷声吩咐下属,“把收购合同赶紧签了!以后,秦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心脏猛地一抽,痛得无法呼吸,秦正浩死死地按住了心口,张着嘴,啊啊啊地喊着,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爸!爸!”秦炎扑了过去,悲痛大叫,“爸你怎么样!你挺住,我马上叫医生来!”
周围声音嘈嘈切切,秦正浩又疼又难受,意识渐渐模糊,在那一刻,他忽然又像是回到了遇见她的时候。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当年为了秦时记得壮大发展,他不得不依靠妻子及其娘家的势力,即便他对楚怜动了情,却也比不上那名利熏心。
他失去了她,最终也断送了自己。
*
秦翊抹黑回到自己的公寓,烦躁地将领带扯开,随手从酒柜拿了瓶尚未喝完的威士忌,仰头就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涌入喉咙,如火,如刀,火辣辣地一直捅到心里,捅开那些尘封的记忆,流出他最不愿回顾的曾经。
他以为,只有秦正浩死了,秦氏集团破产了,那便是报复。
可是他听见秦正浩的噩耗,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不是怜悯,也不是因为父子之情,而是在没有了母亲和她的日子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枉然。
开心也好,悲伤也罢,成功与失败,都不再有人与之共享。
他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成为了人人艳羡却不过是赚钱的机器人罢了。
一口接着一口,他越喝越快,可脑子里却越发清晰。
他想她了!
疯狂地想!
她的唇,她的笑,她的稚嫩与任性,她的脆弱与顽强,他挥之不去!
可是,他有多想她,也就有多恨!恨她不听他解释,恨她伤害了母亲!
“小暖......小东西......”他瘫坐在沙发上,迷糊地一次又一次喊着她的名字,眼角有些湿,不知道是酒气熏了眼,还是落了泪。
也不知道是否听见了他的呼唤,门忽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秦翊努力地支起身子,模糊地看见有道纤细的声音走了进来。
“阿翊!你又喝酒了!”那人惊呼一声,急匆匆地扑了过来。
秦翊抓住那双柔软的手,语气里带着迫切,“小暖,小暖你回来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那人僵了一下,随即慢慢俯下身来,吻住了他的唇,“是的,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秦翊眸光在黑暗中一亮,翻身将那人压在了身下......
“小暖给我,我想要,要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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