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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极其简单的房屋,堆着大半个屋子的柴火,这是一间柴房。屋子大门紧闭,唯有一个开得又高又小的窗户能看得到外面的光亮,似乎还在下午。
云芳渺的手脚皆被捆缚着,她试着动了动,挣不开,而且手脚似乎因为被捆了太久所以已经发麻了。
于是她不得不先放弃与绳子的争斗,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屋子。末了她又下回想着被掳的经过。那个时候她刚刚从厕轩出来,可是一转眼似乎看到了一个虚晃的影子,于是她脑子一抽独自追了过去。结果很明显,那只是一个圈套,而她自己,就是傻乎乎走进圈套的羊。
可是到底是谁绑架了她?绑架她的人说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东西?
云芳渺稀里糊涂想了很多,她的身子还没有痊愈,今天又忙活了大半天,早就累得不行。现在又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脑子难免有些糊涂。
只是云芳渺原以为自己还需要想很久才能猜到幕后黑手,然而现实不是话本,她很快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知府刘大人。
“本府原先也奇怪,这云耀城上上下下几乎全被本府给把持住了,多年来也未曾出过什么大案,本府政绩不菲,对上也从来不吝啬黄白之物。怎么突然就有人在京城参了本府一本?”
刘大人今日脱下了官服,也没提溜他那只爱鸟,为了掩人耳目,只穿了一身寻常的袍子。可是他那一身威严依旧萦绕不散。
云芳渺闭着眼睛装晕,可当头一盆冷水浇来让她不醒也得醒。
睁眼是刘大人隐含怒气的脸,“你最好安分点,如若不然,本府不介意给钦差交一副尸骨去!”
云芳渺本就听得云里雾里,当即冷声道:“大人说笑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钦差,想必大人是抓错人了。今日店铺里忙得很,还望大人体恤。”
刘大人冷嗤一声,许是因为觉得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也跑不了,外头守着的只有两个人。而他带在身边的就有六人,这六人中有人搬来一把椅子,刘大人撩起衣袍坐下,看着云芳渺狼狈的模样慢悠悠道:“你不知道可不代表与你无关,我看你这样子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身边都有什么人物吧?”
云芳渺身上湿淋淋一片,那凉水想来是刚从井里打的,能将人冻得直打哆嗦。可是寒冷正好能让人清醒,她仔细想着自己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够与钦差搭上关系的。可是刘大人言之凿凿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
她眼珠子转了转,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刘大人明鉴,我不过一个弱女子,何德何能能够与钦差扯上关系?若是刘大人知道什么,不若打开天窗说亮话,同我说一说那人到底是谁,如此若是误会,也好解开不是?”
“哼,巧舌如簧。”刘大人嗤之以鼻,不过他的脸上很快显露出一些兴味,“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莫不是那人还没告诉你?”
云芳渺心里莫名其妙得很,她今世不过是个乡下女子,张凌风也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唯有一个顾柘瑜来路不明。但他是个傻子,就算有什么背景也不可能与钦差有关系。
可若不是这些人,又会是谁呢?
云芳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人能与钦差有关。
看着她脸上的凝重和茫然,刘大人哈哈大笑,原还以为这人聪慧如妖,却没想到她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你可知日日跟随在你身边的究竟是谁?”
顾柘瑜一拳砸在墙壁上,面前是噤若寒蝉的暗卫,他低声怒喝道:“找,继续找,若是找不到人便提头来见!”
暗卫们并不说话,可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钦差一来云姑娘便失踪,主子因何失了分寸?”
熟悉的声音。顾柘瑜扭头看着一身黑的人,“不是要晚上才到?”
顾潜道:“云姑娘失踪于主子来说应该比钦差重要。”
顾柘瑜掀唇终于有了一些笑容,“有时候我很讨厌你,太聪明了。”
“早一日解决,主子便早一日踏上归程。”
说到底,顾潜对云芳渺依然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顾柘瑜何时回京。
顾柘瑜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与顾潜这番话后他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方向,可是他不想听到顾潜对云芳渺毫不在意的话语。这很奇怪,云芳渺在的时候他觉得和她相处寻常又自然,即便是要回去,他也觉得云芳渺会自然而然地跟他一起。
可是现在她不见了,顾柘瑜突然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怅然若失。他甚至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可是他知道,或许这一次的危机是自己带给她的。
“这不可能。”
云芳渺想也没想就否定了刘大人的话,然而她话音刚落,刘大人就笑得不可自抑。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管刘大人笑得多风光霁月都显得无比渗人。
迎着云芳渺那双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刘大人心里不自觉油然而生了一种得意。亏得他先前还觉得这女子聪慧过人,想将她收入后院。可是如今连他都知道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这女子却懵懂不知,可见她不光是被人瞒住了,还一瞒就瞒了好些年。
刘大人心里莫名舒爽了很多,若不是他在京城有些人脉,只怕也不知道这事。想到这里,他看云芳渺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你那好弟弟是被人送到乡下去的吧?你跟了他四年,却连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可见他不光藏得深,还装傻装得厉害。”
讥讽道话语刀子一样戳着云芳渺,她死死咬着牙,不管她这个时候心里有多惊涛骇浪,她决计不会让这人如愿。他不是要自己认命吗?那自己便偏不认!
她缓缓扯开一个冷笑,神情自然得就好像在心里没有一丝介怀,“刘大人知之甚多,可空口无凭,我弟弟的痴傻之证是打小就有的,这一点不管问谁都一样。至于他如何去的乡下,我并非与他一同长大,再者,这档事我也无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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