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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缓行,不久就进入了洛阳。洛阳位于黄河中下游,因地处洛河之阳而得名,夏,商,周,东汉,曹魏,晋朝在此建都,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河出图、洛出书”,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中的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均诞生于此,道学发源于此、儒学兴盛于此、佛学首传于此,自古就有“天下之中”、“十省通衢”之誉。
洛阳牡丹闻名天下,目前虽没牡丹之景,却有一番欣欣向荣的春景,街道比邺城更加宽阔,街旁店林立,一片繁荣之意,现在还是清晨,南宁一队在城门刚开之时便驶入,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不一会,就到了城西的居民区,马车缓缓停到一座府邸之前,早有一群人在门口迎接。
刚停下马车,一个美妇人便迎了上来,只见这妇人衣着华丽异常,妆容精致艳丽,但美中不足便是头上的首饰实在是太多,发髻高高的耸起,像一座华丽的假山堆在她头上,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金发簪,给人感觉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有钱似的,原本秀丽的脸堆着浮夸的笑意。
“华儿回啦,总算是到了,老祖宗天天盼你,就想你插着翅膀飞回来。”郭氏笑吟吟地握着王氏的手,亲切的说,王氏却没那么热情,只是微微颔首。
“这是宁儿吧,真是个美人胚子!”郭氏随即转向南宁,伸出手摸了摸南宁的小脑袋。
南宁乖巧的笑笑“哪有婶婶美。”“真是会说话啊,嘴真甜”郭氏大笑,捏了捏南宁的嫩脸。转头吩咐府中下人帮王氏卸下行李,郭氏趁势挽着王氏的胳膊,拉着她走进府内。
南宁跟在后面,暗自摸了摸自己微疼的脸颊,郭氏在王氏那里碰了软钉子,就拿她撒气,不过捏的不轻不重,既不会出现红肿,但也隐隐抽痛,南宁冷哼一声,这个郭氏,完全不似大家高门之妇,反而像一个暴发户似得。
早在邺城,这位婶婶的美名就已传到她耳里,王氏不喜暗地说人坏话,嚼舌根子,但清歌却收集不少这位婶婶的光荣事迹,王衍的妻子郭氏,是惠帝皇后贾南风的亲戚,凭借贾后的权势,她刚愎贪婪,性情暴戾,搜刮财物贪得无厌,喜欢干涉别人的事情。舅父王衍耳闻目睹妻子的种种恶行,但没有办法禁止她。王衍素来鄙夷郭氏的贪重钱财,所以口中从来不提钱这个字。郭氏想试试他究竟会不会说,就让奴婢用钱绕床一圈,让他不能走出来。王衍早晨起来看到钱后,就对奴婢说:“把这些东西(阿堵物)都拿走!”王氏在闺中之时就和郭氏不和,现在王氏回来,郭氏虽不喜,但碍于婆婆对小姑子的喜爱,也不敢太放肆。
王府比刘府大出很多,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一座古朴典雅的院子外,只见这院门上题着飞龙走凤的三个大字,宁福院,正是王氏的母亲,这座宅子的老夫人所住之处。
南宁走进内院,只见一众衣着华贵的夫人坐在席上,最上首是一名两鬓斑白的年长的妇人,面色苍白,稍显倦色,必是老夫人无疑了。
老夫人一见王氏出现,眼神一亮,随即招手示意王氏和南宁上前,王氏大喜,急忙抽出手臂,往老夫人走去,老夫人握着王氏的手,仔细的端详着她,眼神充满爱怜,“华儿,你瘦了。”王氏眼含热泪,点点头,“怀里揣着我的外孙,怎不多吃点”老夫人嗔怪道,王氏哽咽,说不出话来。
“这是宁儿吧,真是个乖巧可爱的玲珑娃娃。”看着老夫人伸出手,南宁迅速机智的把自己的小脑袋靠过去给老夫人摸,“老祖宗过誉了。”“本来就是个玲珑可爱的美丽娃娃”下面的夫人都应和着说。
老夫人笑笑,突然猛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婢女急忙上前,端着一碗药喂老夫人喝下去,王氏立刻接手,轻轻拍着老夫人的脊背,才缓了下来。
老夫人疲倦的笑了笑,随即说道:“大家都散了吧,就留下华儿陪我就行,宁儿,你和郭姑姑去洗漱休息吧,年级小,切莫给累坏了”各位夫人闻言都站起来福了福身,王氏恭顺地扶着老夫人的手,南宁跟着郭姑姑,和一众女眷一起退出宁福院。
跟着姑姑去洗漱完毕后,南宁感到浑身都清爽起来,整个人在春日的微风中,有点懒洋洋的,望着王府颇为雅致的园景,倒生出几分趣味去四处转一转,由着府内的小丫鬟领着,清歌随着,南宁就如步自家后院似的,闲庭漫步起来。
王府是座老宅,只翻新了一遍,四周景色古朴雅致,又偏偏生出几分贵气,就算是路旁的几株貌似普通的花朵,都是从各地运回来,放在专用的温室中培养,不然早春不会有开的如此茂盛的花,可见他未曾谋面的舅父确是一个高雅之人。
南宁四处乱转,倒是走进了一座清幽的院子,“哪里来的胖丫头?”一个清澈的声音突然从高处传来,南宁一惊,抬头看向两三步远的桃花树上,只见树叉上依着一个少年,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白衣,面如冠玉,肤白胜雪,眸色漆黑如夜,嘴唇如朱砂一般艳丽,整张脸璀璨生辉,这时他的脸上倒是一片戏谑之意,南宁心里冷哼一声,小屁孩,随后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连眼神都不撇他一下,手指飞快地在暗处朝清歌打着手势暗号。
清歌暗暗偷笑,悄悄走到那棵树下,抱着树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猛烈摇晃起来,枝头的桃花纷纷脱离枝头,满天飞花,煞是美丽,可树上的男子可就惨了,落了一身的花瓣枝叶以及灰尘。
男子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臭丫头!看我下来跟你算账”!他直起身子,作势想身形飘逸的跃下来,南宁望着男子轻盈的身姿,正想感叹他身形美过女子,突然,男子的衣摆被树叉挂住,动作被打断,猛的一踉跄,狠狠地摔了下来,尘土沾了一身,更加狼狈了。
“夏雨,还不出来扶本少爷!”男子气急败坏的吼道,随即,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暗处浮现出来,不知用了啥招数隔空扶起男子,男子站稳后,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衣服,脸沉的就像从棺材里出来似的,他转头深深的看了南宁幸灾乐祸的脸,“记住你了!夏雨,快扶我回去,我要沐浴净身!”随后急冲冲地冲向自己的院子。
“宁小姐,”红燕跑了过来,是那个领路的小姑娘,手里端着一盏清茶,刚才她去给南宁倒水,回来却刚好撞见这一幕,面色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啦?”南宁忍住大笑,问到。
“宁小姐,那是大少爷,您怎么能这么捉弄大少爷?他有洁癖啊!”
“王昀之?”她听过这位王家大少爷,他的美名倒是因为荒唐而传扬的,都说王家有个大少爷,这位大少爷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只会四处吃喝玩乐,是京城出了名的大草包,而且,这位少爷还有很重的洁癖,旁人不能碰到他一下子,若是碰到了,他必然会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一整天。
南宁想:“我这么戏弄他,他不会把自己的皮都洗掉吧。”反而倒有种小小的愧疚之感,王氏曾经跟她说过,这位表哥虽然行为不端,但是心地善良,身世可怜。
他的母亲吕氏,本是王衍的青梅竹马,但身份没有郭氏高贵,本来定着的亲事,却因为郭氏的父亲看上王衍,强行让皇上下旨赐婚,吕氏只能当小妾,后来她诞下王昀之,却身子大损,缠绵病榻数年之后就撒手而去,留下王昀之一个人孤单在世,郭氏看着他就心烦,索性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好在老夫人看在过去情分,倒是也管管,可年龄大了,也管不住,过于溺爱,把他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王氏未出嫁之前,与吕氏关系甚好,所以一直对王昀之很好,待他如己出,南宁吸了吸鼻子,思量着一会儿要不去拜访一下这位表哥,赔个礼道个歉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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