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时时入我怀

第二章 我和顾南怀的故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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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人的脑子一向不灵光,而剧情反转的这么快使我的脑子更不灵光了。我怔怔地看着他,觉得他可能是累坏了,要不然怎么会胡言乱语了呢?
    顾南怀的声音十分奇特,跟我说最后几句话时他把每个字的音节都咬得甜糯糯软绵绵的,使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我看着他的脸,觉得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只能干巴巴的说:“呃,这种事,我应该可以考虑的吧。”
    “当然。”他开口道。
    我拒绝了顾南怀送我回家的请求,因为我怕万一他疲劳驾驶,我就永远都没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了。
    晚上江恍非得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睡,我俩的脑袋挨在一起有些热,高中的时候,我俩最喜欢挨着脑袋一起说悄悄话,导致寝室的其他人都对我俩爱答不理。
    夜深了,旁边传来江恍平缓的呼吸声,身边贴了这么大一个人,热得我睡不着,听说以后入了职场,醉心于工作脱单就难了,顾南怀,我对他的记忆太久了。
    我小时候是村里的孩子头,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怕我妈,所以反射性地也都怕我,我弟弟叫时情,家里有条狗叫时局,呃,扯远了,反正我弟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软蛋,但后来,我发现了一个比我弟弟更软的蛋,没错,他就是顾南怀。
    最早这个名字我是在时情嘴里听到的,顾南怀是个新来的邻居,不巧的是他刚来我那健壮的身子骨就出了问题,因为重感冒在床上躺了小半把月,好在我的傻弟弟会跟我讲一讲每天外面发生的新鲜事儿,不让我那么无聊,他也给我讲了关于顾南怀的七七八八,什么他超奇怪从来不说话啊,他家里有个四四方方的白盒子,吐出来的凉气就像和泡了个冷水澡一样那么爽快啊,还有他不和爸爸妈妈住在一块而是和保姆住在一块等等等等。
    但是我没怎么往心里去,我最关心的是李小他们家的大狗生小狗了没有,村东头的大鹅张膘没有,我关心的事情太多了,哪还有心思去管他顾南怀是谁?
    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我的病终于好利索了,我妈也允许我出门去疯,我又可以在天地之间放飞自我了,盛夏的日头特别毒,我和小孩儿们都在池里和鹅一起凫水,我怕淹着,只趴在浅水的一块大石头上乘凉。
    南边的枣树根底下站了个人,我迷蒙着眼也看不清是谁,只见他远远地走了过来,立在了我的跟前,那天气热得我就穿了件背心和短裤,有的只扑棱了一件小褂,而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委实令人佩服,这么热的天他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身上穿了一件白衬衣,一排纽扣系的一丝不苟,袖子也没收上去,袖口那块儿的扣子是烫金的,在太阳底下一闪一闪地晃得我眼晕,长裤底下是一双板鞋,肤色十分苍白,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羸弱。
    在我俩大眼瞪小眼了很长时间以后,他终于出声:“我叫顾南怀,时抒,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他的声音十分僵硬沙哑,声线也干巴巴得没什么起伏,不禁使我联想到村东头老烟枪李老头的破嗓子,等我联想完,才发现人家还等着呢,我吞了吞口水,说:“好啊。”
    于是不管我以后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孩跟着了,我的那些小弟们对我惧怕之余还生出了几分钦佩,他们认为从来不跟人说话的顾南怀不仅仅会跟我说话,还会不知疲倦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所以这极大幅度地提升了我的威信。
    这是我对顾南怀最久远的回忆了,因为昨夜的回忆过度,导致我白天的睡眠严重不足,第二天我到编辑部,发现同事们都用着阴恻恻的眼神看我,关系还不错的小王还来问我:“小时,我问你个问题昂。”我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有后台啊?”她问道,然后又急忙说:“不是我一个人要问,大家都很疑惑的。”
    她单枪直入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真是个坦率的姑娘,她的话把我噎了个够呛,我摸了摸后脑勺,都是顾南怀闹得。
    “啊,可不是,实话告诉你吧,在我们编辑部扫地的那个秦大妈其实是我小姨。”
    “啊,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在她掰扯的间隙中拿着稿子飞快地躲进了主编的办公室。
    我把昨天采访顾南怀的资料写成了稿子交给了主编,她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我,但是下一刻,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不知名的液体从她的腿间流出,迟疑了三秒后,我意识到她这是要生了。
    送到医院后我才送了一口气,因为编辑部的其他人手上的活都十分紧,主编的老公也不知道正在哪个鸟地方出差现在正在往回赶,目测只有我还算清闲,只需要改改稿子就行了,于是我主动承担起了主编的代理家属。
    俗话说得好,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前几天刚刚和顾南怀搞了一把别后重逢,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让我遇到了一个人——许瑾。
    我俩大约对视几秒钟以后,许瑾就迈着步子朝我走了过来,我故意把眼睛看向天花板,不想和他说话,谁知道人家压根儿就没想理我,在我的身边走过了一位穿皮夹克的男人,和许瑾握了握手,“许科好。”
    他们俩巴巴拉拉地说了一会儿话,那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对他说了句谢谢就径直走开了,许瑾又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又抬头看天。
    “行了,时抒,别装了,我知道你看见我了。”他眼里含着笑,过来和我叙旧。
    “挺久没见了啊,许大法医。”我也没再装下去,眯了眯眼睛看着他这张颠倒众生的脸。
    “好了,我还有事儿,把你微信给我吧,改天请你和江恍吃饭。”他拿出了手机要和我扫码。
    我也拿出了手机给了他我的qq号,他又笑了笑,顺从的点开qq。
    如果他要加我微信,我就给他qq号,如果他要加我qq,我就给他抖音号,如他要加我抖音的话,那我就给他我的微博账号……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不抬举他,因为他这人真的很不值得人去抬举,我看着他那带着风的脚步,继续坐在椅子上等主编生孩子。
    等人生产是一件十分乏味可陈的事儿,我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忽然看到有一位新朋友加了我的微信,头像十分有特色,一片空白上画着一个说圆不圆的圈,哦,原来是顾南怀,我刚给他备注上名字,那个标志着手术中的灯就噔一声熄灭了。
    又过了那么一会儿,主编就带着一个大胖小子出来了,我感叹着生命的神奇。
    我祝贺的话还没说出口,走廊边就传来了一声深情中带着殷切的呼唤:“小芳~”。主编也忍痛直起身,喊到:“成哥!”原来是主编啊不小芳的老公来了,小芳的老公对我的陪伴表示了他深切的感谢,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突然萌生了几分无由来的幸福感,然后脚底抹油跑回了编辑部改稿子。
    接连几天,顾南怀都没再联系我,当然许瑾也没有,我把遇见顾南怀的事儿告诉了江恍,但我没有告诉她我见到了许瑾,而且他现在还混的不错。
    其实要不是江恍,我根本不可能认识我高中时代的学校风云人物,我记得高中那会儿,我和江恍就是学校的路人甲和路人乙,但是有一天,江恍光荣地从路人甲被册封为了众女生心中的勇士,这是她此生为数不多的荣誉之一,因为她告诉我她对许瑾同学一见钟情,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不对,她不只是告诉了我一个人,她还告诉了很多很多人。
    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一个校花和校草之类的,因为大都是因为长的拈花惹草,所以才成为了众少男少女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恰巧许瑾就是那么一个长的又好,家里又有钱还会打篮球的极品,惹得很多妹子都对他芳心暗许。可是这厮脾气十分怪,嘴巴臭到可以把人气哭得那种,所以大概没有几个人想被他吐槽,所以都没怎么明目张胆地告白。
    but俗话说的好,极品配极品,一物降一物,江恍的学生年代十分彪悍,她就在青天白日之下对许瑾十分认真地告了白,虽然效果甚微但是这种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中间的过程零零散散地我忘记了很多,只记得结局是不好的,越长的故事结尾往往就会越慌张,因为也就是男女双方有那么一个人终于说出了最末了的那一句话,简洁短小,十分精悍。
    我想在每个人的学生年代里都会那么一个一看就很喜欢的人,可是他太过于优秀,优秀到让你感觉自行惭愧,而他的作用也无非就是那么两种,一种是陪你走过今后的漫长岁月,而另一种就是用无法得到来催促你快点成长。
    ------题外话------
    距上次更新仿佛很久了。ヽ(ー_ー)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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