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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傅听了之后郑重告诉儿子,这钱先生可是夫人的一位交往甚好的友人,认识十多年了,他不会说瞎话的,夫人肯定是出了危险。刘师傅马上也往李美真家赶路,他刚好送走了客人,在返回的路上,距离玫瑰园别墅区不远,更幸运的是他有李美真家的钥匙,就和车钥匙栓一起。因为李美真经常出差,于是她给了刘师傅一把钥匙,这样方便他拉保洁员平时给房间做保洁工作。没成想性命攸关的时候,这钥匙用上了。当刘师傅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到了门口,车还没停稳,就听救护车拉着刺耳的笛,呼呼地也到了跟前,后面还追来了一辆消防车。从这一点,说明‘钱先生’考虑问题很周到,什么情况都预见到了。刘师傅赶紧用钥匙开了门。急救人员先冲了进去。门钉说他老爸回家告诉他老妈抢救的情况,当时的情景就是不省人事的夫人裹着浴巾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医务人员上前将她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一个医生先查看了她的眼睛和呼吸,马上指挥着护士门赶紧插氧气,输上液体之后,几个人一起小心地把她移到了担架上,盖好了棉被,马上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了救护车。门钉刚好也驾车赶到了。他老爸看到他后把车钥匙扔给了他,嘱咐他检查门窗,锁好了门,收拾妥当,赶紧来医院,说完之后他就上了救护车陪着一起去了医院。
门钉按照他老爸说的都一一做了。当他在客厅里将抢救中产生的一些医疗包装袋之类的垃圾收集到垃圾袋里时,看到了茶几脚边的手机,他捡起了它,知道这是李美真的手机,屏幕已经完全碎裂,需要换屏。于是他掏出自己的电话接通了那个钱先生的电话,向他汇报了他所看到和所做的一切,钱先生听了之后,当即夸赞他做得很好,还特别叮咛他把李美真的手机保存好,她醒过来会需要的,并要他现在赶紧去医院,把那里的情况随时汇报给他。听了门钉的叙述之后,李美真确定了自己当时是没有光着身子的,没走光,心里稍微平静了些,可是她醒过的时候,下身可是什么也没有呀,唉,好难为情,可是,不那样,怎么实施抢救,救命要紧呢。都要死了,还当自己是个小姑娘呀,所以,这人呢,还是不要生病的好。
新的一天开始了,大丫是下午班,她委托当班的小姐妹给李美真送来了早餐。十点左右,一个大夫带来两个实习生来查房,简单问了下她的饮食起居情况就离开了。中午门钉送来午餐,放下就回酒店工作了。李美真磨磨唧唧地吃了午餐后,躺床上踏踏实实地睡着了,直到穿着白大褂的蓝之旭推门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支淡雅的粉绿色玫瑰,他在微笑,那种称心如意的微笑。
“特地来道谢,谢谢你送我的花。是不是应该我送你花呀。”蓝之旭谦和地说着,神采飞扬地渡着方步走到病床前。李美真赶紧坐起来,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她好不习惯他不敲门就闯了进来。可是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不是她的家。
“蓝大夫,您好。您别客气,鲜花都是同事和朋友送的,我让小护士分给大家,就是借花献佛。您就别破费了,谢谢您的美意。”李美真慢声慢气地说着,看了蓝之旭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这么说你不想接受我送的鲜花?作为朋友也不行?”蓝之旭站在小桌前,变换着视角看着花瓶里的几支鲜花,他一边悠悠地问着,一边将手上那支粉绿色玫瑰轻轻插进花瓶里,并且将它和另一只一样颜色的玫瑰挨在了一起。
“不不,不是的,蓝大夫,您别误会,作为朋友当然可以,可是,还是不要破费了。您的心意我领了,就蛮好了。”李美真赶紧矢口否认,她心里很感激蓝之旭,现在可以说她是非常,非常的敬重他。让人家一个知名医生给你送花,太厚脸皮了吧。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凭什么呀。蓝之旭听了之后,对她笑笑,似乎很轻松的样子,他转身去了卫生间。很快又出来了,他手里拿着李美真的洗脸毛巾。
“给,擦把脸,这样会舒服点。以后任何人进到病房里,你就躺着,别起来。生病住院就是应该卧床休息。”蓝之旭低声说着将毛巾递给了坐在床上的李美真,她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说了声‘谢谢’之后,伸手接过来他手中湿热的毛巾,她难为情地侧过身去擦了一把脸。
“蓝大夫,您请坐。请问,我大概多久可以出院呢?”李美真轻声问道。润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她有些不自然地看了蓝之旭一眼。他没有马上回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沉思了片刻,长出一口气。
“根据你的病情,你至少还需要有一个月的不间断治疗,目前你必须呆在医院里治疗。”蓝之旭严肃地说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李美真听了之后,吓了一跳,一个月!她有点急了,不可以的呀,这不行,酒店改革的事情已是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她就是要在年关这个淡季时间里把认股完成,这样周转资金到了营业旺季的时候也不用愁了。总之,很多很多不利因素都能避免。
“不要了呀,蓝大夫,我不要住那么久,可以吗?再说我现在就是吃吃药,睡觉,一天一次液体。有好多事情在等着我,我好着急。恳请您能让我早点出院,好吗?”李美真央求着蓝之旭想要快些出院。她蜷着腿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凄美的眼神里那一丝淡淡的忧伤此刻凝聚成呼之欲出的请求‘请让我出院吧’。他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笑而不语,他站了起来。
“你不要什么呢,你就那么想快点出院?这里你一刻都不想呆?可我们每天要在这里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就是为了满足像你一样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的病人的愿望。”蓝之旭淡淡地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有些怅然所失的情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口袋书,瞟了一眼蓝色的封皮,扔在了病床上,然后双手插衣兜里,转身往门口走,可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他的嘴微微上扬地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书能催眠,诗能煽情。但是记住它们也是有感情的,有生命的,还有渴望。女士,你至少要呆够了,两周。”他煞有介事地说完了,调皮地做了个v的手势。这是表示‘两周’还是谁‘胜利’了?他没有停下行进的脚步,到了门口了,他站住了,头也不回地甩了一串话,“亲爱的女士,下次见面的时候,能不能不用你那个‘您’呀,你有必要那么仰视我吗?告诉你,你这是歧视!”
门彻底地关上了,蓝之旭真走了。李美真木然地望着门口,她的心都不跳动了。她躺倒在床上,半睁着眼睛,似乎已经奄奄一息,脑子里一片空白,无以适从。她就像是好不容易挤上了一辆车,要开车了才发现应该上旁边那辆车。可是等她好不容易下了车,她该上的车已经开走了。我的老天爷呀,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送你一捧花,就是想简单地表达下我真挚的谢意,这还送出毛病了。本想心平气和地和你随便聊聊吧,可是每次你都像道闪电似的,一个人自命不凡地噼里啪啦一阵儿,然后一闪,没了。也就是我能遇到这样的奇葩,世上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我用‘您’,因为那是个抬举,尊重的字眼,这都不懂。哼,尊敬你,你还不乐意了,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郁闷的李美真在床上翻了个身,她脸上又有了一丝笑意,还好,还好,他不是说最多呆两周我就可以出院了嘛,我要赶紧离开这里,就像他说得那样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出院是最重要的事情,那么我该告诉谁?对,首先告诉志文,他还在遥远的美国,那里此刻是凌晨,他还睡着呢,不行,我等不及了。他一定很想知道我怎么样了,我也很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他的老父亲病好了吧。李美真想到这儿,马上爬起来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顺手拿起蓝之旭扔在床上的那本书,她都没正眼瞧一下就将它塞在了枕头底下。这时门开了,大丫笑嘻嘻地端着两个饭盒进来了,她知道这电话暂时是打不了了,这可不是工作电话。再说了,大丫那是按照规章制度工作,必须看着她吃掉晚餐。
吃了晚饭,李美真目送着大丫出了病房,她从昨天拿到手机那一刻起就一直想着要给钱志文打电话的事情。当时是白天,美国那边正是人们睡觉的时候。现在这个点钟,也还早了点。她脑海里想了千言万语要对他讲,要告诉他这场病让她有了太多太多的感受和收获。她切身体验了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健康是多么的重要,但生命也能变得如此顽强,因为有爱的力量,爱的守护和爱的呼唤。
李美真有点颤抖的手拿着电话,拨了好几遍才接通了电话,她隐约听到了一种击打声,好像寺庙里那种敲打木鱼的声音。
“志文,我,我,想你,我好害怕…”李美真张口叫了‘志文’之后,就激动地失控了,哭泣着说她想他,感到好害怕。然后就哭得说不下去了。在这之前,她想好要说要问的话早已不知抛到哪里去了。
“美真,是你吗?不害怕,不怕,我在,有我在,不怕。不哭了,才好了,不能…你好些了吗?”钱志文低沉地说着,语速很慢,也很轻柔,他控制着气息,只有情绪无比激动的人想要刻意掩饰真实心情的时候才会这么做。他好像知道她会打过来电话,做好了相当充分的心里准备,镇定得好过分。讨厌,我都这样了,都不说一句思念我的话,就像平时一样,不,还不如平时一个小指头。
钱志文的假装‘淡定’让李美真心里落差好大,哪里像她似的,从心里已经觉得自己这辈子生死要和他在一起了。可她哪里知道,此刻的他才失去了父亲,正坐在父亲的灵前和家族的小辈们守灵,他多想扑进一个人的怀里,大声痛哭一场,哭诉他此刻心中的悲痛。可是电话里的这个人是他最挂记的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她在伤心地哭泣,她生病了,他是她的亲人,最亲的亲人,他要安慰她,关心她,呵护她。钱志文不厌其烦地宽慰着她,哄着她,宠溺着她。他的言语引起了大家的侧目和议论,他依旧我行我素,直到电话这头的她不哭了,肯开口说话了。
“嗯,是的,我好些了,在普通病房里。那你,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要你快快回来。医生讲了,我俩周就能出院了。”李美真哽咽地说完这些话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好厚呀,以前都是钱志文厚脸皮地说他几号回来,不许推辞,你赶紧过来,我请你怎么怎么滴。怎么现在这位置换了,换成她急不可耐了。管它呢,话已经说了,收不回来了。她的脸明显地涨红了。
“好好,真是个好消息。美真,你耐心听我讲,好好听着。我这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暂时决定不了,但我会尽快尽快回去,你好好休养,等我回来,我每天都会给你电话,等我电话,一定保重。”钱志文低沉地说着,他的语气缓慢而凝重,充满了自信。李美真听钱志文这么说,她觉得昔日的他又回来了,顿时,一股久违的暖流涌上心头,她多想扑在他怀里尽情流泪,岂止是万箭穿心般地思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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