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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儿表示, 他很懵圈啊。
他妈不是说好了,争取跟他奶说一说,然后带着他上北京长见识去的吗?怎么一不留神, 他妈脚底抹油就走了呢?
富贵儿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王淑芬临走前还在磨田秀平, 争取能带着自己儿子一块儿过去,可是田秀平却是态度坚决地拒绝着。
理由也简单, “你儿子走了, 谁来顾店?”
这样直击灵魂的问题,王淑芬自然是答不上来了。
她转念一想,婆婆这意思是,家里头就只剩下富贵儿能独挑大梁了啊!好事儿啊!这不就是说她儿子能堪重用了吗?
这样一想,她心里头不但不失落,反而还兴奋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也有对北京深深地期待。
她别说出远门儿了, 就是火车都没见过的, 都说火车是开起来呜呜叫的大怪物, 她也终于能有机会去见识去了。
八月的火车是异常的闷热,她们坐的还都是那种老式的绿铁皮,走起路来轰隆轰隆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又是人多闷热的,也就是车开起来, 顺着窗户才能吹进来一些风, 可要是不坐在边上, 这风也是吹不到的。
老燕头儿成天儿再大太阳底下干农活儿晒着后背, 也是不习惯现在的这股子闷热。
做了不到半个钟头,后背酒泉市湿漉漉的汗水,全都是闷出来的。
王淑芬也是叫苦不迭,她旁边儿坐着一个大汉,坐了一会儿浑身出的汗就跟水洗了一样,那股子汗味儿,熏得她脑仁儿疼。
田秀平:一看就不是办大事儿的人啊。
这一路上可是把老燕头儿和王淑芬折腾得够呛,从北京车站到燕建学家里的这段路,他俩愣是提不起兴趣看一看这北京的风光。
全都低着头,捂着胸口,生怕自己随时会呕出来。
一直到坐在了燕建学家里的客厅里头,挨着电风扇吹了吹风,又洗了两把脸,才慢慢儿地活了过来。
这时候,老燕头儿可算是想起来她那俩小宝贝儿来了。
“爸,阿宝和阿福上金梅家里借书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回来就见着了啊。”
一听金梅,老燕头儿也是瞅着燕建学问道,“金梅她来不啊?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
“爸,金梅估计是出去学习去了,估计晚上回来就知道你过来的消息了,咱们也不急啊。”
老燕头:啥?金梅也学习?她要干啥?不就是教幼儿园的吗?
这样的情景跟老燕头儿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觉得起码孙女儿和女儿应该站在门口儿列队欢迎自己来到北京吧?他都不敢奢望都在火车站接他的。
可再看看现在,家里头居然只有燕建学一家三口儿,就连老大家的都不在啊!
田秀平:老头子啊,你知足吧,这也就是赶上周末,不然啊老三一家子也不在呢。
既然闺女好人孙女儿不在,那他就去看看孙子吧。
他打从磊磊生下来还没瞧见过呢。
磊磊这时候已经两岁多了,正在西边儿的房子里酣睡着,老燕头儿也没法子说仔细抱着瞅瞅,就只能呆呆地看看。
“哎哟,老婆子哎,这真像咱们家老三那时候啊。”
田秀平见他不要命的大嗓门儿吼一声,手上都没停顿,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老燕头儿的背上。
“你干啥,没瞧见睡觉呢?”
老燕头儿立马就怂了,用手捂住了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我等他醒了,再来抱抱亲亲。”
刚从磊磊的房间一出门儿,迎面他就碰见了阿宝和阿福。
宝福姐妹花也是一年多没见到爷了,虽然从小爷爷就不善言辞,可是俩姑娘都知道,爷最疼她们,对她们最好。
“爷!我想你啦!”
两个小家伙儿一前一后地扑进老燕头儿的怀里,抱着老燕头儿咯咯笑就是不撒手。
这场面,老燕头儿哪里还能保持得住啊,早就老泪纵横,哗啦啦流下眼泪来了啊。
田秀平:又开始啦了啊,估计今晚见金梅,还能来一场。
阿宝和阿福感情宣泄完了本打算就从爷爷的怀里起身的,可谁知,请眼泪容易,送眼泪难啊,老燕头儿的眼泪就如同撞开冰闸的春水啊,停都停不下来。
宝福姐妹花互递一个眼神儿,没法子,忍吧。
老燕头儿足足哭了二十分钟,才在燕建学和田秀平的拉扯中,放开了孙女儿们,停止住了自己的哭声。
田秀平:老头子岁数大了啊,上回金桂走还没哭这么厉害呢。
“爷,不难受啊,以后啊,爷经常来看阿福,要不爷爷就别走了,住在儿呗,房间够着呢。”
经常来北京?老燕头儿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那么热那么闷的车啊,算了算了,少来两趟吧。
住在这儿不走了?老燕头儿环顾了四周,这小院子能住下这么多人?院落到底是憋屈啊,没有大罗村儿老燕家的院子那么敞亮啊。
阿宝个子高,看见了站在远处的王淑芬,指着就叫了一声,“二婶儿,你也来啦!”
王淑芬正在看院子里一棵小柿子树,就莫名其妙被阿宝点了名儿,吓了一跳。
阿福看见王淑芬,脸上虽是笑意浓浓,可是说话的声音里却莫名带出了一种距离感来,“妈,你也来了啊。”
这一嗓子妈叫的还没有大妈亲。
没法子,再阿福心里头啊,这王淑芬哪里像自己的亲生妈?她好几回都觉得自己和宝姐是双胞胎,因为二房想要个女儿,才把阿福给了二房的。
你看看她跟阿宝姐,虽然长得不像,可是俩姑娘在一块儿都是白白净净的,可爱得很。
再瞧瞧她跟富贵儿,那才是真的半分相似的点都找不出来啊。
王淑芬也是热络地跟大家打了招呼。
她这会儿刚从路途上的闷憋重缓过来,还在四处好奇地看着北京里的院子。
“建学这个房子还挺好看的,就是院子没有家里头的大,不过也不再外头做饭吃饭,也挺好了啊。”
田秀平暗自翻了个白眼儿给她,啥好不好的,还学会跑这儿来点评来了啊?
“建学啊,你这房子是不是挺贵的吧?我感觉在北京一个院子应该不少的钱哟。”
燕建学谦虚地说道,“二嫂啊,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拿出来的,还是妈当初把钱都拿来买的,好像也是个两三千吧。”
时隔了两年,具体的价位他是记不清了,可是他还是感谢了田秀平一直以来收着了他的工资津贴,拿了这笔钱来给自己买院子。
这话在燕建学这儿是感谢亲妈田秀平帮着自己攒钱。
可是这话到了王淑芬耳朵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了。
田秀平帮忙买的房子?那敢情是妈拿了钱给老三在北京买院子了啊!
为啥妈给老三出钱?还不是因为老三有出息!打小儿就有出息!来了北京没地儿住了,妈也是说买就买,该掏钱就掏钱的。
转换一个思路,这要是富贵儿哪天来了北京,混得好了,没地方住了,是不是妈也能给拿钱买房子了?
王淑芬心里头算得快,面子上也早早儿就带了喜色。
“二嫂啊,你没见着,富贵儿买了个北京的老四合院儿,那个才叫一个漂亮啊,小院子里错落有致的,坐在房顶上还能瞧见故宫呢!”
“故宫?那是个啥?”
王淑芬第一回来北京城,对着好些个东西还都不知所以。
“二婶儿,故宫就是紫禁城,就是以前皇帝住的地方!”
啥?皇帝住的紫禁城?那不就是皇宫吗?顺子买了个房子,站在房顶上能看见皇宫?
王淑芬一瞬间就被带入了小时候听说书的说的那些个宫廷庙宇的小故事,觉得顺子那套房子简直是棒得不像个话啊。
“顺子呢?二婶儿能去他那屋里瞧瞧不?”
燕建学看王淑芬如此着急,赶紧稍作了些许的安慰,“二嫂二嫂啊,你别急啊,顺子那孩子啊上南方去了,房子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大嫂还在这儿,要不我带你去找找大嫂吧。”
原先在老燕家的时候,跟王淑芬关系最好的就是赵春芳。
赵春芳是家里的主厨,王淑芬就是她的副手,帮着洗菜切菜啥的,各种忙活。
这大半年来,赵春芳自从来了一趟北京就再也没回去过,她俩毕竟也在一块儿相处了十几年了,说一点儿都不想对方,那可是真的在骗人了。
“大嫂在哪儿呢?我找了半天,人影儿都没见啊,关键是还能闻见她那个骨头汤的味儿!”
老燕头儿吸了吸鼻子,使劲儿一嗅:嗯,对对对,就是这个熟悉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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