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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一眼望去,只有一个颜色:黄色,永远焦灼的黄色。它雄浑,它肃穆,它板着个脸。像是被刹那间凝固起来的波涛怒浪。大自然让它凝结成一片静止的沙海。/p
少女一袭青衣,腰间紧扣着朱红腰带,她尚未发育完全的身材,被腰带衬的更加瘦弱,纤纤细腰不足盈盈一握。少女额角带有擦伤,脸上也被灼灼烈日沁出一丝汗水,她被绳索捆绑着双手,走在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前面,她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黄沙,满脸期待着什么,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似乎是知道她期待的一定会来。/p
身后的壮汉见她站在黄沙里一动不动,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净土,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便也放下心来。只是唇角愈发干裂、疼痛,便愤起一脚,踢的那少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她挣扎着抬起头,吐了吐嘴里的黄沙,带着胜利的笑容满心期待的盯着远处高低起伏的沙丘。那一个个沙浪向她涌来,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沙漠揭去了一层,又揭去一层。/p
“死丫头,老子给你一炷香,再见不到你说的孤城,我他娘的宰了你!”那壮汉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拎在手里。/p
她谄笑着指着远方,道:“不用,不用,你看,他来了!”/p
说罢,只见沙漠上狂风大作,沙粒飞扬,天昏地暗,轰隆作响。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和着卷起的风沙,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p
那壮汉一把将她扔在地上,用手掩面间,那少女迅速从地上爬起,向沙海里跑去。/p
“小贱人!”那壮汉刚想去追,一袭热浪沙海将他们悉数卷倒在地。/p
少女回头一望,冲他们做个鬼脸。指着远处的沙海,道:“姑奶奶可没骗你们,城内尽是黄金,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去取了。”/p
那群壮汉足足六七人,倒让一个不足15岁的黄毛丫头戏耍了。顿时腾起一股杀气,不顾狂沙袭面,提刀奋起直追。/p
一刹那,狂风止,城立现。只见一少年立于古老的城墙之上,他半束着青丝,一袭白衣随风飘逸,连发带都是耀眼的纯白。少年腰间一左一右挂着两块玉石,左侧是黄色的八卦灵石,右侧是纯白通透的玉,形状像羊又不太像。神奇的是他的肩头竟然慵懒的蜷缩着一只黑猫。/p
只见他微微侧目,那猫便从少年肩头立起,弓着背舒了一个懒腰。原来那猫不是纯黑,额间有一点纯白之色,胸脯和四足亦是纯白,像从那少年身上长出来一般。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只见那猫从古老而肃穆的城墙上,一跃而下,伸出利爪扑面而来。/p
它先是扑在那个领头的壮汉脸上,那壮汉惊慌失措,赶紧丢下手中利剑满面胡抓,试图将那猫驱逐开来,只听那猫“喵呜”一声,在那壮汉脸上留上三道血淋淋的爪印,而后后腿一蹬,又留下两足六个爪印,那壮汉倒在沙海里,抱着脸“嗷嗷”直叫,大骂道:“他娘的,快把这只死猫活剥了。”/p
其余人立即拔出利剑试图将猫斩杀,那猫身手倒是敏捷,只见它在空中翻飞几圈躲过利剑,四足轻点落于沙海之上,又迅速拱起背,后腿稍稍用力,再次飞身而起,随之卷起黄沙无数,那些沙子像是被施了魔法,直直的打在众人身上,疼的他们直骂娘。/p
那少女心有神会的向城墙观望,果然是城上那白衣少年轻轻扬手借沙袭人。只见那少女满脸笑靥如花,她看向那少年的眼神里更是闪闪发亮。/p
再回头时,只见众人纷纷落荒而逃,那猫仍不依不舍的飞扑另一人头顶,吓得那人抱着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喊着:猫奶奶饶命!/p
“踏雪,收工!”少女一声令下,那猫才依依不舍从战场上撤回,雪白的四足,踏着泥沙而来,在平静的沙面上留下鲜明的足印。它在少女脚下立住,“喵~”的一声甚是乖巧,而后用头拱了拱少女的裤腿,随后跟着少女一路奔向城堡,身后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p
众人捂着头脸一路鼠窜,再回头时,已不见那少女和猫,连那个古老的城墙都一并消失在沙漠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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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涂上了一层红色,将沙丘的轮廓勾勒的脊背分明,轮廓异常清晰,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泄。晚风拂来,灼人的热气也慢慢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开的夜幕,它把整个沙漠笼罩起来,尽显苍凉而悲壮。/p
城墙内,是不同于沙漠的绿洲。一条清晰见底的小河,流水潺潺,沿着城墙蜿蜒西去,小河两岸,随处可见柳树和胡杨,挺拔苍翠,盘根错节,煞是好看。蜿蜒的河水之上,随处可见一座座木桥,街上更是热闹非凡,有年长者挑着担叫卖,也有孩童在桥上追逐打闹,河边更是坐满了妇人在淘米洗菜。/p
少女看着远处生起的缕缕炊烟,自豪感十足。这里原本是他一个人的孤城,但从她来,一切都变了。城内之人大多都是她这些年救回来的难民,如今在这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是她没想到的。倒是城墙上那少年,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叹息着转身离开。/p
“无闻哥哥,你等等我!”少女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那被她唤做无闻哥哥的少年,停下脚步。她便撞了上来,随后“哎呦”一声,捂着额头停在少年身后,少年肩上的猫,蹭了蹭少年的耳后,“喵”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少女的莽撞,还是替她求情。/p
少年转过身来,厉声道:“巫马言默,请叫我叔父。”/p
那少女名叫巫马言默,年纪约摸14出头。她听了无闻的话,便噘着嘴,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叔父。/p
然后将被捆绑的双手递于少年,努了努嘴示意他帮忙解开。少年抬手轻挥,拂袖而过间绳索自动脱落。/p
巫马言默道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去。/p
无闻看着巫马言默疾驰而去的背影,又侧目看了一眼肩上的猫,那猫便心领神会的再次一跃而下,追上巫马言默,停在她脚下,蹭了蹭她的脚踝,温柔的“喵”了一声。巫马言默将它抱在怀里,委屈巴巴道:“踏雪,你说,他明明只长我五岁,凭什么就要老气横秋的教训我,还让我唤他叔父?”/p
这时,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少年,他手里钳着一根狗尾巴草,挠了挠巫马言默的脸,巫马言默用手挡开,嫌弃道:“白痴,你给我起开!烦着呢!”/p
那少年将马尾巴草丢给踏雪,踏雪伸出前腿正挠的欢快,他一把将那死猫从巫马言默的怀里拉开丢到地下,拉着巫马言默就跑。踏雪在地上翻滚一圈,露出雪白的肚皮,龇牙咧嘴冲那少年“咪呜”一声,甚是凶恶。/p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吐出舌头做个鬼脸,笑道:“不服就找你主人告状去啊!哈哈……”/p
巫马言默跟着那少年一路避开街上的行人,绕着曲线跑到了小河边,二人席地而坐。四条腿在河面上荡来荡去,仿佛前一刻的阴霾早已尽数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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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少年道:“你又闯祸了?”/p
“没有。”巫马言默拖着很长的尾音认真道:“我今天是为了救一个孩子,他才五岁,就被那群恶霸强买强卖,我看着可怜,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着她伸出手掌左右划拨,一副大气凌然的英雄气魄。/p
“然后,那孩童趁着你们厮打间逃跑了。他们就抓着你寻找孤城。”那少年右手一撑,双腿奋力往上收回,卯足了劲才将身体立了起来,然后掐着腰道:“巫马言默,你真当我白枳是白痴啊!这个故事你都用了一千八百多遍了,你就不能换一换?”/p
巫马言默低着头,然后对着河面低吼道:“我没有精力想这些。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是巫马洋的孙女,而他偏偏是巫马洋的次子?!”巫马言默站起来,抓着白枳的双肩,她拼命的摇晃着白枳,“白枳,你说,他的兄长怎么可以是我的父亲巫马无言呢?他只长我五岁啊,凭什么?”/p
白枳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打落她的双手,怒气道:“巫马言默,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儿!就算巫马无闻跟你离开孤城,离开大漠,他也会本着那张臭脸,不停地告诉你他是你叔父!这是你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p
巫马言默惊慌失措的立在河边,直到夜幕完全笼罩了这座孤城,万家灯火通明,只剩下他们二人站在河边一动不动的对峙。这是她想了十年都没有想通的问题,白枳说的她都懂,只是她不想承认——那个被她唤作无闻哥哥的白衣少年,是她的叔父,即使他只长他五岁,但这是不争的事实。/p
她无力去改变,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逃离孤城。他说他要谨遵师命,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擅自离开孤城。可是,只是这样吗?什么是万不得已?能不能为她破例一次?所以,她每次都带着一身伤回来向他求救,她只是想证明他终有一天,会为她飞身而下,将她从刀口捡起。只是,他一次也没有。而是冷冷的跟她说:“巫马言默,请叫我叔父!”/p
这句话像一根根倒刺,插满了她的心脏,每一处都在流血,但她,却没有资格喊疼。/p
“巫马无闻,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是我叔父!”巫马言默对着天空,沙漠和大地星辰私心裂肺的呼喊吵闹,所有能抗议的方式她都试过,没有用。/p
漆黑的夜幕下,她没有得到任何神仙的回应,倒是呼唤来了无闻的爱宠,那只四足踏雪的猫,/p
白枳冲着踏雪挤出一个鬼脸,踏雪也竖起浑身毛发,冲他张牙舞爪,一时间怒目四瞪。这一人一猫,似乎从来不对付。/p
“踏雪,是他让你来寻我?”巫马言默蹲下身子去抚平踏雪因为怒气而竖起的毛发,踏雪偎在她脚下,温柔的蹭了蹭,又飞快的沿着她的背爬上她的肩颈,用冰凉的鼻头蹭了蹭她的耳垂,她便知道——是无闻,唤我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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