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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雨默在离开钟慕的别墅二十分钟后就后悔了。
他第一次来这种沿着马路走了二十分钟还看不见一辆出租车的地方,掏出手机想叫辆车,可居然没司机肯来?这里看着还挺田园牧歌恬淡甜美的,怎么就偏僻到连出租车都不肯来?
站在树荫下又努力了近十分钟,加了三次小费,他这才终于叫到一辆专车。
那个小少爷平时都不出门的吗?就算是有车,那里也还是太偏僻了吧?
本还真决定搬去住的卓雨默心里又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可想想协议里规定的赔偿金,就算钟慕住南沙群岛,他也得搬过去一起住。
刚到公寓没多久,他才把行李箱掏出来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让他赶紧回家。
“严诸说你们俩吵架了,他联系不上你,现在正在家等着呢。你们吵架归吵架,有什么事还是要讲清楚的,我看他急得不得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父亲的话,卓雨默脸色一冷,压着脾气说了句“我马上过去”便挂断了电话。
肯定是他昨天嫌严诸太烦就给拉黑了。没想到骚扰了一天没结果,严诸居然还知道跑他家去找他爸妈?胆子也真够大的,怕是吃定了他妈最近老犯高血压,知道他不好在这种时候坦白他们分手的事。
既然父亲都打电话来了,卓雨默没磨蹭,把空箱子往墙边一搁就又出门了。
到家时正好已经是饭点了,卓雨默刚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红烧鲫鱼的香味——因为他不爱吃鱼,他们家平时很少吃鱼,但只要严诸来,他们家饭桌上一定会有红烧鲫鱼这道菜。
卓雨默无语垂眼,默默换了鞋,走进客厅就看见严诸坐在沙发上,一边帮母亲剥榛子,一边同她聊天。母亲是大学法学院的教授,很是喜欢严诸这种看起来又有知识又有几分文艺的年轻人,严诸也懂得投老人所好,每次来都把老两口哄得开开心心。
“小雨,回来啦。”母亲沈慈英从严诸手中接过剥好的榛子,抬头就看见儿子站在玄关,很自然地起身过去为他整了整衣领,“吃了饭没有?”
“知道家里有好吃的我干嘛要在外面吃?”在母亲面前,卓雨默不好表现得太生硬冷淡,他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饭桌那边走去,“这两天血压怎么样?降压的药还在吃吗?”
母子二人说了一会儿家常,沈慈英招手让严诸坐过来,又些微抬高了声调朝厨房叫道:“老卓,菜还没做好吗?”
“来了来了!”就听一个粗犷豪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一个长发络腮胡纹着花臂的硕壮男人端着一盘蒸豆腐走了过来,微微弯下腰温柔地对沈慈英说道,“小英,你昨晚说这个好吃,我又给你做了一盘,味道应该比昨晚的还好一些,小心烫啊。”把菜摆到妻子面前,他又抬头看看儿子和严诸,笑道,“你们吃,我去盛饭。”
严诸来过卓家好几次了,卓妈妈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风姿,她谈吐也好,与她交谈非常愉快。可他不管来过几次,每次都会被卓爸爸卓航的样子吓到。男人蓄着大胡子,看不清容貌,但就凭这把年纪还蓄着长发以及胳膊上的纹身,严诸就觉得他这人一定不好惹。然而相处过,他渐渐又觉得卓爸爸只是外表看着吓人,个性甚至比卓妈妈还好。
老卓一人端了四碗饭上桌,热络地招呼严诸吃饭,自己则不停往妻子碗里夹菜,嘴里还一直念着“这个一点不肥你可以多吃点”。
换做平时,卓雨默还会装可怜地调侃老爸只会宠老婆一点不管儿子,可现在严诸就坐在身边,别说跟父亲开玩笑了,他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尤其看到老爸特地给严诸做的那盘红烧鲫鱼,他简直想端起盘子直接扣人脑袋上。而严诸端着碗,没事人似的,边吃还边奉承老爸手艺好。
“小雨,怎么?没胃口啊?”卓航照顾着妻子吃了半碗饭,抬头就见儿子碗里几乎没动过,“还是不喜欢吃爸爸烧的菜啦?”
“爸,你跟妈先吃。”卓雨默索性放下筷子,瞥了一眼身旁的严诸,冷淡地说道,“出来。”他说着正要起身出去,不想被父亲轻轻按住了肩膀。
“我和小英都想知道呢,你们怎么回事?吵架啦?”卓航边问边担心地搂住了妻子的肩,生怕孩子们一会儿吵起来又害她血压升高,“你们以前偶尔吵吵架,不是过几天也好了吗?”
“我这不是来给雨默道歉的嘛,伯父。”严诸闻言,急忙抓紧机会放下筷子,扭过头,眼神特别真诚地看向卓雨默,“雨默,我这次做得真的不好,平白无故让你受了好几天气,是我不对。你要怎么着我都行,但是分手这个,我真的不行……”
卓雨默听到分手这个词,不禁悄悄恶狠狠瞪了严诸一眼。
他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你们要分手?”
果然,沈慈英一听儿子要跟男朋友分手,立马放下筷子,扭头看向儿子,问道:“怎么回事?”这话的意思仿佛就是在问到底是谁犯了错。
卓雨默知道母亲的个性,她这人看起来和气柔弱,其实脾气倔得不得了。要让她知道是严诸劈腿,搞不好会让老爸把严诸胖揍一顿再冷漠挥手任严诸去告呢——反正她是法学系教授,也有律师资格证,这几十年还从没输过官司。
但他不想让父母再为他的事操心,尤其母亲有高血压,别的都是小事,主要他怕母亲身体吃亏。
“我吓唬他的,怎么会真的分手。”卓雨默笑着抓了一下母亲的手,“吵架么,不总要说点狠话。没事的。”
“真没事了?”沈慈英将信将疑地追问。
“嗯,我这就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卓雨默说着真掏出手机,当着父母的面解除了严诸的黑名单,“放心吧,真是吓唬他的。”他说着又看了严诸一眼,沉默地端起饭碗,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
午饭过后,卓雨默耐着性子和严诸一起陪父母坐了会儿,想到还要回去收拾东西,他借口下午还有事,说着就要走了。
“我开了车来。”严诸见状,急忙跟上去说道。
卓雨默知道其实母亲还没能完全相信他的话,待会儿他们下了楼,老两口肯定还会躲在窗户后面偷看他和严诸。于是他没有拒绝严诸,同父母道过别,便下楼坐进了他的车里。
二人一路都没说什么话,到了公寓,卓雨默上楼,哪知刚进电梯,严诸就跟过来了,手里居然还拎着那个旅行袋。
“不分手了,就还是把这些放你家吧。”
原来他早就把旅行袋藏在车里了。
卓雨默心里冷笑了一声,电梯到了楼层,他掏出钥匙开门,对严诸说道:“东西你爱放哪里放哪里吧,你有备用钥匙,来这里睡觉都没问题,反正我也不在这里住了。”接着便自顾自开始收拾起东西。
严诸一见情况不对,忙跟了过去。
“雨默,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要搬去别的地方住了。”
“去哪里?”
卓雨默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箱里,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结婚了,当然是跟老公一起住。”
“你、你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严诸宛若遭了雷劈,愣了半晌,他陡然回过神,一把过去抢过卓雨默手里的东西放在床上,气喘吁吁地问道,“你结婚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领证,结婚,有家室。”卓雨默瞪了严诸一眼,把被抢的东西放进行李箱,“今天我是怕我妈犯高血压才顺着你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结婚了,别再来纠缠我了。”
“你真的跟昨天那个人结婚了?你真的随便拉个人就能结婚?雨默,别闹了,这事儿不能开玩笑的。”
严诸仍是一副不肯相信的口吻,言辞之间还带着点莫名的不屑。
“谁跟你开玩笑了?”卓雨默头一抬,又瞪了严诸一眼。索性把手里的东西往箱子里一扔,掏出了手机。
刚才把严诸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电话簿里多了一个新联系人,名字写的还是“亲爱的”,头像就是钟慕的自拍。
他拨通了钟慕的电话。
“钟慕,能不能现在来我家一趟?”盯着面前呆若木鸡的严诸,他微笑着问电话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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