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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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大清，是铜铸铁打之江山，只要咱们君臣一心，将士勇猛，定能歼灭叛敌，永驻江山！”（取自《康熙王朝》台词。）是个女声，声音铿锵有力，狠厉决绝。
    “cut。”配音导演摘掉耳机，站起身伸出手。
    “辛苦穆老师了。”
    那边坐着的女人喝了口水站起来，微笑握住导演的手：“不辛苦。”
    声音柔软，只听一声，就让人头皮发麻，明明本声是柔软甜美的声音，但是她接的剧，很多都是很霸气的角色。
    “穆老师，你的电话。”旁边助理拿过手机来，递给穆矜。
    “喂？”穆矜接起。
    “穆穆，这边有个同学聚会，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专门组的局，在一品尚宫。”对面的人顿了顿，又说道：“他不会来，你过来吗？”
    穆矜打开手包，从里面找了个一次性口罩戴上，提起包包，朝配音导演点头示意后，鞠躬感谢了一下现场的工作人员，带着助理往外走。
    “嗯，马上来，已经在路上了。”穆矜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挂断电话，她把手机随手揣到大衣的口袋里，坐进车：“去一品尚宫。”
    穆矜在配音界名气很大，而且声音塑造力很强，各种年龄段的声音几乎都可以驾驭。
    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后来无意间一段配音的视频发到了网上，穆矜一下子就火了。
    进了一品尚宫，她看了眼短信，找到了包厢，推开门，里面人不少，但也不是很多，都是穆矜在大学的时候，广播站的成员。
    穆矜笑着和他们一一拥抱：“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大三那年以后她直接去了国外，转眼都五六年了吧？
    “穆穆，这次在国内呆多久？”樊艾抱了抱穆矜，问道。
    “大概一周多两周就回美国。”她笑笑。
    “不考虑回国发展吗？”樊艾拉着她的手，两个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或者说，现在也是最好的朋友，只是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
    “不了。”穆矜笑容僵硬一瞬，提着包包的手握的紧了点。
    “你还要躲他躲到什么时候？”樊艾忍了半天没忍住，问出了这句话。
    穆矜挂在嘴角的微笑渐渐落下：“没躲。”
    樊艾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紧了点。
    “我觉得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没必要躲，不是吗？”樊艾看着她说道。
    穆矜扯扯嘴角，看着樊艾：“你不明白。”
    “我怎么不……”樊艾反驳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进来一个男人，身上的西装考究，长相清冷，轮廓深邃，剑眉星目，戴着金丝边眼镜，帅气非常，和包厢里的人点头示意。
    “方总，这还是您第一次参加聚会吧？”有个同学和他握手调侃道。
    “不好意思，工作忙，总是没有时间。”他微微勾唇，话语客套而疏离，平白生出一截距离感来。
    而这，一向是他最拿手的。
    穆矜看着门口的男人，一边发愣一边想着。
    半晌移开目光，垂眸，掩饰住自己所有的情绪，低头看着手机，半晌，手机屏幕出现了一块凸起，顺着屏幕的倾斜角度慢慢滑落。
    樊艾也愣住了，她扭头看着旁边的人，没有发现人和异样：“穆穆，我不知道他会过来，本来他是回绝了的。”
    穆矜笑着抬头：“没事。”
    方莫怀和包厢里的人点头示意了一番，余光瞟见穆矜，动作微顿，半晌没事人一般移开视线，被人簇拥着坐到了离她最远的地方。
    因为他和她不是一届，这个也不是一个班级聚会，是当年广播站两届成员的聚会，本来他不打算过来，但是想想他们组的局，拒绝了好几次也不太好，干脆推了一个会过来了，却没想到，遇到了她。
    多少年了？
    四年？五年？还是六年？
    方莫怀勾着嘴角，拿起桌上的酒杯，和他们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太久了，久到，明明已经疼到麻木的心，又开始钝痛。
    “莫怀，你是做娱乐方面的？”有人一边和他碰杯，一边笑着问道。
    方莫怀点点头：“对。”
    “哇塞，那岂不是可以见到很多明星？”有女生惊讶道。
    方莫怀再次点点头：“嗯。”
    “唉，既然是做娱乐的，那我们穆矜也算是半个娱乐圈里的人吧？”有人突然想起什么，说起穆矜。
    那边穆矜正端着一杯酒，仰头喝光，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微微阖眼，该来的总会来的。
    当初的事情，虽然方莫怀是风云人物，但是穆矜有自己的考量，两个人当时恋情都没有公开，所以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明白。
    只有樊艾知道，紧张地握了握她的手。
    穆矜笑着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他们那边：“怎么了？”
    “莫怀是娱乐公司的总裁，你不是配音演员吗？算是半个娱乐圈里的吧？你们两个的工作也算是对口了。”有人笑着说道。
    方莫怀端着酒杯，笑而不语，抿了口酒。
    穆矜也沉默，场面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两三秒钟的时间，穆矜突然身子前倾，拿起一杯酒，站起来朝着他举杯，声音那么悦耳，听的人头皮发麻：“那我在中国的这段时间，还要老同学照拂一二了。”
    方莫怀嘴角弧度更大，看都没看她一眼，抬头喝尽杯中的酒，低声喃喃道：“老同学。”
    他把杯子放下，重新拿起一杯，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金丝边眼镜折射的灯光几乎晃了穆矜的眼，穆矜下意识地垂眸。
    她垂着眸，只看到他薄唇微启：“那是当然，老同学。”
    说完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场面再度热起来，大家也没再围绕着穆矜和方莫怀说事儿。
    樊艾握着她的手：“没事儿吧？”
    穆矜摇摇头，把杯子放下，樊艾担心道：“要不先走吧？”
    穆矜笑笑，抬头看她：“先走的话，我成什么人了？心高气傲不识抬举？”
    “没关系。”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点。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她问道。
    樊艾点点头：“还好，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我们请你吃饭。”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如果除去中间那段插曲，包厢的气氛一直很不错。
    突然，穆矜旁边的大衣口袋震动起来，她拿过衣服，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配音导演的电话，她和樊艾说了一声，把包包交给她，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喂导演？”
    “穆老师，这边有个配音出了点问题，还需要补录一下，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配音导演说道。
    “着急吗？”穆矜看了看腕表。
    “能尽快最好。”
    “那行，我一会儿就去。”穆矜回答道，反正聚会也快结束了。
    她挂断电话，给助理打了一个，锁屏转身准备回包厢和他们说一声，却看到了靠在门边吸烟的方莫怀。
    穆矜微愣，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方莫怀的脸在薄薄的烟雾里看不太清楚，只是看到他一张一合吐烟的嘴唇，异常红艳。
    他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她在看他，他深吸了一口，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灭烟头，扔进去。
    方莫怀隐在烟雾里的脸慢慢变的明显。
    穆矜眨眼，抿抿唇，握着手机，抬步朝他走去，经过他的一瞬间，穆矜眼角的余光都看到了方莫怀在看着她，她咽咽口水，目不斜视，手已经摸到了包厢的把手。
    “穆矜。”他突然开口。
    穆矜动作顿住，心想：果然。
    “美国的生活，过的好吗？”他问，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还不错。”穆矜站定。
    方莫怀了然似的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含上，拿出打火机点燃。
    穆矜没再说话，推门进去，留下方莫怀一个人在外面抽着闷烟。
    他就不该跟着出来，方莫怀烦躁地猛吸两口烟，最后被呛的咳嗽起来，止住咳嗽，他把烟灭掉，也进了包厢。
    “不好意思大家，我配音那边有点事儿，可能要先走一步了，我们下次再聚。”她拿着包包，手臂上搭着衣服，笑着说道。
    包厢里的同学们纷纷起身和她道别，穆矜和他们摆摆手，转身看到门边的方莫怀，抬步靠近。
    她拉开包厢门出去，谁都没有看到，站在她旁边的方莫怀手指微动，却只摸到了她的衣角，最后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走进去和他们继续玩闹，身后，是关住的门。
    穆矜关上门，把手机装到包包里，再抬眼，却早就红了眼眶，她抬步向门口走去，高跟鞋落下，泪，也跟着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