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要抱抱

20.第二十章 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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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眼睛在灯下透亮的像是琥珀珠子。
    “不敢。”少女声音淡淡的,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回答时是慌的。
    方溯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错,但她没问,笑了一声,就出去了。
    看彦王不顺眼?
    彦王和她无冤无仇她有什么不顺眼的?
    她一个小小的长史凭什么看王爷不顺眼?
    她实在想不出方溯为何要这样问,想的脑仁生疼,最后还是决定睡觉。
    因为昨天的事儿,月明极有眼力的没和方溯练剑,而是早早地去了大营。
    长史府军营肃然,操练之声不绝于耳。
    几位将军都在点将台下面——那地儿只要方溯活着一天,就只有她有资格站着。
    “来了?”玉衡怀里抱着一个锦盒,调笑道:“我还以为侯爷不舍得放长史大人回来呢。”
    “玉大人说笑。”
    “是不是说笑不是我说的算,”玉衡还是那个调调,把锦盒塞月明怀里了,“诺,收着。”
    “多谢,只是,这是何物?”
    “送你的画啊。”玉衡弯着眼睛笑道:“侯爷没和你说?”
    何杳杳拉了拉孟峥的袖子,道:“他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孟峥道:“他一直都会。”
    何杳杳怀疑道:“就他?”
    玉衡那双手是好看,又细又长又白的不像个男人。
    何杳杳只见过他拿刀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拿笔什么样。
    “这画很珍贵,”玉衡声音里带着意义未明的笑意,道:“我想请长史大人,也给侯爷看看。”
    恐怕给侯爷看才是他的目的。
    月明略一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侯爷还陪着彦王呢?”何杳杳道。
    “整日陪着。”月明答道。
    “那彦王对侯爷有几分心思,”何杳杳随口道:“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
    “有几分心思,”月明顿了顿,“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上的意思。”何杳杳道,撇了撇嘴,“也就侯爷能觉得人家带着那么多东西是来耀武扬威的。”
    “或许,”玉衡笑道:“侯爷门清呢。”
    “哦?”
    她可不敢说方溯是在玩欲擒故纵。
    笑话,她方侯爷看上了谁,以她那脾气,不把人抢过来不算完,用得着玩什么小手段吗?何况那彦王对方溯不是没意思。
    方溯这么行事,无非就是不想直接拒绝了,闹得太难看。
    毕竟是萧络的弟弟,不待见是一回事,脸面上过得去是另一回事。
    “侯爷似乎……”月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与彦王殿下并无深交。”
    “奇就奇在并无深交上了,”何杳杳道:“我随侯爷在外时,彦王一个月能看见侯爷一次算不错了。还是在陛下帐中,诸将议事时。哪里可能有深交?”
    “侯爷风姿卓绝,有人一见钟情半点不奇怪。”玉衡还是笑吟吟的。
    月明没再说话,只看着不远处的黑甲兵士,若有所思。
    点将台下面有阴凉,又显少有人走过,长了几棵野草,上面还有一朵紫色的花儿。
    何杳杳弯腰摘下来,在头上比划了几下,最终插到了孟峥耳边的头发上。
    孟大人脾气极好,摸了一下,就把手放下了。
    偏偏就有人闲不住,玉衡趁孟峥不注意,在他耳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还没退,就被孟峥按住了脑袋。
    “你做什么?”孟峥拧眉。
    “闻味道啊,看看香不香。”玉衡理所应当道。
    秀气的男人笑道:“怎么那么酸?你们谁出来喝醋了?”
    何杳杳抱着胸,叱道:“扯淡,这都哪跟哪?”
    “长史大人今天出来吃鱼了吗?”玉衡一本正经地问。
    月明不解其意,也很认真地答了,道:“没有。”
    “我以为是大人被鱼刺卡了嗓子。”玉衡眨了眨眼。
    月明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说不清道不明之感更重了,就好像年幼时在厨房中偷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却被抓了个现行的尴尬,于是道:“在下公务在身,恕不能陪。”
    几人还礼。
    见她远了,何杳杳皱眉道:“你逗人家小丫头做什么?”
    玉衡笑着说:“长日漫漫,素来无聊,找点乐子,不都是理由?”
    何杳杳呵道:“你等着吧,这事要是被侯爷知道,拔不下来你舌头我和你姓。”
    “你会和侯爷说吗?”
    “我……”何杳杳愣了愣,道:“我为何要和侯爷说?”
    “孟木头就更不会和侯爷说了,”玉衡把孟峥耳边的花扯下来,“那我怕什么?”
    “我是说,月明恼怒,去告诉侯爷。”
    “若她真去告诉侯爷,以侯爷的脾气,还要问一句‘既然是玩笑,你气什么?’然后再来发落我,”花就在他手里,花是紫红色的,显得他更白了,“她不会的。”
    “凭你在人家小时候给她讲了几个杀人扒皮的故事?”
    玉衡叹气道:“蠢,不可救药。我这般灵慧的人怎么会与你们是同僚?”
    他说完就跑,分外刺激。
    何杳杳没打到他,气得踢了几脚点将台的土基。
    玉衡玩着花,心想,她不会的。
    因为,方溯必然会问的。
    月明会如何答?
    为什么因为一个玩笑生气?
    因为……心虚啊。
    玉衡把花给自己戴上了,拿着调子,唱道:“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愿不愿意配鸳鸯?”
    男人嗓子微哑,配着风声,分外苍凉。
    不远处传来一个清凉的女音,狠狠道:“不愿,滚!”
    月明回府打开那幅画,发现画中人竟是方溯。
    方侯爷黑甲血剑,墨发飞扬,眼下一道狭长的伤,平添了几分凌厉与煞气。
    玉衡这是什么意思?
    她如此想。
    可这画画的实在逼真,她几乎怀疑方溯真的在锦盒里了。
    她把画转过来,后面是雪白的纸。
    难道玉衡真的闲到给她画张方溯的画像?还让方溯来欣赏画的好不好?
    她看真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看画?
    月明把画平铺在桌子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去。
    她是为了公务,却还是红了脸。
    原因无他,只是这画画的太好了。
    这要真是师傅……
    月明扬手给了自己一下子。
    这要真是师傅,你敢这么放肆?她心道。
    可这要真是师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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