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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杜星禾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温晓九无心再开什么玩笑了。她走到门边,按下灯的开关。
与此同时,一声尖细的“吱”响起在二人两边。
啪,灯亮了,那声音的来源也暴露于暖黄的光下。这是一只很常见的,常出现于浴室中的小黄鸭。此刻,它歪在枕边,身上还搭着杜星禾的手掌。
这黄鸭和杜星禾最近在拍的戏有关。她扮演的是一个性格有些古怪的女孩,剧中给女孩的设定是女孩在独处时,会无意识地捏着母亲送给她的小黄鸭。为了更好地体会角色的心理,最近杜星禾的包里一直都装着这个。
刚才小黄鸭从包里滚了出来,杜星禾坐下时不小心按到了它,声音响起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个是……”
杜星禾抬起头,正要解释,却看见温晓九看看黄鸭又看看她,两眼闪着光,满脸都写着一句话:
“嘤,萌出血!”
看来温晓九是误会了,以为杜星禾是那种会玩这种玩具的小女生,被萌到七荤八素。
杜星禾觉得解释的话估计她也听不进去了,便干咳两声,编谎道:“这不是我的。”
“那这个是那个艳鬼的吗?”温晓九眨巴着眼。
“……可能是吧。”
“噫,那就太不吉利了,怎么能让它和你在一起呢!”
温晓九一面嘴上这么说着,一面走过来,把黄鸭挪得远远的,自己坐在了杜星禾身边。刚才还被黄鸭萌到的人,这时候一脸的冷漠,又变成先前孤冷的家主样子,变脸之快让杜星禾这个专业演员都十分叹服。
这会儿杜星禾体内的不适之感已下去了一点,她扭头看着温晓九,确认道:
“这真的不是那种药吧?”
“艳鬼靠着这种药才能勾搭到人的话,那简直就是白瞎了道行。”
温晓九解除了杜星禾的疑虑,安抚她,说你只要坐在床上等着我来帮你就好了。
这下杜星禾松了口气,却在松了口气后听见了温晓九羞涩的声音:
“你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吧。”
“虽然不是那种药,但这么做是治疗需要啊。”
杜星禾:“……”
还好因为最近不断下雨,杜星禾穿了两件衣服,不然这会儿她脱掉外面的衣服后,怕是得和温晓九坦诚相见了。
另外温晓九也没有让她继续脱下去的意思。这人坐在杜星禾背后,手掌已极快地摸上杜星禾的脊背。
温热的手心。
之前在山里,杜星禾这样以手抵过她的背,搭救快要摔倒的她。而现在,温晓九以自己的手抵着杜星禾的背,去消除她的危机。
这短短的一晚下来,她们已经是有如此多的交集。
温晓九按着杜星禾的背,微闭双眼,以灵力专注地感受着杜星禾体内的变化。等感应到了什么后,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很快地,仆人应声过来。温晓九摆了摆手,道:
“取何惧来。”
那人立刻出去,出去时还不忘关好门。在等待的时候,温晓九抚着杜星禾的背,主动说道:
“那是我家灯笼里的蜡烛,叫何惧。”
“怎么给蜡烛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温晓九嘴角微微上扬,笑意里带着几分怅然:“因为曾经有个公主,说过何惧这二字。”
温家祖上是在长安的,所以小翠才会说:“长安温家,专除艳鬼。”
那时候长安中遇到艳鬼的,多是些才子或放荡官员,总之男性比较多一些。后来某年,温家的家主在宫中宴席上遇见了一位公主,一位并不怎么得宠的公主。
他盯着紧挨着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看了良久,接着托一个女子给公主捎去口信。
杜星禾猜出了结果:“公主说何惧,是吗?”
“是。家主以快要燃尽的蜡烛暗示她与艳鬼处之,命不久矣,她则将蜡烛回赠过来,还在托盘那里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何惧二字。”
何惧。
这便是这位公主的答复。
家主将那蜡烛带回府中。两个月后,公主暴毙的噩耗传来,而那根红烛,在那一晚竟变得与新的蜡烛一般长短,足足燃烧了一夜,火光明亮到刺痛人的眼睛。
从这个时候起,温家有了在家门前挂上牡丹灯笼的习惯。那灯笼里的蜡烛,被他们叫做“何惧”。
“那是我们温家遇到的第一个在得知恋人是艳鬼后,说出这二字的人。何惧?大概是因为有情,所以毫不惧怕,甘愿赴死吧。”
温晓九感慨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些事还挺玄乎的,你就当是听故事了吧。”
“我信,我也遇到过很玄的事。”杜星禾认真地道,“我妹妹生过一场重病,那时是一个卖风筝的女人救了她。可是,我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
“日子久了,你不记得也是正常。”
“不是这样的。准确地说那条街上所有的人,所有和她接触过的人,居然都不记得她的长相。她出现在别人的记忆里时,就是一副面目模糊的样子。”
很多人都知道街上有个卖风筝的女人,有的人还知道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长相。
“看来民间多高人。”温晓九心知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吱呀,这时门开了,先前出去拿东西的女孩手执红烛,递给了温晓九。
温晓九将蜡烛在杜星禾的身边来回晃着,那烛光让杜星禾莫名地觉得舒服了不少。
温晓九说:“对不起,我妹妹犯了错,我也连累了你。”
其实温晓九早早地就得了消息,知道有一个道行很高的艳鬼要来找她。所以,她吩咐村子中的人,只要有外人问她的去处,就让那人到山上去,山上有祖先留下的可降艳鬼的古井。
然而艳鬼没来,杜星禾倒是来了,误打误撞地上了山。真正的艳鬼,以蛇的形态在山间流窜。
杜星禾回想起她刚见到温晓九的时候,温晓九那眼里艳艳的桃花意,再一联想小翠说的家主要用身体艳压千年的艳鬼,顿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这猜测憋在肚子里让人难受,因此杜星禾给说了出来:
“你,本来是打算艳压她的吧?”
说什么你不配让我用身体怎样,但实际上,温晓九一开始的时候是想这么做的吧?
一直在说话的温晓九沉默了。
当时温晓九扒着古井等啊等,边等边想着自家那个高考完后就溜出去玩的妹妹。那温十二出去后,都没说主动和她联系一下,表达表达思念之情。
温晓九决定化哀怨为动力,好好对付即将到来的艳鬼。
等来杜星禾后,起初温晓九觉得这人不像是艳鬼啊,就又等到半夜。后来她按捺不住了,想着能到这儿的外人肯定是村里人让来的,便从古井中钻了出来。
温晓九是在凑近杜星禾,和她说话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艳鬼面对艳压,会面有惊惧之色。而这姑娘,表现出来的完全是被人撩拨后的不知所措。
惨了,这完全就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啊!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姑娘用艳术!
见温晓九不吭声,杜星禾心里已有了数。
屋里响起这样的对话:
“下次,麻烦你一定要搞清对象。”
“……我会努力的。”
这之后,温晓九放下蜡烛,吞吞吐吐地道:“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你这毒,唯有亲戚可解……那什么,我直说了吧,只有我能解你的毒,可我得是你亲近的人才行。”
这要怎么亲近?她们之间可没什么血缘关系或者什么密切的关系。
杜星禾与温晓九排除了她们之间不可能有的关系后,好像就剩下……情人这个选项了。
“这不可能。”杜星禾果断地道。
温晓九赶忙接话道:“我也觉得这不可能。”
义正言辞,无比正经。
“不过,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项……”
听温晓九说还有一层关系可选,杜星禾来了兴趣,可是,这次温晓九死活不肯明说。
“你不说出来的话,我如何得救?”
“那,先说好了,我说出来后你不准揍我!”
温晓九像一个准备和家长坦白的熊孩子,先讨一个约定。
杜星禾保证说她不会打人的。
“真的?”
“嗯。”
还是有些不太信的温晓九往后退了退,杜星禾觉得她再退就要嵌进墙里去了。
而温晓九紧张地观察着杜星禾的脸色,颤巍巍地,小声地说出这样震耳欲聋的两个字来——
“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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