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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冉卿跟着那些陌生男子走了很久,直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山头,隐约可看见远处有几间荒凉残破的茅屋,掩映在稀疏的树枝中,衬得整个土脊萧瑟静谧。
“你们主子呢?”她环顾四周,目光凉凉,讥笑似的反问。
为首男子脸色不变,即使谎言被戳破了也镇定如常,冷冷开口;“宋小姐,很抱歉刚刚欺骗了您。但主子托我们给您带来了一句话。”
呵,她怎么看不出他有一点抱歉。
她淡然如常,声色不动,静静等着他继续开口。
“主子说了,希望宋小姐能好好配合,将这粒药服下。她不会为难您的。”
随即他从袋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她。药丸的周身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青色气团,上面印了一些繁琐的图纹,显得极为妖异。
她紧紧盯着那颗药丸,眸色慢慢覆上一层寒冰阴翳,如同雪山之巅上千年不化的积雪,冷得令人发怵。
好,很好,竟然将吐真丹都拿出来了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切。
“我若不呢?”
她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为难她。
“那就别怪我们了。”男子语气强硬了几分。
她陡然笑了,带着一股风情月意,让人愿共赴黄泉碧落,醉生梦死。
几人忍不住退后了几步,内心不自觉的产生了些许危机感,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宋冉卿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腹地的变化。她一人站在这荒野上,却像是坐拥万里江山,背倚锦绣长城。从她的眸中映着莽莽山河,金戈铁马,似有激扬人心的号角声猛然迸发,又倏然转变为百里伏尸,血染千里,杜鹃啼血,百姓流亡,那不甘恐惧的眼神似要捏爆他们的心脏。
可是一切苦难,不安,惶恐,都被她的笑抚平了。
那笑是潺潺春泉,是喋喋梵音,似能抹去世间一切肮脏与贪念,温柔慈祥,圣洁高雅。
他们的一帧一念都随着她的情感变化着,待他们惊恐的想要挣脱出来的时候,死亡的牢笼已将他们牢牢束缚住。
被骗了,这是所有人心里唯一的想法。
大概所有人都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怎么可能单单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只怕众人都被她的表象所欺骗了。
宋冉卿在看到所有人都被控制之后,心神已然不稳,脸色苍白的像能随时倒地,脑袋也混沌得有些不受控制。她如今这副身子,施用控魂术着实是太冒险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只是贸然使用武功,她身体内好不容易压制的毒素就又被激发。她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她不禁有些怀念上一世呼风唤雨的日子。
考虑到身体因素,她也不再浪费时间,压抑住心头之血翻涌的冲动,赶紧开口询问。
“你们主子是谁?”
几人的灵魂思想已暂时被控制,目光空洞,听到问话便机械似的回道:“是陈贵妃。”
陈贵妃?她蹙了蹙眉,有几分不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似乎是将军府的一位小姐,上次在宫宴上倒有点印象,长得倒挺漂亮,完全的以色侍人,恃宠若娇。只是那位将军如今仍处中立,看来对她不是很宠。如此一想,那便是她自己迫不及待的想邀功而擅自行动了。
呵,这女人看来是把智商落娘胎了,竟蠢想用吐真丹让她坦白。也不知道老皇帝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她还真是挺期待那一幕呢。
不过她既然如此害她,她又怎能不回份大礼呢。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今日从未见过我。”她清冷的声线像是沾染了致命的罂粟,一字一句都带着风雪的凛冽。
“然后……”
她的声音轻松温柔,像情人在耳边呢喃,让人沉溺。众人听完,便双眼空洞的点点头,行尸走肉般的转身离开了。
宋冉卿听着呼呼的大风,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深邃沉静,却又像似在一副大雅美观的山水画中随意添置了一笔,再也不见昔日的纯洁简单。
她按住跳得极快的心脏,双眸越发深沉,如同奈何桥边幽暗的冥火依偎着怒极盛开的彼岸花。
她本无意这么快就摘下面具,可是那些人却一直逼她。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
鲜血突然涌至她的喉咙,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掀翻充满药香的味蕾。头脑的晕眩袭上眼前,她双目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华丽的分割线——
皇宫内
“皇上驾到!”尖锐响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随即只见一袭明黄袍子走进殿内,坐在铜镜前的明艳女子立即迎了上去,艳冶柔媚的脸上溢满了笑容,水眸微嗔道:“臣妾还以为皇上今个儿不来了呢。”
她半倚在皇甫安身上,含情凝睇,那一副柔情绰态真是让人难以把持。
她仅穿一件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露出若隐若现的丰满胸部,低垂鬓发斜插着云脚珍珠卷须簪,面赛芙蓉,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微微上挑的柳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勾人心魂的魅力。
如此美人在怀,他自是没了任何怒意,略微疲惫的脸上露出疼惜的笑,“朕怎会忘了爱妃呢,朕只是朝事太多了。”
陈娇月如此一听,心中的不悦顿时一扫而空,柔媚的脸上笑得更加娇艳,白皙柔滑的手轻轻的滑过他的背,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他,所过之处皆是一番颤栗酥麻。
“皇上,那我们……”
她双眸迷蒙含情,腮晕潮红,羞娥凝绿,娇艳的红唇轻擦着他的耳廓,喘出的气息都带着一丝情欲,每一步都在肆意的挑逗,所透露的情意不言而喻。
然而皇甫安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开了,头疼地揉了揉眉,语气略带几分无奈,“朕近日实在是太累了,再者爱妃你如今也是怀了身孕,还是好好休息吧。”
这段时间要处理的麻烦事实在太多了,他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也是闷得很,真是没了什么心情再去做那档子事。
言下之意她自然也是听明白了,心中虽有不满,但也知道要有分寸。反正她如今也是怀了龙胎,自是不怕失了宠。如此一想,便也安心了。随即上前缓慢褪去他身上的黄袍,心中似突然想到什么,红唇微抿,妖冶脂凝的脸上有几分犹豫,最后像下定决心般小心翼翼的开口:“臣妾今日不经皇上允许擅自做了一事。”
“嗯?”他闭着眼,漫不经心地反问。若不是什么严重越矩的事,他便算了。
她脱衣的手越发紧张,指尖捏得泛白,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臣妾今日派了几个人去找了宋家二小姐。”
皇甫安的双眸猛地睁开,泛出凌厉的波光,语气也越发严肃。
“去找她做什么?”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陈娇月顿时心慌了,声音也越来越小,“臣妾让他们想办法从她口中套出那件事。”
“混账!”
倏然,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力道之大逼得她不得不节节后退,勉强倚在了身后的梳妆台上。细腻白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红彤彤的掌印,痛得她呲牙咧嘴,却不敢吭一声,浑身颤抖,一副梨花带雨、蝉露秋枝之态。
然而皇甫安此时却无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高大的身影在精致光滑的青玉地板投射下巨大的阴影,猛然爆发的压力笼罩整个殿宇,整个人宛如勃然暴怒的雄狮,眼底翻涌着阴沉的波浪,薄情的嘴唇扯出阴冷的弧度,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凌迟至死。
“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他怒意滔天,横眉冷竖。
铺天盖地的怒意朝她涌来,她精致的脸一片苍白,心脏骤然缩起,只得咬着红唇我见犹怜般用一双湿漉漉的媚眼望着他,惨白无力的解释:“臣妾……臣妾只是想……想帮皇上,臣妾不是故意要惹怒您的,臣妾真的……”
说到最后,她竟泪水呜咽,直接跪在了地上颤抖连连,手似不经意般抚上微凸的肚子。她现在倒是有些庆幸,未将吐真丹之事抖露出来。
现在她只能赌,赌他对她的宠爱,赌她肚子里的这个龙胎。
然而最是薄情帝王家,她知道也许会赌输。
皇甫安余光中也瞧见了她的动作,又想起她的初衷来,不觉头疼得厉害。
当初若不是他醉酒后不小心说漏此事,又怎会有今日这番闹剧。宋家那丫头若什么都不懂便也罢,但若真的是他所猜测那样,那此事怕是难以了结了。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里很是不安,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怒意未散,目光如淬了毒般狠厉,字字如冰,“你最好祈祷什么事都没要发生,否则,你就等着被打入冷宫吧。”
皇甫安冷哼一声,满身携带着滔天的怒火,一甩袖,转身离开了宫殿。
陈娇月再也控制不住的内心的恐惧压抑瘫倒在地,却只听门外又传来那冰冷无情的声音,让她浑身僵硬,如临深渊。
“传朕命令,自今日起,陈贵妃禁足一月,俸禄减半。”
一字一字清晰分明,像一块块碎冰揉进她的内心,心凉至极。她的眸光突然透出几分讥讽悲凉,又夹着几分庆幸。一直都明白,他的宠爱不过是镜花水月,却不知会这么伤人。她又是不是该高兴呢,至少因为肚中的胎儿,他没能将她置于死地。
只是今后,却再也不可能会有宠爱了。
然而她又怎能甘心呢,她为这后宫之位付出了多少,怎能让别人轻易得到。
她冰凉的眸中流露出几分狠毒疯狂,妖冶艳丽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下更蛊人心魂。随即招进来一个宫女,朱唇微启:“去给本宫看看皇上现今去了哪里。”
那宫女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宫殿。
陈娇月站起来,身姿妖娆的坐在了梳妆台前,慢慢抚上自己妖艳美丽的脸,对着铜镜勾勒出一抹娇媚却令人惊恐的笑容。
呵,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她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题外话------
看到如此少的阅读量,我想点首《凉凉》送给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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