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谋:药女作爷

032:所剩寿命不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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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冉卿回到宋亲王府休息了两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彼时她正坐在榻上与宋城荣对弈,两腿盘踞着,上身微微向前微屈,一只手微微蜷缩撑着额头,落下几缕碎发,衬得侧脸越发精致白皙细腻。眉眼处似乎都捎上几分柔色,被窗柩透露的阳光晕染的清晰分明,与温润的白玉棋子相得益彰。
    纳兰若渊、苏莫遥进来时,便恰巧瞧见了这一幕。
    眸光似不经意落在宋冉卿身上,不过一秒,又若无其事的收回。
    看向一旁端坐着的宋城荣,语气尊重。
    “宋老爷子,小辈突然拜访,失礼了。”
    宋冉卿立即随他从榻上下来,两人刚想行礼,却被纳兰若渊制止了。随后有两个侍卫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盒子,盒盖一掀,便见两个稀世珍宝袒露出来,药香弥漫整个房间,也晃了众人的心神。
    一株千年人参,一株西域圣莲,皆是治病的绝等药材。
    “王爷这是何意?”宋城荣上前一步,面露不解,声音压得有些低沉严肃。
    “前几日宋小姐因本王的缘故平白受了刺客的威胁,受了点伤。本王很是抱歉,便想着亲自上门给宋小姐道歉,送点药材以表歉意。”
    宋冉卿抬了抬眼眸,怔怔地看着他,目光似揉上一层翡绿碧色的澄澈,见他十分认真地在与宋城荣说话,侧脸矜贵禁欲,却淡漠有礼,竟让她一时猜不出他想做什么。
    她还未缓过神来,便见宋城荣一脸紧张地扯着她的衣袖,对她左瞧右瞧,一副心疼又气恼的模样,嘴里嘟嘟囔囔:“你这孩子,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讲啊,都伤哪了啊,严不严重?”
    宋冉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在看到脖子上只有一条浅浅的疤痕后,他才安下心来,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纹丝不动的纳兰若渊,语气有些许僵硬:“王爷,微臣的孙女身子一向不好,一直都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刚刚微臣失礼了,请王爷不要责怪。”
    旁人看不出来,而纳兰若渊却知,宋老爷子怕是怪罪他了,只是碍于众人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宋老爷子说笑了。”他单单应了一声,神色不变。
    宋城荣本等着他自己主动离开,见他久久未开口,神色奇怪,“前几日府内刚进了一批上好毛尖,王爷可要上书房与老臣品上一品,对弈一番?”
    一番言语下来,纳兰若渊已是知道宋老爷子是在下逐客令了。
    他本想解释,却见宋冉卿先他一步开口:“爷爷,我有些事想要向王爷讨教,您先回去吧。”
    讨教?你跟他有什么好讨教的?
    宋城荣横眉冷竖,拼命朝她使眼色。自从上次宫宴里平兰王迎合皇上的意思将冉卿推上众矢之的,他便一直看他不顺眼,又怎会想要冉卿与他有任何接触。
    只是奈何他怎么使眼色,宋冉卿也未曾瞧他,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了。
    只是片刻,室内又恢复了一贯的宁静。
    “王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宋冉卿也没了在宋城荣面前的那副乖巧温顺模样,语气淡漠。又转头跟一旁的丫鬟说道:“去给平兰王沏壶茶来。”
    平静如水的面色,练瞳孔中都不曾泛起一丝波痕,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她如今的处境。
    纳兰若渊轻轻一撂袍,在榻的一侧坐下,清冷勾唇,眸中含着看不透的笑意,“宋小姐,不解释一下为何要找人装扮你吗?”
    若非他前几日偶然兴起到宋亲王府为上次的刺杀道歉,怕是都不知道她竟找了一个人假扮她,若非他眼里过人‘观察细微,怕也是要被那人蒙骗了。只是这好好的一个亲王府小姐不在闺房带着,反倒隐晦外出,倒真是令人觉得蹊跷呢。
    他倒想看看她要怎么解释呢。
    却见宋冉卿从一侧的抽屉里取出一枚玉佩,随意的甩在桌子上,眉眼捎了几分嗤笑,朱唇微启:“王爷不妨看看这是什么?”
    一枚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杀”字。
    但凡是于江湖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东九阁的杀手人人佩戴的令牌。
    宋冉卿若想谋得,根本不可能。
    “你怎么会有这个?”纳兰若渊的目光立即沉下来,这个令牌他自然是熟悉的,与上次刺杀他的是同一个。只是为何,宋冉卿的手上竟会有一块。
    “咳咳咳……这个我可以解释。”苏莫遥见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立马接上话茬。
    一番话下来,纳兰若渊算是听明白了他的解释。
    “只是……为何本王要相信这是真的?”他剑眉微扬,清浅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漠然的怀疑。
    宋家小姐出门寻医遇到刺客竟被苏莫遥恰巧相救,竟还一路带至临仙镇。这频频的恰巧,任谁都觉得有故意的成分。堂堂的一个亲王府小姐,怎么看医竟还需如此偷偷摸摸?
    只是他知道东九阁的人的性子,但凡是与他又牵扯的人,的确不会放过。而苏莫遥也着实对宋冉卿十分感兴趣,他那样的性子,保不准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王爷觉得这是个故事是吗?”她走上前几步,眼眸中竟碎出几分凄冷的笑意。
    “想必王爷也听到小女爷爷说的话了,小女自小多病,一直靠药材养着身体。那日遇刺是王爷碰到我的手想必也发觉了,小女患的是寒毒,不仅如此,还有其它难以医治的疾病。王爷身体健康,自然不知数十年饱受病痛的折磨。”
    “我生在这宋亲王府中,每个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一个差错不是,丢的便是爷爷的面子。若我大张旗鼓告诉众人,我是一个病秧子,别人如何看我,我如何在这府邸中立足。”
    “我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是个孝子,并不想见爷爷在烦忧国事之外还有为我担忧。我四处寻医,更不想让他知道哪怕我拼尽全力也只剩不足十年的寿命。”
    “所以王爷,你根本不必如此怀疑我,我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
    明明是一番凄冷绝望的话,却被她说得轻描淡写,仿若已经将生死置若度外。
    任是纳兰若渊还是苏莫遥都未曾想过,眼前之人竟只剩不足十年的寿命。
    一时间几人竟无话可说。
    纳兰若渊余光瞧见瞧见摆在桌上的棋,眼中萦绕了几分复杂,像是清晨的森林突然起了浓重的雾色。抬眸对上宋冉卿,她仍旧一副寡淡冷清的模样,脸色苍白如雪,却站得姿态傲然,若雪里疏松、山间青竹般与这俗世处处不容。
    不知怎的,心头像是突然缠上了一团燥意。
    他站起身来,朝她微微欠了欠身,语气抱歉:“是本王唐突了,宋小姐好生休息吧。”
    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了。
    便是随其而来的苏莫遥,也是一脸复杂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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