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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我们就朝着城门口进发,三人一组,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脸的污渍,蓬乱的头发。
我特意还用了附近人家的猪粪给他们的衣服上抹了抹,搞得很臭,还推了一个泔水车,没办法,以前逃亡的经验。
远远的便看见城门口有士兵在检查,看来他们加紧了排查,想必这城中也不是久留之地。
我拉着佟青,第一个走近城门口,后面的防风跟着两个兄弟推着泔水车,老远就一股子骚臭的味道,我们对了对眼神。
“站住,站住,干什么的?”
“官爷,我们是收集泔水的,老四家的。”
我们这边也是一个官差拿着画像在对着我看,我露出满口的黄牙嘿嘿一笑,身边的白术配合着一直不停的朝着哪位官爷脸上凑着打喷嚏流眼泪,一股难闻的猪粪味道连我自己都差点熏到。
这白术的样子,怎么看都像得了禽流感,为此还真废了一点功夫,拿人家的辣椒面胡椒粉掺和点猪粪,整个抹了他一身,白术拿在手里那块抹布上都有味,拿着真是不停的打喷嚏。
官爷一看,我们这打扮,这味道,恨不得跳出三丈远,不耐烦的捂着个鼻子朝我摆手,放行,后面的几个兄弟有点乞丐,有的扛着柴,都顺利过关了。
走出去老远拐了弯,进了巷子,我才拍拍自己胸口,有点后怕,这么多人,不被发现,我也真是佩服自己。
“朵儿姑娘,你可真会让我受罪。”
白术一边嘟囔的埋怨,一边用那破衣服的袖子擦眼泪,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尽快赶到,尽快离开,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当我洗干净澡站在馨儿面前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我会狼狈到如此的地步。
“姐姐,见笑了。”
“多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言难尽,现在我来求姐姐帮忙了,能不能尽快给我准备几匹快马和食物,天亮之前我要去谷水一趟。”
“多多可是去救国师大人?”
“姐姐都听说了?我不能眼看着子言困在哪里!我要去帮他。”
“好,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馨儿对我来说,这份情谊我此生都会记得她的恩情,将来有一天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她的。
我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快天明了,是馨儿拿着于伯伯的令牌我们才顺利出城的。
此去的路,总是很遥远,馨儿站在哪里望着我,这一别我竟然不知道是陌路。
我们几个人一路上不敢停歇,生怕那些黑衣人在追上来,但是事情真的远远超出我的预算,出发不足半日,还是被那些人追上了。
七哥几个人拼死抵抗护着我,连柳絮儿都加入了战斗,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会功夫。
这孤立无援不是我能预料到的,我和佟青。小瑶我们三个谁都不会武功,连连被他们几个保护在内,我此刻也是急火攻心,不怕死绝对是假的,只是现在还不能死而已。
就这会拼命厮杀的功夫,不远处有大批的官兵骑马而来,一路上尘土飞扬,一看就像是军队,难道还有追我们的人?
几个黑衣人一看这架势,绕道身后试图几次扯拽要将我扯过去,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越来越近的部队,他们几十人吓得只好逃了。
地上躺着十几个人,死的死,伤的伤,有我们的人,也有对方的人,看着躺在地上不动的那些兄弟,我的心如刀绞,我从不害人,但是总是有人要害我。
看着远处从马上跳下来一位年轻的将领,他威武的走近我朝着我一拜。
“末将宋亿,前来迎接姑娘”
谁?宋亿?我不认识啊?这里附近驻扎着谁的军队?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宋,宋将军,你是?”
“末将是李将军的手下。”
“李将……?李亚轩?”
“是。”
亚轩怎么会知道我在此?怎么会知道我遇袭了?还派了军队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啊?|
“太好了,少爷终于来救姐姐了。”
小瑶有点欢呼雀跃的高兴起来,我一记眼光瞪她,她的脸色很难看的低下头。
“姑娘,请上马吧!”
他的手一挥,身后有人牵过来一匹马现在这情况,我不去也不行了,我看向田七,他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几个人将死了的兄弟挖坑埋了,我先跟着宋将军去见亚轩。
一路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亚轩怎么会知道我到了开州,难道他也来了知道朱三的计划?不可能吧!那亚轩怎么知道我的行程,这也太凑巧了吧?还是……?
骑马半日不到,便到了开州不远的另一座城池,禹城。这里驻防的都是小李的军队。
跳下马,远远便看见站在门口的亚轩,他似乎又长高了,身体挺拔,英气逼人。
我缓步走近他,是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我的步伐有些碎。
“朵儿,可有受伤?”
我一走近,他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生怕我不说,这关心是真心的,没有一丝的掺假。
“没有,真的没有,放心。”
“快点进来,洗洗。”
他一把扯过我的手,拽着我进了院子,拖着我进了屋,将我按在凳子上,几个下人端着东西进了门。
“你先洗漱下,等会过来吃饭。”
房间里这几个,大家都面面相望,这架势,亚轩要扣留我啊?
“朵儿,你先收拾下,我去前面等你,有事一会再说。”
“唉!你……?”
“姐姐先洗漱吧!别让将军等着。”
我瞪了小瑶一眼,她见了亚轩为什么变得这么殷勤,田七站在一边望着我,欲言又止的只有表情。
“你们都去洗洗吧!一会再说。”
我打发他们几个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小瑶,佟青和柳絮儿,疲惫感让我的双脚有些乏力,我只是简单的擦了脸,洗了手,这个时候任何心情都没有,现在这情况,到了亚轩这,他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晚饭的时候,有下人来叫我,我也就不在推脱,反正总要说明,拖延不是办法。
这个小院看样子甚是简陋些,想必亚轩也是匆忙找的,他应该不知道我来林州,而是接到消息才来的,但是我始终想想不明白谁告诉他的,这么快就知道了。
一进小屋的门,便看到七哥也在,他和亚轩交谈着什么,看见我进来就不在说话了。
“来,朵儿,过来坐。”
饭厅的小屋也就十几平方的样子,摆着一个大圆桌,就我们几个人吃饭。
“这地方简陋,委屈朵儿了。”
“亚轩,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林州?”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他给我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是真的知道此事。
“先吃饭,你们累了半天了,一会在说。”
他给我一点一点的夹菜到我面前的盘子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动作,我看着他手里动作,温柔而且宠溺,他这是在干嘛?我眼神冷漠看向他。
“吃啊!怎么老看我?”
“亚轩,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我现在没有任何精力跟你耗费。”
“你想知道什么?”
他放下筷子,端正身体,看向我的脸,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不愉快,他的确是救了我。
“你知道我要去干嘛?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急切。”
“可你知道,你现在去谷水,就等于去送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的眼圈微红,鼻子酸酸的,我试图的忍耐都在他不经意的话语间崩塌了。
“你知道?还要去?”
“我必须去,就是死也要去,因为我要救子言。”
“没准国师大人已经想好了脱身办法,你现在过去,只会添乱,甚至还会连累他。”
“我知道。”
“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这样坚决要去。”
田七也很纳闷,他自认为跟在主子身边很多年,主子的想法他也是一点就明白,为什么我会这样执着要去救子言,田七的目光也带着探究的看向我。
“因为,我预感到这次子言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你只凭想象做事?”
“我……。”
“朵儿,李将军说的不无道理,主上也是这样想的,当初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跟着他去谷水,虽然一路上,我们瞒着你,是不对,但是现如今,我们就不要再给主子添乱了?主上一向做事都有分寸,他不会有危险的。”
我看着田七说的这一些大道理,他那会懂得,现在的局势,现如今朱三已经是疯狂之急了,他要乘此机会,将我们全部都灭了,
“七哥,你就知道听话,他让你朝东,你不敢朝西,因为他是你主子,可我不是他的手下,我不用听命与他。”
田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将自己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全说出来。
“还有你,亚轩,我到要问问,我爱的人有危险了,我不去救他,谁去救他,难道你去?”
我的气息已经压不住了,愤怒的想要爆发,我一直努力的想要平息心里的不舒服,他们一直在试图劝我放弃。
房间里静的只有我的哽咽声,他们两个都看向我,想要同情,可我不需要,我是真的预感到子言会有危险的,我必须要去,没人能阻拦。
“好,我帮你去救他。”
亚旭的一句话惊得我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他去帮我救?这不是开玩笑吧?
“不过,前提是我处理完这边手头的事,暂时让田七去打听下消息,我们从长计议。怎么样?”
他都这样说了,总是有了缓和的余地,我还能辩解什么呢?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也顾不得自己生气了。
“七哥,那你先去打探消息,我们随后就到,这次一定要好好计划下。”
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尽管佳肴美酒,在我的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我真的心急如焚,不知道子言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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