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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阴天,仿佛又要下雨的感觉,上路后没有半个时辰,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泥泞的山路有些滑,没多久衣服已经淋湿了,我还摔了一跤。
出了这么多天,疲惫,惊恐,再加上现在回去路上的这一场雨,都让我们这次还能侥幸活着的人倍感幸运。
都说人生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旅行,可现在这场旅行中,太多的人都走不了了。
不是你不够坚持,而是从一开始我们选择的就是一条错误的路径,人生没有回头路,可是一但选择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泥泞的路上相互搀扶才走到了那个小河沟,上次的教训,让大家都望而却步不敢前行。
水沟里已经看不见那些人的头了,他们已经陷进了去了,不知道这下面有多少人,只觉得看着这里都让人心里难过。
曾经的战友,就那么分开了。
李木玄指挥着大家绕路,这样一来势必会耽误很多时间,但是最后的路线,不想在损兵折将在这里。
从晌午到最后一点亮光消失,我们才到了上坡的地方,我的脚被磨出了很多血泡,生疼的就这样坚持着。
子言大概是觉得我走路的姿势变了,才发现我的异样,脱下鞋的那一刻,脚底板的血已经染红了袜底。
“没事,不疼,我还能坚持。”
“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湿润的林子里有点闷热,我坐在地上,子言帮我上药。
“真矫情。”
对面担架上躺着的李木玄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我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嘿嘿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木玄,你还有点羡慕我了?”
“想多了吧!”
“也对,你一个大老爷们如果矫情的话,估计你的脸都能丢太平洋去了。”
我伶牙俐齿的反击着,谁让他没事惹我不高兴,本来我已经不像跟他这样的人说话,他还上杆子来惹怒我。
坡上就是能看到侧面那个崖壁,但是也是最危险的时刻,那场迷雾谁都没有忘记,为了大家的安全,盗墓李命令大家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再找地方休息。
穿好鞋袜,子言扶着我站了起来,他有些担心的看着我的脚。
“没事,我能坚持。”
嘴里说着话,脚底的疼痛钻心,可是面对危险,这点痛又能算什么呢?
防风一股脑蹲在我的面前,他这是要背我吗?
“不用,防风,我能行的。”
子言还是有点担心我,我朝前走了一段,再回头看他,他才眉头舒展开。
其实现在队伍里就剩下我一个女的,而且,我们三个现在这情况,他们那些人想要灭口很轻松的。
我之所以自己走,就是担心,接下来李木玄会有所动作,他那人阴险的很。
摸着黑,大部队开始朝前行军,这种情况下,视线会大大的降低,而且,夜里的林子的危险时突发的。
来的时候走了四天才走到这里,其中不乏是不熟悉道路,如果这回去再要四天,人肯定无法在适应了,因为我们的补给已经没有了,没有粮食就会挨饿,挨饿就会拖慢回去的速度,来的时候遇到的危险,回去的时候还指不定会怎么样,所以大家的心都焦急起来。
刚开始跑的时候还能跟上队伍,渐渐我们就掉队了,前面的人也不说等等我们。
脚底已经痛的麻木了,根本没有感觉,时不时能听见前面一声惨叫,每听见一次,心里就会咯噔一下。
过了树林,在向前走就是石头屋里,那边也是最害怕的地方,因为不远就是黑吻蛇的地界。
此刻走上石头屋这条路,我是心里抵触的,前面带队的人更加小心,每个人都拿着一截长长的棍子探路。
夜里的月亮并不是很亮,相反是很昏暗的,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吧!至少前面很多景物都看不见,这更加增添了恐惧感。
“啊……!”
不知道是谁在前面喊了一嗓子,人群里立马停下来脚步。
等我赶上去的时候,前面的部队也不走了,很多人都等在石头堆那,看热闹。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发现了一个还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什么活着的人,这里能发现活着的人不是都是被蛇咬伤的人吗?怎么还会有人活着?
“防风,你看下朵儿,我去前面看看。”
“哎!我要跟你去前面看看。”
“你不怕?”
想起子言曾经说过,中毒的人,毒发以后,满身恶臭留着黄色的浓水,这样一想,我连连后退。
他摇摇头,朝前走去,其实这样的地方能活下来不死,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趁着歇脚的功夫,我看大家都坐在石头堆边上抓紧休息了,防风拉着我坐在他身边,警惕得盯着那些人。
“防风,你看那个李木玄。”
我小声的指着黑暗里那个担架上躺着的李木玄,他此刻手里又拿出了那个珠子。
“你猜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朱三的?”
“后者。”
哦!防风聪明了,连谁的主意都能参悟到,我冲着防风竖起了大拇指,以表示敬佩和赞赏。
其实一开始我也认为是李木玄自己背着朱三的,后来从李木玄一进来墓葬就直奔那个东西,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其实原来每一朝代的皇上都信奉长生不老术,炼丹成了能通往不死这个境界的唯一一个途径。
但是他们为啥都不肯相信,世上的人那会有不死的人呢?从秦始皇到现在经历了多少个朝代,哪一个皇帝能长生不老,为什么这些人还是孜孜不倦的寻求着这样的方式?真的是很悲哀啊!
说话的功夫子言回来了,黑暗里看不清的他的表情,但是看样子前面确实出事了。
“怎么样?真有活着的人?”
“恩,但是恐怕活不了了。”
“怎么了?”
我还问完,盗墓李将军和那个李将军走了过来,郑重的冲着子言一拜,恭恭敬敬的跪在子言的面前。
“国师大人,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否愿意帮个忙。”
“说。”
“此次进来我们损失了太多的人在这里,是否求国师大人能否为他们超度?”
子言阴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李将军。
“我知道这里是国师大人祖上的地方,所以还请国师大人能为他们超度,因为也算是告慰他们的亲人吧!”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那个李将军是的很郑重的样子,这个李将军说的不错,尽管他们确实做了这样的错事,不管什么原因来挖人家的祖坟,甚至丢了性命在这里都不能原谅。
但是对于他们的家人,亲人而言,这是最悲痛的地方,人没有了,一切的寄托也就倒塌了,死者为大。
子言的超度,是要净化他们的灵魂,超脱他们的尘世,希望他们在投胎的时候都不是带着怨恨的。
虽然这个世间是残酷的,冷血的,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不管你什么原因。
也许我那晚的一番话确实说到了那个李将军的心里,多少人跟着他出生入死,将来的盛世太平功绩薄里是不是有他们的一笔?谁能保证呢?渺茫的事对于他来说,真的不如好好的送兄弟们一路。
“好,我答应你。”
两个将军的脸上不在是严肃,而是带着感激的欣慰目光。
当子言朝着身后那篇空旷的黑暗里默念往生咒的时候,身后的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瞩目着远方。
对我来说,他们的目光也是一种祝福,曾经的兄弟就那样留在了这里,永远长眠于这片陌生的土地。
起风了,呼呼的东风,带着哀嚎声,在我们这些人的身边围绕呼啸,所有人的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场风是一种什么样的诡异,似战场上的厮杀声:似亲人的呼喊声;似江河湖海的水花翻腾声;
子言的衣衫已经吹起来老高,他静静的闭着眼睛念着那些能超脱他们灵魂的咒语。
黑夜里的,这所有的景物都是一瞬间的转换着,仿佛是千军万马的踏过,仿佛是鬼哭狼嚎的跟随,都让眼前这个人显得那么如神祗一般。
谁曾经还记得你枉死在此地?千百年了,无人知晓你的灵魂永远束缚在此,而如今,子言用他的信仰,将你们的灵魂都解脱了,超然了,通往极乐世界的大门是那么的近,他引领者你们走向一个新的世界。
风小了,风走了,带走的是你曾经的执念,你曾经的忏悔,还有你无法释怀的过往。
所有的人都盯着子言,我知道,子言做了一件感动天地涕零的事,将所有的人过往都消业。
“谢国师为他们做的一切。”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更多的人。”
转过身,子言望着远远的地方,那些地方被称为万人骨的地方,他们也解脱了。
黑夜里的他璀璨如星云,带着一点点的光,却温暖着整个世界的人心,我站在他的身边觉得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份炙热。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没事,你让我感动。”
他笑了笑,我的眼泪浸满了泪水,从来没有那一刻,我这样崇拜他,从来没有那一刻,我真的看懂了他。
出发的时候,我悄悄的跟在子言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他这些石头坑的用途。
答案竟然让我出乎意料的很难相信,这石头坑竟然是奴隶们住的地窖,匪夷所思。
黎明的时候,我们走过了黑吻蛇的杂草从,倒是出奇的惊喜,竟然没有发现蛇,这让我匪夷所思。
前面就是半山坡的鬼歇脚,我们只有翻过前面那道鬼歇脚山梁才能真的歇息,这一走真的是一夜。
距离我们来的时候已经七八天了,也许在走一天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到山脚下的小村子了?
“大家快点赶路,翻过前面的山梁就可以休息了。”
李将军站在一边冲着我们身后大喊,还以为他真的让大家在辛苦一会,本来觉得那草地有危险,现在倒好,轻松过关,大家的士气确实高涨了许多,都争先恐后的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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