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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想起来,你不是有个朋友么,不是对白术有意思吗,就这样没后文了?”
“……”
颜蓁想到胡一捋儿和李庚寅就这样阴差阳错结了缘,如果能找到解开结缘术的法子还好,如果找不到,和许白术的发展可能也会比较坎坷,于是回答:“他可能……”
“可能?”元骅重复了一遍。
“可能现在不太敢去追许白术了,”颜蓁说,“出了点意外。”
元骅沉默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再恢复声音的时候嗓音里带着笑,“挺巧的。”
颜蓁心说我这也不算撒谎啊,确实是出了意外嘛。
元骅笑着说:“感觉这样真的是绕圈子。”
“?”颜蓁感觉他还挺遗憾的。
“不过现在挺有意思,”颜蓁说,“太直接了反而少了很多趣味。”
颜蓁明白了,这是说胡一捋儿之前直白的各种情书。确实太直接了,换他是许白术,这辈子都不会看上这只聒噪的狐狸。
他不由得有点不服气,之前元骅以为是他中意许白术,就各种冷言冷语的,现在换成胡一捋儿,他又说这样有意思。
简直不能再双标了,这就是看他不顺眼吗?
颜蓁说:“都顺其自然吧。”
万一胡一捋儿和李道长因为红线真的两情相悦了,不会打扰到许白术,就是最好的结局。
“顺其自然吗?”元骅低头看着自己桌子上摆着的钥匙扣,“你落下饭卡了,现在在我这里。”
颜蓁:“……”
这个就顺得太自然了。
颜蓁说现在就过去他那边拿饭卡,元骅却问:“这么着急吗?你不应该明天过来拿?”
“不,还是今天……”
“明天吧。”元骅说。
事情发展得有点不对,老实说他其实不太想和元骅再有深一步的交情了。
长得好看远远看着赏心悦目,了解了才会明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颜蓁怕知道元骅更多的□□,幻灭感更加严重。
约好了第二天再去拿东西,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那只聊尢易的狐妖。
听李庚寅的说法,这只狐狸出身青丘狐族。在青丘加入联盟之后,他无法忍受被人类所约束,叛出族群,杀了不少人。后来被李庚寅的师祖封印,镇压了百年。
这么一只穷凶恶极的妖怪,却顶着他的模样在学校里,和他的朋友同学打交道,真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今晚和华明宇仔细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说自己很多方面都想不起来了。华明宇是个二货,一本正经地问:“颜蓁,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人格分裂?”
颜蓁:“……”
不过按照普通人的认知,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
他慢慢推定出来一个规律,尢易喜欢亲近那些看起来不算强壮,意志也不坚定的人。再仔细打听,发现那些人也都是花花肠子的类型,而且都没有性命危险,仍然在正常上学。
看来尢易也不敢玩太大,主要目的是在人群中长期藏匿。
胡一捋儿似乎也看中那种小白脸类型,比如许白术,难道说狐妖的审美都是这样的?
他心里隐隐担心,万一尢易还看上了许白术该怎么办?
夜半时分,他渐渐沉入梦乡。今天他破天荒地梦见了胡一捋儿,这只狐狸看见他就泪汪汪地扑上来,然后说:“蓁蓁!”
颜蓁一脸无奈地着摸他的头发说:“李庚寅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不喜欢那个臭道士!蓁蓁,你快来带我走好不好?”胡一捋儿在他怀里使劲儿蹭,呆毛也轻轻晃动,“呜呜呜……”
颜蓁隐隐约约觉得哪儿不对劲,但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低头看胡一捋儿,问:“咦,你的红线呢?”
胡一捋儿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梦里,怎么会有红线。”
“蓁蓁……”胡一捋儿又瘪着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吗?”
担心?担心什么,李庚寅又不会把你吃了。
颜蓁想这么说,话到嘴边又被挡住了。
他想起来老妈跟他说过的话:在说话之前,舌头和牙齿要先商量一遍。
心里那种违和感一直挥之不去,颜蓁说不好胸腔里的那种不适是什么,安慰胡一捋儿说:“你放心吧,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胡一捋儿抽抽搭搭的,不依不饶:“怎么可能?你和臭道士联合起来骗我对不对?”
话说到这儿,颜蓁终于明白了心中的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
胡一捋儿虽然不情愿和李庚寅在一块儿,但明明是商量好了才被送过去的,为什么现在还要来问他这些?反而像是在套话。
虽然在梦里,但他的思维却异常地清晰,迅速推断出来了一个让他感到害怕的猜想:怀里的这个家伙,并不是胡一捋儿。
这个念头使他一激灵,头皮发麻,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按捺住把怀里的东西甩开的念头。
“你怎么不回答呀……为什么要害怕我,蓁蓁?”胡一捋儿的声音还在问,“你是不是也希望我被他抓走?”
“怎么会呢,”颜蓁强忍着恶心说,“联盟是公正的地方,只要你说明情况,不会让你顶罪的……”
“我不信,我不信。”胡一捋儿说,“你和道士联手在骗我!”
当然是在骗你啊!颜蓁一边担心对方能听见自己的想法一边又忍不住疯狂吐槽,边推“胡一捋儿”边说:“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回去跟他们说清楚,在你身上有我下的结缘术……”
这时“胡一捋儿”终于笑了,他死死抓住颜蓁的胳膊,冷笑道:“真是只傻狐狸,居然信你们道士的这种胡话。”
颜蓁脸色一变,没想到他连装都懒得装了。“胡一捋儿”渐渐变成了他的样子,颜蓁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照镜子的感觉,有些新奇,更多的是害怕。
“你是……谁……”哪怕是害怕,他也没忘了演戏,恨不能给自己点一万个赞。
“我是你啊,”尢易柔和地笑着,眼神里却露出凶光,“装成你的样子,风险还是太大了,所以你就乖乖把你的壳子借给我吧。”
颜蓁猛地睁大了眼睛,尢易居然想直接取代他!
“不,不行!”
他疯狂挣扎,手脚却没有力气。这时尢易推开他额前的刘海,用长长的指甲戳中他的额心,似乎是想凿个眼儿出来。
颜蓁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他目露绝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妈不希望他跨进这个领域。
妈!妈!颜蓁眼角溢泪,身体因为太过于恐惧反而开始麻木。李庚寅呢,李庚寅能感觉到他有生命危险吗?为什么李庚寅不在?
他还不想死,他才十九岁,连恋爱都没谈过……
尢易的指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额心,颜蓁终于大喊出声:“啊——”
但很快,更大的嚎叫声遮盖住了他的声音,而且更加凄厉,像是动物正被烈火灼烧。
颜蓁:“……”
他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眼睛猛地睁开了。寝室里亮着灯,华明宇正往他床上爬,另外两个舍友在底下站着。
“你没事吧?”华明宇说,“做恶梦了?出了这么多汗。”
颜蓁心底残余的恐惧感还在,虚弱地摇了摇头。
“等等,你的玉怎么了?”华明宇指着他的脖子,颜蓁也低下头,托起自己脖子上的玉来看。
本来翠绿的弥勒佛已经变成了墨绿色,里头还有一丝丝的黑。而玉的表面已经龟裂,仿佛随时都能碎掉。
这是老妈留在他身上的玉,她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把这块玉弄丢,现在看来是它救了他一命。
这时他才有了死里逃生的实感,差点哭出来。
“没事了……”颜蓁鼻音很重,“你们接着睡吧。”
华明宇再三确认,颜蓁坚持说自己没事儿,另外两个舍友也说没事就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颜蓁躲进厕所,一边不放心地看窗外,一边拨通李庚寅的电话。电话被挂断了,但李庚寅却御剑出现在了窗户外面。
“这画面有点惊悚啊……”颜蓁小声说,“你下次能不能通报一声再来找我?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没人看见。”李庚寅说,“我刚刚感知到了妖气,虽然很模糊,但确实有,是尢易过来找你了?”
颜蓁心有余悸地点头。
“看来他是上当了……”他皱起眉头四处闻了闻,“有血腥味,你伤了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颜蓁的脖子上,用手指指了一下:“你这块玉要摘下来,上面施了伏魔术。”
颜蓁大睁着眼,忙取了下来交给李庚寅。
李庚寅说:“看起来是我师叔下的术……”
“是我妈给我的玉佩,”颜蓁说,“这还能用吗?”
“没用了,不过足够了,这种术法杀伤力强,虽然不至于要尢易的命,但也能重创尢易,他暂时不会再来找你才对。”
颜蓁放心了,李庚寅的表情却不轻松。
“还有什么问题吗?”颜蓁问。
“你舍友在偷听。”李庚寅用传音术在他的脑海里说。
颜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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